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間,宋平清低頭,艱澀道:“陸霜,對不起?!?/p>
陸霜咬著唇,偷偷朝屋里使了個眼色。
婆婆立刻從里屋沖出來,陰陽怪氣道:“一句對不起就能打消你的罪孽?阿駿,如果再不好好教育一下,進門后豈不是要踩到我們頭上去!”
霍駿抿唇,“媽說得有道理,平清,你最近思想極端,我不得不對你進行體罰,今晚你就睡在豬圈里吧!”
豬圈?
宋平清臉色慘白,她剛剛做完手術(shù),整個人筋疲力竭,身子又是才流產(chǎn),小腹墜疼不已,怎么能住豬圈呢……
“霍駿。”
女人爬在地上,乞求道:“我現(xiàn)在真的很不舒服,能過幾天再懲罰嗎?”
霍駿抱著陸霜,諷刺道:“你能有霜兒難受嗎?”
說完后,男人直接轉(zhuǎn)身回房。
婆婆蹲下來,一把搶過宋平清手里的紅糖,然后拽著她的衣服,拖進了豬圈里。
“平清,不是我這個老婆子為難你,等陸霜懷上阿駿的孩子后,你愛去哪去哪!”
說完后,豬圈門被反鎖。
宋平清躺在濕冷騷臭的稻草上,忽然扯唇一笑,眼圈漸漸泛紅。
她睜著眼,一夜無眠,死死地盯著臥房里溫暖的燈,還有不斷飄出來的紅糖味。
屋里的三人其樂融融,仿佛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直到天亮,霍駿終于舍得解開豬圈的鎖。
男人身量高大,攔在門口,嚴肅道:“宋平清同志,你昨晚好好反思了嗎?有沒有清晰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宋平清面無表情道:“知道了,我錯了。”
霍駿點頭,“我現(xiàn)在批準你回房間洗漱,今天記得好好安撫霜兒的情緒,聽到了嗎?”
“聽到了?!?/p>
女人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
霍駿很是受用,心情也好了許多,闊步離開了院子。
宋平清起身,回房洗漱后,頭也不回地離開家,走進了政治部的大院。
“書記,我是過來拿大學錄取通知書的?!?/p>
書記驚訝道:“小宋,我記得半個月前,你說你要放棄入學資格的呀,怎么突然又變了?”
宋平清苦笑。
當初剛恢復高考,她興致勃勃地報名,卻被婆婆潑了盆冷水。
“平清,你又不是高中生,考什么大學?馬上就要和阿駿結(jié)婚了,好好在家里做做后勤工作就行了,當個醫(yī)生你還不滿足嗎?”
就連霍駿,也皺著眉,并不太贊同。
因為縣里沒有大學,如果考上了,婚后必然會分居。
果然,第一次落榜后,霍駿松了口氣。
男人搖頭道:“平清,你不是讀書的料,趁早放棄吧,還不如在家里幫我多納幾個鞋底?!?/p>
那會兒,宋平清性子倔。
別人越瞧不起她,她越要證明給別人看!
苦讀兩年后,她終于考上了,卻并不打算去讀,只是想讓霍駿別看扁她。
可如今……
宋平清堅定道:“書記,我還是想讀大學!”
“好!”
書記鼓起掌來,將通知書珍重地遞了過去,“宋同志,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既然有了讀大學的機會,就一定要牢牢把握住!”
宋平清眼含熱淚,“謝謝書記?!?/p>
“沒事,”書記突然問道,“對了,要不要我通知霍團長一聲,他一定也很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