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說的話像一把利刃,徑直刺向林海命運的咽喉。
林海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此刻他神情恍惚,嘴里說不出話,身體也動不了。
眼前的女子頂著一張純凈如天使的面容。
可嘴里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對他的審判,讓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林海此時恨不得警察立馬出現(xiàn),將他從這女人手里解救出去。
可能是閻王爺也在可憐他,答應了他的請求。
一陣逐漸接近的警笛聲打破了林海的思緒。
云汐將地上的符紙一一收進包里。
回頭拍了一下林海的肩膀,解了他的定身術和禁言術。
抬腳一個飛踹直接將他踹到門邊,云汐打開門,揪著林海走了出去。
陸川和劉志文下了警車,朝兩人走來。
“你好,我叫云汐,是我報的警?!痹葡氏乳_口,將林海一把推向年紀稍長的陸川。
陸川看著林海的臉,表情瞬間變得更嚴肅了,掏出手機操作了幾下。
他看了一眼林海,又看一眼手機屏幕,像是在確認著什么。
片刻,陸川和劉志文對視了一眼后,就給林海戴上了銀手銬。
“帶走。”
“是,隊長?!眲⒅疚难褐趾I狭司?。
陸川轉頭看向云汐,“同志你好,麻煩你和我們回去一趟,錄個口供?!?/p>
“好?!?/p>
……
半小時后,臨空市東區(qū)公安局。
“姓名。”陸川開始按規(guī)定詢問,警員劉志文在一旁記錄著。
“云汐。”
“請出示一下身份證?!?/p>
“我沒有身份證?!痹葡珦u搖頭。
“沒有身份證?”陸川打量著云汐,試圖在她臉上找到一絲說謊的痕跡。
“家住哪兒?”
“我沒家?!?/p>
陸川&劉志文:??
“沒家?”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絲不可置信。
眼看云汐像是才二十出頭的年紀,穿著干凈整潔,完全不像是沒家的樣子。
陸川隨即正色道:“云汐同志,麻煩你配合一些。”
“我在配合你呀?!痹葡嶂X袋眨巴了下雙眼,顯得十分無辜。
“那你是怎么抓住林海的?你們年紀相仿,男生又在體力上占有先天優(yōu)勢,而且他這個人極其狡猾,時常更換藏身地點,專挑沒有監(jiān)控的地方躲?!?/p>
“我算出來的?!痹葡珜嵲拰嵳f道,對林海是個懸賞犯人也并不意外。
正打算記錄下來的劉志文,握著筆的手一頓,抬頭看了眼陸川,不知該怎么下筆。
“算?”
“怎么算?”
陸川擺擺手,示意他放下筆。
“他搶了我的包,包里有我畫的符,我是根據(jù)符紙上的氣息算的。”
云汐還特意將包包打開,給陸川瞄了眼,又迅速合上。
給云汐做口供的兩人聽到這話,無疑都覺得她在警察局里宣揚封建迷信。
此時陸川想翻白眼的心情到達了頂峰。
他今年四十了,是局里的刑偵大隊長,也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怎么可能相信云汐說的這番話。
看著眼前長相出眾,氣質非凡的的云汐,在陸川心里,已經(jīng)將她和騙子神棍一類的人掛上了掛鉤。
但林海是她抓住的,陸川又不能像對待罪犯那樣審問云汐,一時之間拿她有些沒辦法。
陸川苦口婆心勸道:“云小姐,這以后不要再搞這些封建迷信了,一會兒拿了獎金,給你辦個身份證,就去找份正經(jīng)的工作吧。”
云汐內心輕嘆,果然如此!
多虧了孟婆給她喝的湯,讓云汐對現(xiàn)代律法和生活常識有了基本的了解。
也讓她知道了自己這一身本事在現(xiàn)代而言,就是封建迷信罷了。
可華國雖說玄門一派微弱,但好歹也是有不少道觀的,甚至還有專門負責處理靈異案件的特殊部門。
只不過這一切都是在暗中進行,需要核心人員才知道這個部門的存在。
可林海這事兒屬于正常的刑事案件,那個部門插不上手。
所以她現(xiàn)在也不想再過多解釋了。
“陸警官,這林海也抓到了,筆錄也做了,您看這獎金……”云汐搓搓小手,一臉期待地看向陸川。
“哦,是這樣的,一般情況下,犯罪嫌疑人抓拿歸案后還需要進一步審問,詳細地交代了犯罪過程后獎金才會發(fā)放,但林海的情況比較特殊,逃逸期間持續(xù)作案,情節(jié)嚴重,這次的獎金現(xiàn)在就能發(fā)放?!?/p>
陸川起身去了后面的庫房。
沒一會,厚厚的一沓五萬塊錢就到了云汐手里,云汐頓時眉開眼笑起來。
“云小姐,我看你的穿著,應該是某個道館的弟子吧,怎會連身份證都沒有?”陸川問出了心里的疑惑。
“我不是道館里的,我以前和師父生活在山上,前些日子師父仙去了,我這是第一次下山?!?/p>
只不過是修仙界的山,這應該不算說謊吧,云汐內心嘀咕著。
她原本是修仙界的孤兒,幼時被師父撿回家中,自此便開始教習她修道之法。
直到前些日子,師父要走了,臨行前放心不下云汐,便替她算了一卦。
最后得知她的功德尚有欠缺,機緣卻在另一個時空,于是云汐就這么水靈靈地來了。
誰知她才去地府喝了兩碗孟婆湯,剛上來這兒幾分鐘,就被搶劫了。
一時之間她和林海也說不清是誰更倒霉了。
“原來如此,抱歉啊,我剛才還以為你在敷衍我們。”
陸川眼里帶著歉意,聲音也放軟了些。
好好的一個小姑娘,看著年紀不大,要不是恰好抓住了林海,那今晚豈不是要流落街頭?
而自己剛剛卻還以為她在說謊。
這樣想著,陸川看向云汐眼里的自責和愧疚越發(fā)濃烈了。
云汐瞟了他一眼,隨后擺了擺手,表示不在意。
下午五點。
云汐拿著嶄新的身份證,去附近的商場買了個新手機,想著今晚先去附近公園的長椅上將就一晚。
而此時,警局的審訊室。
“警官,我真的沒有在說謊??!該交代的我也交代了,但今天下午那女的真的是憑空出現(xiàn)的。”
林海反復回答著面前的審訊員。
他記得很清楚,自己還在想著今天的安排。
下一秒突然感覺全身發(fā)冷,屋里憑空出現(xiàn)了一個冒著黑煙的洞,緊接著那女的就出現(xiàn)了。
林海在審訊室里解釋了大半個小時,臉上的傷口因為情緒激動的原因被扯的生疼。
可不管他怎么說,就是沒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