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宴秋哼了一聲,伸出手,那原本鎮(zhèn)壓住瑤光的鎮(zhèn)天印便快速變小,乖巧的飛回他掌心。
掌心一合,鎮(zhèn)天印便消失在眾人面前。
不過他并沒有同意戚政的提議,而是直接拒絕了對方。
“人我放了,治療什么的還是免了吧。有那功夫還不如帶你師弟去看看,本來好好一次切磋誰知道他突然發(fā)什么瘋,要不是我及時鎮(zhèn)住了他誰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彪m然看著外貌十分狼狽,姬宴秋說話的時候卻十分從容,一點都不像剛經歷過什么危急情況一樣。
“我飛羽宗又不是窮的出不起治療的錢了?!?/p>
戚政笑了笑,并沒有對于姬宴秋這些話表什么態(tài),只是又對他道了一聲謝帶著瑤光離開了。
估摸著去飛舟上專門為掌門長老準備的房間去了。
人走之后,姬宴秋才側身露出云翳,“你很怕他?”
云翳長舒一口氣,“我與瑤光仙尊頗有恩怨,瑤光仙尊我就很害怕了,離火仙尊可是元嬰后期的修士,怎么想我都只會更害怕吧。”
“說的也是。”姬宴秋嘆了口氣,“不過你怕他也是好的,離他遠一些。一個屋子里養(yǎng)不出兩類人,瑤光是偽君子,他也沒能好到哪里去,只不過是比瑤光好上那么一丁點罷了。”
姬宴秋對二人的評價云翳都挺詫異的,他想問姬宴秋為什么會這么說,但是還沒開口問就察覺到了一群壓迫而來的氣息,其中混著元嬰修士。
不止是云翳,姬宴秋也察覺到了。他看著自己這狼狽的模樣,有些心慌,又故作鎮(zhèn)定,自我安撫了一段時間這才強打起精神來跟云翳說:
“你別怕,我?guī)闳タ茨銕煵四???/p>
剛一轉頭,發(fā)現(xiàn)人什么時候已經不見了,這讓他瞪大了眼睛。
屬兔子的嗎?怎么就一眨眼的功夫跑沒影了?
不行不行,他得去找。
姬宴秋左腳剛邁出一步,后領子就被人毫不猶豫的拎了起來扯回去。
“??!掌門師兄!”
尷尬的笑笑轉過頭,對上一張陰沉到極致的臉,頓時心臟整個都快停止跳動了。
飛羽宗掌門的身后跟著的正是飛羽宗的金丹弟子,以及原本要乘坐飛羽宗飛舟的修士。
姬宴秋看見自己師兄用目光上下掃視一圈,隨后冷笑一聲,對左堂主交代安排好子弟們,隨后用拖的直接把姬宴秋拖著走,絲毫沒給他一點面子。
姬宴秋奮力掙扎,無奈掌門修為比他高,他也沒那膽子犯錯了還敢反抗,只能被生拉硬拽的拽走,目光眼睜睜看著徒弟消失的方向,欲哭無淚。
云翳早先腳底抹油跑了,但跑到一半他又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無處可去。
云翳:……
他有些頭疼的揉揉眉心,不管怎么說一天到晚都待在甲板上更讓人起疑心吧?可是房間的鑰匙他是一個沒有,瑤光那老東西是故意的還是存心的。
暫且不知道他口中的老東西到底是故意的還是存心的,至少瑤光本人現(xiàn)在并不知道云翳在心底罵他。就在云翳四處行走想辦法的時候,瑤光正站在飛舟上的主人房間里,站在戚政的面前。
戚政看著瑤光,嘆了口氣,眉眼滿是對他的擔心:“師弟,你怎么會突然之間失控呢?難不成是十三年前你去追擊魔修的時候造成的受的傷還沒好嗎?”
