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市局。通宵忙活了一整晚的打工人們在辦公室里睡得東倒西歪。
葉亦拎著包子油條豆?jié){進來時，這些沉睡的尸體們齊齊復活，睡眼惺忪地圍繞到食物面前。
葉亦第一次見這種起死回生的場面，驚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接受，
動作生硬地拿起桌面上整理好的資料翻了一遍，問：“王苑的精神狀態(tài)還沒恢復嗎？
”“正常是正常了，但是問什么都不說啊。這團里的年輕女孩真真是沉默是金。
”祝桿窩在椅子里嚼著饅頭，面無表情地模樣讓人以為他在嚼樹皮。
葉亦卻很是能體會劇團成員們的心態(tài)：“她們初出茅廬，都是一群小姑娘，
估計在社會上吃了不少苦，對誰都不信任。或許是怕說多錯多，擔心殃及自身吧。
”好一會兒祝桿清醒了一點，才舉起還剩最后一口的油條問葉亦：“你不吃東西，
是在修仙嗎？”葉亦：“我吃了李記的炒粉?！弊U震驚坐起：“……季隊帶你去的？
”見葉亦點了點頭，祝桿才艱難咽下干巴的油條，一本正經(jīng)地說：“葉亦你說實話，
你是不是給季隊塞了紅包還是送了禮啊？我總感覺他對你格外照顧，偏心偏的過于明顯了。
”葉亦也不加遮掩，認真回應：“我說我是趙局的關系戶，這一條好用還是送禮好用？
”“咱隊里除了小湯圓，誰不跟趙局有點關系了，有什么了不起？”祝桿當場翻白眼，
不屑地嗤了一聲，然后拿起手機把群里的聊天記錄懟到葉亦面前，“季隊被我們氣死了，
小胖讓你哄哄?！比~亦哦了一聲：“知道了。
”接著她轉(zhuǎn)頭拍了把湯原的肩膀：“王苑的信息查到多少？
”湯原還在努力思考為什么自己不是趙局的關系戶，以及為什么季望生氣了要讓葉亦去哄，
還沒思考出個所以然，嘴巴就自動接上話：“季隊現(xiàn)在是把王苑作為嫌疑人嗎？
”“殺人動機是炒作賣票緩解劇團的困境，
那么最希望劇團存活下去的必然是主演或者是組建者。組建劇團的人里，左一一和蘇素死了，
羅傾不可能，那么就只剩下王苑了?！比~亦半躺在椅子里繼續(xù)說：“根據(jù)死亡時間推斷，
王苑有作案時間；同時她又是第一個到達案發(fā)現(xiàn)場的人，如果拍到現(xiàn)場照片發(fā)到網(wǎng)絡上，
也符合邏輯。最后，這個劇團對她來說很重要也很有意義。”“我明白了，
”祝桿目光垂落在桌面上，語氣疲憊：“某種程度上說，有些人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讓劇團存活下去?！睖贿叧杂蜅l，一邊手忙腳亂打開投影，
把整理好的資料一一闡述：“王苑，安城市戲劇學院現(xiàn)代舞專業(yè)的學生，
比其他的社團成員大一屆。就讀期間，各項專業(yè)課成績都很優(yōu)秀，在班里位列前茅。
除了舞蹈課?！睖殉煽儐文贸鰜恚骸八奈璧刚n成績從大一開始都是全勤，
但無論是平時檢測還是期末考評，都是班里的倒數(shù)。當然啦，盡管如此，
各種考級都是過了的，只是分數(shù)不高?！弊U也接著補充道：“我查了王苑的家庭情況，
住在安城市的安然縣，父母都是做窗簾生意的。安然縣比較落后，
王苑也是他們村里為數(shù)不多的大學生之一，所以父母對她的期望很高，
希望她能成為家喻戶曉的舞蹈家，一直站在舞臺上發(fā)光?！辈恢獮楹?，季望不在，
他們說完之后就默契地把目光投向葉亦。就連湯原自己都不理解，
為什么他們會下意識把疑問拋在一個實習生身上。湯原再三琢磨，
見葉亦注視著線索板的那雙眉眼微微蹙起，黑色的瞳仁平靜卻看不見底，
恍惚中好像背后藏著別的某些人的影子?！叭~亦，你以前跟誰學過查案嗎？
”湯原有疑惑當場問。葉亦只是含糊答了句“只是見過”，
然后說回案子：“如果報案時被嚇瘋的狀態(tài)是表演給我們看的，
那么王苑的心理素質(zhì)很不一般，要撬開她的嘴需要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才行。
要么就等季隊在現(xiàn)場找到了什么，要么就看小胖那邊能不能找到發(fā)帖人了。
”湯原把大家的心里話直截了當說出來：“你干嘛那么積極，突然間轉(zhuǎn)性了？
”葉亦低下頭一時沒接話，手機屏幕上是林麗麗半小時前發(fā)來的消息：亦亦，
這段時間你應該很忙吧？媽媽正好這兩天想回去看看外婆，你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