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周千洪就起來打掃衛(wèi)生,弄得屋里到乒乒乓乓得響。
甚至還點起了香燭,生怕有一點豬騷味兒熏到他心心念念的人。
想起我剛嫁給他時還不習(xí)慣油腥,每天收攤回來都得用肥皂洗好幾遍手,他只會罵我矯情,浪費水。
愛與不愛何其明顯。
燕婷到屋的時候,周千洪顯得局促不安。
連凳子也是在燕婷落座前擦了又擦。
「千洪哥,你別忙活了,嫂子呢?怎么沒見嫂子?」
「這次回來還想學(xué)學(xué)她泡茶的手藝,陳峒老說嫂子泡的茶別走一番風(fēng)味?!?/p>
說到后面,燕婷的語氣多了絲妒忌。
陳峒是我高中班主任的兒子,當時我是唯一一個考上縣里重點高中的人。
山里路遠,家里又給不起住宿費。
最開始,我只能每天自己一個人來回走二十多公里的山路。
起早貪黑,鞋磨破了,就光腳走。
腳破了,就扯張樹葉子潦草的包下繼續(xù)走。
最后還是班主任實在看不過去,把我接到她哪兒去住。
班主任待我像親生女兒,看著我磨破的雙腳會心疼的掉眼淚。
嫁給周千洪的時候,我給班主任包了喜糖送過去。
她沒接,只是一個勁的嘆氣,遺憾我好不容易走出大山卻又走了回來。
3
周千洪推開門,把我從塌上扯下來。
我身子虛,踉蹌著跌到在地。
周千洪用腳踢了踢我。
「別矯情了,你這又不是生孩子,哪有那么痛,剛剛沒聽到燕婷說要跟你這個嫂子學(xué)習(xí)一下,你快收拾收拾,別讓燕婷等久了?!?/p>
燕婷聽到里屋的動靜,走了進來。
一看見我就假惺惺的問我是怎么了。
「沒事兒,昨天她不小心摔了,孩子沒了?!?/p>
周千洪隨口解釋的樣子就好像只是打碎一個雞蛋般輕松。
我怒斥他:「是我自己不小心嗎?」
他看著我的神情有些錯愕。
畢竟嫁給他這幾年,我連大聲說話都沒有,更別提發(fā)脾氣了。
不過下一秒,他就恢復(fù)成了無所謂的樣子。
「沒事,她這天天搬豬肉的,不像你身子嬌弱,以后再生也是一樣的。」
他護著燕婷往堂屋走,還不停督促我搞快點。
泡茶的時候,周千洪又忙著給她燉野雞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