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樓氣憤地帶著林棲走了。
不過姜疏月也難得清凈。
反正也要離開謝樓了,跟他見面能少一次是一次。
距離圖恩賽開始,還有二十天。
姜疏月算了一下,比賽當天恰好就是她跟謝樓離婚冷靜期結束的那天。
那將是她新生活的開始。
這二十天,她放平心態(tài),買了新的鋼琴練琴。
忙里偷閑時,便開始收拾她跟謝樓的東西。
一邊整理,一邊在記憶里抽絲剝繭,究竟他們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的。
是他不再報備的徹夜不歸。
是他的西裝外套上染上不同的女香。
還是爭吵時他不再為她刻意放緩的語速?
或許都不是。
只是他本性難移,浪子難回頭。
圖恩賽開始倒計時十天,她燒掉了他們之間的合照,跳躍的火光下,再映不出半分淚光。
那場車禍就像夢魘,困住她一天又一天,她夜夜都受耳鳴的折磨痛不欲生。
謝樓將她摟在懷里耐心安撫時,姜疏月是真心想跟他過一輩子的。
但他的懷抱可以抱她,也當然可以抱別人。
圖恩賽倒計時七天,她扔了謝樓送她的所有禮物。
圖恩賽開始倒計時五天。
姜疏月清空了她在這個家里所有的痕跡。
一個承載著她所有不堪的地方,她不稀罕要。
圖恩賽倒計時第三天,姜疏月準備好了一切,她拉黑了謝樓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登上了去往岑市的飛機。
比賽結束后,她就再也不回閔城了。
……
圖恩賽開始當天,令姜疏月意外的是,她竟然在選手后臺看到了林棲。
好巧不巧,她們還被分在了同一化妝間。
真是冤家路窄。
以她的資歷,本該摸不到圖恩賽的比賽門檻的,謝樓的鈔能力果然強大。
透過化妝鏡,姜疏月平靜對上林棲不屑的目光
“姜疏月,咱倆還真是冤家路窄?!?/p>
“不過你來參加這種比賽,難道不是自取其辱嗎?謝樓和冠軍,注定都會被我搶走!”
面對林棲的挑釁,姜疏月只是淡然起身,語調(diào)毫無情緒。
“搶走?”
她輕笑一聲,“男人可以靠你不擇手段,但比賽講究實力?!?/p>
“還有,論資歷,你應該叫我一聲前輩?!?/p>
她臉上青一陣紫一陣。
林棲根本反駁不出來。
因為她知道,姜疏月沒有在說大話。
昨天彩排的時候,她看到了姜疏月練琴的綽約的背影。
悠揚流暢的琴聲,宛若天籟。
不過直至今日跟姜疏月分配在一個化妝間,林棲才不得不承認,那人就是姜疏月!
她的實力遠不如姜疏月,盡管——
她已經(jīng)快變成一個聾子!
她究竟是什么時候走出車禍耳鳴的陰影之中的?
如果看到她在臺上發(fā)光的身影,謝樓會不會回心轉意?
林棲心下百轉千回。
她好不容易攀上了謝樓這樣的高枝,自然不舍得輕易放手。
恐慌感包裹著她,她突然看到有助理進來給杯子里添滿熱茶。
只轉瞬間,林棲便變了臉色。
她將滾燙的茶水端了過來,語調(diào)輕快,“姜前輩,所以我應該敬你一杯茶?!?/p>
眸中的狠戾一閃而過。
姜疏月不是不明白她的別有用心。
所以她手臂一擋,明明沒用多大的力氣,可林棲卻一副嬌弱的模樣,摔倒在地。
就連茶水也灑落在了她手臂上。
通紅一片。
姜疏月皺眉。
不明白林棲怎么突然對自己下了狠手。
直到一道高大卻也熟悉的身影將姜疏月推開。
謝樓不知何時沖了進來,一把撈起摔倒在地的林棲,一臉憐惜,看向姜疏時的姿態(tài)憤怒。
姜疏月,你心思怎么這么歹毒了?自己彈不了,就要毀了林棲的一輩子嗎?”
“你知道她這雙手多貴嗎?你千里迢迢趕到岑市,就為了毀掉林棲的比賽?!”
一個被燙傷雙手的選手,即使輸?shù)舯荣愐彩枪鈽s的。
而表面上的弱者,也理所應當?shù)厥苋藨z惜。
還沒開始,林棲便已經(jīng)為自己輸?shù)舯荣愒谥x樓那里找好了臺階。
只是姜疏月也沒想到,林棲這么拙劣的演技,也能瞞過謝樓。
她手背上也被茶水濺到。
姜疏月漫不經(jīng)心地擦干手,“你跟她都不值得我這么煞費心機?!?/p>
“我來這里也是參加比賽的?!?/p>
謝樓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
“參加比賽,你來自取其辱嗎?”
“姜疏月,少給自己丟人,也少給我丟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