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當機立斷,突然高高舉起手機,大聲喊道:“警察馬上就到!”
“是嗎?”周明遠臉上閃過一絲猙獰,毫不猶豫地按下遙控器,只聽“轟”的一聲巨響,金庫那厚重的大門轟然關(guān)閉,仿佛一道死亡的屏障,將他們與外界隔絕開來?!澳蔷鸵黄鹚涝谶@里吧?!彼f著,猛地掀開外套,露出綁在腰間的炸藥,眼神中透著瘋狂與決絕。
顧承宇卻突然冷笑一聲,目光中滿是嘲諷:“你確定炸藥是真的?”
周明遠臉色瞬間大變,他瘋狂地按動引爆器,然而,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四周一片死寂。
“還記得你那個忠心耿耿的助理嗎?”周子謙緩緩擦去嘴角的血跡,聲音雖虛弱卻帶著一絲得意,“他早就把炸藥換成沙包了。”
“不可能!”周明遠難以置信地怒吼著,他一把撕開炸藥包,只見黃沙簌簌落下,證實了周子謙的話。
“你總說血緣不重要,”顧承宇一步一步地逼近周明遠,眼神中充滿了憤怒與不屑,“卻忘了子謙身上流著顧家的血,這是你永遠無法算計的。”
周明遠惱羞成怒,突然惡狠狠地掏出手槍,“那又如何?”他將槍口對準周子謙,眼中閃爍著兇狠的光,“我要你們親眼看著……”
“砰!”一聲槍響驟然響起,然而,周子謙卻安然無恙。只見林夏手中的防狼噴霧還在冒著白煙,原來是她瞅準時機,果斷出手打偏了槍口。
顧承宇見狀,毫不猶豫地飛身撲向周明遠,兩人瞬間在地上扭打起來?;靵y中,手槍滑到了周子謙腳邊,他顫抖著撿起槍,眼中滿是復(fù)雜的神色。
“子謙!”顧承宇焦急地大喊,“別做傻事!”
周明遠鼻青臉腫,卻依舊獰笑著,“開槍?。【拖穸昵澳愀赣H開槍打死你母親那樣!”
周子謙聽了這話,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那些被深埋的記憶如洶涌的潮水般瞬間涌上心頭。零星的畫面在腦海中不斷閃現(xiàn):母親緊緊抱著他躲在衣柜里,門外傳來激烈的槍聲和凄慘的尖叫……
“不——!”他痛苦地抱住頭,緩緩跪地,發(fā)出絕望的嘶吼。
顧承宇趁著這個機會,拼盡全力奪過手槍,然而,周明遠卻突然用鋼筆抵住他的咽喉,瘋狂地嘶吼著:“把槍給我!”
“叮——”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老式錄音機突然自動播放起來,顧父臨終前那充滿滄桑與無奈的聲音在這密閉的空間里回蕩開來:
“明遠,當年我在火災(zāi)現(xiàn)場撿到你的打火機......你以為我為什么隱忍二十年?因為子謙是你的親生兒子??!”
周明遠聽到這話,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他趁機用力推開顧承宇,一把搶過手槍。
周子謙突然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罢婧眯?.....”他舉起手中的DNA報告,聲音帶著無盡的悲涼,“我和你的親子鑒定,99.99%......”
“把文件交出來,”周明遠舉著槍,一步步逼近周子謙,眼神中充滿了威脅,“否則......”
“否則怎樣?”周子謙突然劇烈咳嗽著開口,聲音中滿是嘲諷,“你連親生兒子都能利用,還會在乎人命嗎?”
周明遠臉色瞬間一僵,惱羞成怒地吼道:“閉嘴!”
就在這一瞬間,顧承宇瞅準時機,猛地用力推開林夏,自己毫不猶豫地撲向周明遠。幾乎與此同時,槍聲在這密閉的空間里炸響,那聲音震耳欲聾。林夏在慌亂中摸到墻上的消防栓,她毫不猶豫地掄起滅火器,用盡全身力氣砸向周明遠。
剎那間,白霧彌漫開來,整個空間變得一片朦朧。顧承宇趁機拉住林夏,一頭沖進通風管道。身后傳來周子謙虛弱卻堅定的喊聲:“往左!第三個岔口!”
在這逼仄的管道里,兩人的呼吸聲近在咫尺,清晰可聞。林夏敏銳地感覺到顧承宇的后背已經(jīng)被汗水濕透,不知是冷汗還是因受傷而流的血跡。“你的傷......”她心疼地問道。
“沒事,”顧承宇的聲音帶著急促的喘息,“還記得畢業(yè)晚會后臺嗎?你彈錯了一個音階?!?/p>
林夏愣住了,她怎么也沒想到,在這生死攸關(guān)的時刻,顧承宇居然會提起這件事?!澳憔尤挥浀?.....”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驚訝與感動。
“記得每個細節(jié),”顧承宇突然停下,在黑暗中凝視著她,“你往右走,出口在檔案室?!?/p>
“不!”林夏焦急地抓住他的衣角,眼中滿是擔憂與不舍,“一起走!”
顧承宇在黑暗中輕輕笑了笑,那笑容仿佛帶著一絲寵溺,“你終于學會不聽話了。”他突然低下頭,帶著血腥味的吻輕輕落在她的唇上,聲音溫柔而堅定,“乖,去報警?!?/p>
說完,顧承宇不由分說地將林夏推進右側(cè)管道,林夏眼睜睜地看著他原路返回,心中五味雜陳。她咬著牙,強忍著淚水,手腳并用地往前爬,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在金屬管道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兩小時后,當特警終于破門而入時,林夏第一個沖了進去。她看見顧承宇和周子謙背靠背坐在地上,四周橫七豎八地躺著昏倒的黑衣人。周明遠被手銬鎖在墻角,額頭正流著血,狼狽不堪。
“你......”林夏的視線瞬間模糊了,淚水奪眶而出。
顧承宇緩緩抬起纏著繃帶的手,眼中滿是溫柔與欣慰,“我答應(yīng)過要聽你彈一輩子琴?!彼囊r衫上滿是血跡,卻依舊微笑著,“不能食言?!?/p>
醫(yī)院的走廊里,靜謐而安寧。林夏靜靜地守在昏迷的顧承宇身邊,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他。凌晨三點,萬籟俱寂,她突然感覺手指被輕輕勾住。
“林小姐,”顧承宇的聲音沙啞而虛弱,卻帶著一絲期待,“愿意做我的鋼琴師嗎?”
“什么?”林夏一時有些恍惚,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專屬的,”他緩緩睜開眼睛,眼底閃爍著如星光般璀璨的光芒,“每天哄我入睡的那種?!?/p>
林夏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一滴一滴地砸在他的手背上?!肮べY怎么算?”她帶著哭腔,半開玩笑地問道。
“以身相許,”顧承宇舉起纏滿繃帶的手,眼中滿是深情,“分期付款,一輩子。”
此時,窗外的朝陽正努力穿透云層,金色的光芒灑在走廊上。他們的影子在地面上交疊在一起,宛如一首未完的協(xié)奏曲,奏響著未來美好的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