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老爺,不好了?!?/p>
仆人沖入書房,大呼小叫。
“何事如此驚慌?”
秦正德手拿毛筆,一臉不快的看向仆人。
“老爺,如霜小姐不見了?!?/p>
“什么?”
秦正德瞬間也是驚慌失色。
“不是讓人看著她嗎,人呢?”
“不知道,丫鬟早上叫起床吃飯,呼喊許久不見回應,進屋一看才知人已經(jīng)不在?!?/p>
“這個死丫頭?!?/p>
秦正德扔下毛筆,邁著年邁的雙腿跑到秦如霜閨房。
門口聚集了丫鬟仆人,全都在神色著急的議論。
“死丫頭……難道……”
秦正德突然想到了什么,默默計算了一下日子。
今日李文龍離都就藩。
“唉!”
他一聲長嘆。
“女大不中留啊。”
這一番話讓丫鬟仆人疑惑萬分。
“老爺,小姐她?”
秦如霜的貼身丫鬟小心詢問。
秦正德擺擺手,“不怪你,我早就應該想到關不住她。
哼,拐走我孫女當什么都沒發(fā)生嗎?
來人,調(diào)集二十名好手過來?!?/p>
會客廳中,秦家最好的二十名私兵已經(jīng)聚集。
“家主,有何事要去辦盡管吩咐?!?/p>
“這些年依仗家主照顧,終于到了能用我們的時候?!?/p>
“下令吧家主,不管是刀山火海,眨一下眼睛都算我們是孬種。”
“如霜不見了。”
秦正德話音落下,二十人面面相覷。
“難道是被采花大盜劫走了?”
“怎么可能,昨夜一切安穩(wěn),并沒有歹人闖入府內(nèi)?!?/p>
秦正德?lián)]手打斷他們議論。
“那個……今日大皇子離都就藩。
你們一路跟隨,等到了南疆地帶,就把小姐帶回來吧?!?/p>
二十人在此對視,一時間沒明白什么意思。
他們知道今天李文龍離都,但這跟找小姐有什么關系?
“行了,準備一下就去吧?!?/p>
二十人大眼瞪小眼,出了會客廳也都是一臉懵逼。
“什么情況?不是找小姐嗎,家主怎么看起來一點也不擔心?!?/p>
人群中一個年紀稍大,看起來更加沉穩(wěn)的私兵突然說道:
“咱們想岔了,小姐怕是跟著皇長子走了?!?/p>
“啥?”
這話說出來都不相信。
“咱們也算看著小姐長大的,她對皇長子啥樣子都忘了?”
這么一說大家也就明白了。
“怪不得家主不擔心呢,肯定猜到小姐肯定會跟著皇長子?!?/p>
“那為何讓我們到了南疆地帶,才把小姐給帶回來?”
“你笨啊,帶小姐回來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幫忙護送一下皇長子?!?/p>
“對對對,我聽說皇長子離都之時,只有兩百殘兵老將,怕是走不出北田就要死的七七八八?!?/p>
“得嘞,咱們這就收拾出發(fā)吧?!?/p>
城外前往南疆的隊伍中,一輛物資馬車旁的兵卒,將腦袋上的頭盔壓低了幾分。
這兵卒手指蔥白,像是沒干過什么粗活一樣。
景陽宮中。
王氏站在梯子上,望著城門方向怔怔出神。
梯子下方伺候的宮女偷偷抹淚,兩個太監(jiān)一直仰著頭伸手接著,生怕王氏一個不小心掉下來。
“娘娘,殿下已經(jīng)出發(fā)了?!?/p>
一個宮女沖進來,氣喘吁吁的稟告。
王氏嘆息一聲,又踮著腳尖看了一看,然后順著梯子下來。
“娘娘……”
“娘娘不要傷心……”
“即日起,景陽宮內(nèi)不要再做任何打掃,任憑院中野草肆意生長?!?/p>
王氏擦掉眼淚后,眼神變得凌厲起來。
宮女太監(jiān)不明所以,不知娘娘這是在做什么。
“另外在墻角各處投下貓食,吸引野貓過來覓食。
再讓人日夜哀嚎,鬧出一些鬼怪動靜。
還有門外甬道,潑上一些大糞……”
一連串匪夷所思的命令下達,宮女太監(jiān)們更加的迷惑不解。
“不要詢問原因,一切照做就行。
另外即日起,我不再見任何人。
哪怕是皇上傳旨,也以思慮煩憂、身體抱恙為由拒絕。”
“是,娘娘。”
宮女太監(jiān)們不理解,但全都接下命令。
“另外……”
王氏環(huán)視一圈,看到眼前全都是從小看到大的人。
“你們跟我最久,從未因為我如此境地而離開。
我信你們,也把你們當做家人看待。
這深宮之中,不就是要找個像家一樣的地方,才能抱團取暖活下去嘛?!?/p>
有多愁善感的宮女太監(jiān),聽聞此話雙眼已經(jīng)泛紅。
“即日起生活怕是會更加不如意,如果你們誰要是堅持不了……
可以來我這里領百兩銀另謀出路,權當是這些年的恩情陪伴?!?/p>
見在場眾人沒有一人離開,王氏這才欣慰點頭。
“接下來,就要靠咱們幾人茍活了。
剩下的不管是誰,全都遣散吧?!?/p>
等人散去執(zhí)行命令,王氏到處看了眼城門方向。
“我的兒,娘親等你回來。”
七日后。
“主子,從離開都城之后,每每半夜都有人偷偷逃走。
之前的兩百護衛(wèi),現(xiàn)在不足一百五?!?/p>
隊伍停下歇腳,李文龍正坐在一塊石頭上吃餅子,雙喜便一臉擔憂的走過來匯報。
“才走這么點?”
“啊?”
“這樣可不行啊,簡直耽誤本宮的計劃?!?/p>
雙喜更加糊涂,殿下怎么非但不憂愁,反而還嫌人走的太慢。
“主子,稀飯好了?!?/p>
珍巧熬制了小米,此時端著小心走來。
李文龍接過,順帶把手里的餅子撕下一些給她。
珍巧也沒有誠惶誠恐,大大方方接過也吃了起來。
從出來這七天,一開始吃飯珍巧、雙喜還保留著宮里的習慣。
在宮里也就算了,李文龍也不為難他們。
現(xiàn)在出來了,而且他也不喜歡這種主仆形式,所以說了幾次下了幾次命令,兩人才變得正常一些。
這兩人可是跟他從小長大,與其說是奴仆,到更像是家人才對。
“雙喜,把那一百多人叫過來?!?/p>
雙喜以為李文龍是要訓斥這些人,帶著喜色急匆匆去安排。
同樣是圍在一起吃飯的百十號人,再聽到現(xiàn)在叫他們過去,大多是滿臉拒絕。
不管是愿意不愿意,最終還是稀稀拉拉的聚集到一起。
李文龍一只腳踏在石頭上,左手杵著膝蓋,右手嘶啃著餅子,看起來倒是有幾分豪爽。
他掃了一眼這些人,不由覺得好笑。
“這幾天跑了不少人啊?!?/p>
兵卒以為他要訓話,有的低下腦袋假裝很忙,有的仰著頭一臉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