程予寧穿著浴袍走進來。他彎腰從洗手臺下拿出一個小瓶子，倒出紅色液體往水中倒，

顏色迅速暈開。他甚至還特意對著鏡子做了幾個惡心的姿勢，表情一絲不亂。然后，

他坐進浴缸，拿出手機開始打字。不久后，門外傳來腳步聲，他迅速把手劃開，然后閉上眼，

把臉埋入水中，手指伸進水下輕輕攪動。像極了一場早就編排好的戲劇，

連絕望都演得那么逼真。我渾身發(fā)冷，雞皮疙瘩一層層往外冒?！讣俚摹Ｋ翘旄緵]想死。

」我飛快地復(fù)制了視頻，剛準備發(fā)給老師，一個電話跳了進來。是老師?！戈坛?，

你那邊怎么樣？」我聲音發(fā)啞，「我有證據(jù)了?！埂负芎??！顾ｎD片刻，聲音低下來，

「我這里，也挖出了一些不太對勁的東西?！埂负⒆硬皇墙畹摹！?/p>

11我握著手機的指節(jié)一寸寸泛白：「你說什么？」「我們查了醫(yī)院的手術(shù)記錄?！?/p>

「江阮的孩子，出生便是死胎?！估蠋煶谅暤?，「從目前的調(diào)查結(jié)果看，

問題出在精子提供者身上。」「程予寧他自己知道嗎？」「他知道，

他有罕見的隱性染色體缺陷，常規(guī)篩查根本查不出來，但一旦配對成胚胎，

就極容易造成早期染色體斷裂?！刮?guī)缀鯚o法站穩(wěn)，手背緊繃到青筋暴起。

那個她拼盡全力、從身體里掙扎著帶到世間、最后卻一聲不響死去的孩子。原來從一開始，

就注定活不成?！改忝靼琢藛?？」「那天的過敏風波，也不過是程予寧設(shè)好的局。

過敏原是他偷偷塞進嬰兒被褥的，你衣服上的香水成分很淡，根本沒問題?！埂溉缓螅?/p>

他趁你去出院，當眾下跪、哭訴，然后借著『孩子差點死掉』的大義，

把你架在了輿論的刀尖上。」我胃里一陣翻涌，胸口像被鈍器生生錘了一下。

原來抑郁只是誘餌。「他賄賂了醫(yī)院的醫(yī)生，可惜不是每一個人都沒良心?！刮揖従徸?，

渾身止不住地發(fā)抖，手指死死扣住大腿，指甲陷入肉里也毫無知覺?！杆偭恕！刮亦?/p>

「不，他很清醒?！估蠋煹穆曇羟逦卮┩高^來，「比我們都清醒?！?/p>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