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眼前已是黑漆漆一片。只覺得四周一陣酸臭氣息,
卻不像是在方才被丟下的地方。想來或許是有好心人救了自己。
不遠處一堆火光吸引了她所有的目光。那火堆旁似是圍了三個人,穿著暫且看不清楚,
頭發(fā)卻是清楚的亂糟糟一蓬,看上去像是許久沒有梳理過的樣子。
她這才注意到自己此刻身處之地似乎是個破廟。身下鋪的是破爛的草席,
方才聞到的酸臭味便來自于此。身上還穿著被扔下車時的衣服,
只是經過泥土的洗禮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頭發(fā)也已經散亂開,
此刻看上去和火堆旁圍著的幾個人也差不了多少?!澳愫?,請問一下這里是哪里?
”她迎著火光湊了上去,端出她這輩子最禮貌的態(tài)度輕聲的問。俗話說的好,人在屋檐下,
見誰都低頭。只見那圍著火堆的幾人均抬起頭來,三雙黑溜溜的眼睛定定的看著她,
不發(fā)一言,稚嫩的臉上滿是塵垢。果然她所料不錯,這就是幾個小乞丐。
瞧著他們三個年紀尚小,顧唯倒也不怕。見他們沒有回話,又問了一遍?!澳銈兒茫?/p>
這里是……”“這是城郊的破廟。你暈在樹林里,是齊六哥把你救回來的。”話未說完,
身旁一個少年回話了,看上去約摸14左右的樣子,一張臉平平無奇,只一雙眸子又大又亮。
顧唯一愣,“齊六哥?”她環(huán)顧一圈,循著那少年的目光看向對面的人。
想必那便是他口中的齊六了,便細細打量起來。那少年看上去大約16、7的歲數,
頭發(fā)亂蓬蓬的,一張臉也不大干凈。可饒是這樣,
依舊隱約能看出他臟亂邋遢外表下的清雋五官。劍眉星眸,眼裂狹長,眼尾微微上挑,
本顯得輕浮。卻被那薄唇和刀削的面頰生生壓下。用現代詞來形容,
這是個邋遢的禁欲系美男~“多謝?!鳖櫸ǖ懒寺曋x,這是最基本的禮節(jié)?!梆I了吧?給。
”齊六話不多,從身后端過一個破碗,一只油光四溢的大雞腿正安安靜靜的躺在當中。
剛穿過來就被原主的老爹一頓折騰,她此刻也是又累又餓。
也顧不得那裝雞腿的碗破不破、臟不臟,自己要不要矜持一番。連個謝字都來不及說,
抓起雞腿就啃?!爸x謝啊?!比挛宄鉀Q了雞腿,
顧唯這才用袖子擦著嘴又朝齊六道了聲謝。
隨后十分自來熟的就地圍著火堆與他們坐在了一起?!斑€沒問,你叫什么名字?
”方才回她話的小乞丐又問。顧唯沉思片刻道:“你們叫我小狗子吧,我家里人都這么叫我。
”顧唯這樣也不算說假話。從小家中都是把她當男孩養(yǎng),
小時候在鄉(xiāng)下便有了這么一個男性化的小名。后來長大懂事了,才不許家里人這么叫的。
如今也算是重溫童年了。況且,她此刻身上的衣裳破破爛爛,臟的都看不出顏色。
原本整齊的發(fā)髻也凌亂不堪。和這幾人放在一起,倒是格外合適。說她是男的,
也沒人會不相信。如今她腹背受敵,萬一原主一家子發(fā)現自己還活著。
保不齊那天想通了讓人來暗殺自己也不一定。雖說這都是小說看多了的臆想,
但防著一點總是沒錯。況且,在禮教森嚴的封建社會,女性的身份總是有那么些不方便,
還不如就以男子身份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