瑤光如同一棵松柏一般,身姿挺拔,腦袋微微垂下去,這是戚政從來不曾見過的瑤光。
“……我不知道,師兄?!彼f,“我也無心過問……”
戚政皺眉:“什么叫無心過問?師弟,你素來是個冷靜的人,如此失控一定是因為被魔氣控制了。我曾聽聞有人被魔物重傷之后,魔氣入體,就算僥幸消除了魔氣也還是會有一部分魔氣潛藏在體內等待日后奪舍。”
“這可不是什么小事,師弟,你再仔細想想?!?/p>
雖說是如此,可瑤光似乎就是沒辦法集中注意力去想戚政讓他去想的東西,滿腦子都是自己被壓在地上時從下往上看的那人眼中的厭惡。
從未想過會在云翳眼中看見對他的厭惡,他想過無數(shù)人會討厭他、憎恨他,但云翳并不在其中。
他可以接受別人討厭他,但云翳怎么可以討厭他呢?
再加上他和姬宴秋關系似乎很好,為什么?什么時候?姬宴秋會幫他出頭,難不成是因為他們很早就認識了嗎?
他越想,心中那股散不開的郁氣就越變越大,漸漸凝結成黑氣,往外擴散。
“師弟!”
手如驚堂木一般的拍桌聲及時打斷瑤光的胡思亂想,黑氣在一瞬間消失的干干凈凈,抬頭對上戚政嚴肅的表情。
“師兄?!彼谋砬橐琅f十分淡然,戚政可做不到他那樣淡然處之。
“你剛才身上有魔氣,而且已經泄漏出來了!”戚政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這定然是十三年前留下的,你帶回來的那個人在哪里?快讓他過來!”
聽到戚政這么稱呼云翳,瑤光覺得有些不舒服。
“師兄,他有名字。”
但戚政卻并不在意瑤光說的這句話,而是急切道:“不管如何,把他帶過來。”
“帶他來做什么?他只是一個筑基修士,金丹都不到?!爆幑夥磫枴?/p>
“他當年有辦法治好你的傷,就一定有辦法解決你現(xiàn)在的情況?!逼菡硭斎坏幕卮?,“畢竟能夠消除魔氣的能力是十分稀有的,他如果不愿意,那么便是他不想,而不是他不能。”
“你知道當初你失去聯(lián)系的時候宗門上上下下有多著急嗎?我親眼看著你被魔修偷襲,沾染魔氣,想讓你回來你卻一意孤行的去追殺余黨。我抓不住你,又找不到你,情況那般危險,卻被他當初一個剛筑基的修士給救下了。”
“他是有能力、有手段的,這也是為什么我一直都沒有把他趕出去的原因,哪怕他挾恩圖報意圖做你的道侶?!?/p>
瑤光心下一驚,眼睛微微睜大。
“你說什么?是他幫我消除的魔氣?”
“怎么?你不知道?”戚政十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端詳他臉上的表情,發(fā)現(xiàn)他確實并不知情,這就更加奇怪了,“當初我和其他金丹期的峰主、長老們的的確確看到你被魔修所傷,魔氣入體,難不成魔氣入體之人并不知曉自己情況危險?”
瑤光一頓,垂下眉眼:“我只記得當初被魔物所傷,并未有多少疼痛感,只一心想著不能讓其逃走為禍蒼生,便追了過去。至于阻攔的聲音……我并未聽到。”
“……當初我一直很奇怪這件事,你并非是個不聽他人勸阻之人,卻為何在這件事上如此任性。自你回來之后,我一直沒有提起,便是不想提及你的傷心事傷及你的自尊,不想真相竟是如此……”
瑤光聽著戚政說的那些話,心中情愫十分復雜。他一直以為云翳所謂的“救人”不過是把他撿回去喂點藥罷了,沒想到是真的耗費了那般大的周折。
費盡心力救下的人對他幾次三番視而不見,甚至覺得他是在無理取鬧,也難怪他會厭惡自己。
想到這里,瑤光不自主露出一抹苦笑。
“不管如何,能夠消除魔氣的手段早已失傳,那人既然有此手段便讓他來為你治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