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淡漠的聲音猶如一道驚雷在玄蒼耳邊炸響。
他怔愣在原地,忘記了掙扎,任由靈力將她層層包裹。
“師尊......您懷疑我?”
他的聲音艱澀,不敢相信和凌月相處百年,竟換不來這丁點信任。
“如若你不是兇手,自會沒事,你又何必如此抗拒?”
玄蒼忽地想起,從前有人陷害他偷盜宗門寶物。
那時凌月聽后當(dāng)即表示絕不可能是他。
即使宗門其他長老對他也持懷疑態(tài)度,可她始終站在他這一邊,并在眾人面前以宗主之位擔(dān)保。
可如今,不過是楚楓一人輕飄飄的幾句話,她就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懷疑他。
不等她再次開口,玄蒼感覺到自己全身的靈力在逐漸溢散。
他的喉嚨好似被堵住,發(fā)不出一絲聲響。
被人強行抽走靈力化為獸形的痛苦不亞于生剖妖丹帶來的痛苦。
可他甚至不能喊一聲痛。
冷汗大滴大滴從額頭落下。
玄蒼清楚地感受到自己體內(nèi)骨頭重組的聲響。
不多時,地上只剩下一攤衣物。
玄蒼的獸形就這樣暴露在眾人面前。
周圍人紛紛掩面低聲議論。
“終于再次見到這只蛇了,百年過去還是這么丑,哈哈。”
“我看他愛慕咱們宗主,是揣著躍龍門的美夢,自己也不看看他那身難看的樣子,怎么配的上宗主。”
......
離開妖界時父王不止封印了他的記憶,連本體也一齊下了封印,須渡過天劫后才能解開。
如今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僅僅是一普通蛇族的模樣。
沒人知道實際上他的獸體是一只五爪金龍。
楚楓佯裝意外道。
“呀,沒想到師兄的獸形竟然是一只蛇......難怪他不肯化為獸形呢?!?/p>
隨機他笑吟吟地上前。
“師兄,我會小心避開你體內(nèi)妖丹的,你放心?!?/p>
玄蒼本能想躲開,卻被凌月的靈力牢牢束縛在原地,只能眼睜睜看著屬于楚楓的精神力侵入體內(nèi)。
忽地,楚楓的精神力狠狠朝妖丹上撞去。
帶著殺意的攻擊觸發(fā)了臨走前父王在他體內(nèi)留下的保護禁制。
一股灼熱的氣息猛地從玄蒼身上噴涌而出。
凌月臉色一變,立馬上前將楚楓護在懷里。
其他人避之不及,紛紛受了不輕的傷。
凌月懷中的楚楓反而只是發(fā)尾輕微被燒毀。
楚楓卻一臉后怕地看著凌月。
“師尊,師兄剛才對阿楓動手,是不是師兄認為我不該和你在一起,所以才趁機痛下殺手?”
這反打一筢的話語,讓玄蒼下意識想要解釋。
可他此時依舊不能開口。
凌月臉上常年掛著的笑容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驚的滔天怒火。
“孽畜!你就如此控制不了自己的獸性嗎?竟然還想害死阿楓!”
“當(dāng)初帶你回玄天宗,本是想讓世人看看,就算是妖族,只要好好教導(dǎo),也能夠擁有和人族一樣的秉性。”
“現(xiàn)在看來我真是大錯特錯,當(dāng)初就不該心軟帶你回來,更不該收你為徒,我以你為恥!”
玄蒼腦子里轟的一聲。
師尊竟然......覺得他是恥辱?
一道靈力猛地朝他襲來。
玄蒼現(xiàn)在本就是獸形,哪里經(jīng)得住凌月的一擊。
整個身子如同破布娃娃一般從空中重重跌落在地,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凌月牢牢地將楚楓護在懷里,看向他的眼神不帶一絲溫度。
“來人,將此逆徒關(guān)進水牢,等候嚴懲!”
溢出的鮮血染紅了周圍的水域。
玄蒼意識混沌,獸形被鐵鏈鎖住動彈不得。
原本就所剩不多的靈力此時消散地更加厲害。
“你為何要對阿楓動手,難道就因為你心中對我那不堪的心思嗎?”
玄蒼看向面前衣袍不染一絲灰塵的身影,費力張嘴,鮮血順著嘴角流出染紅身上的鱗片。
“師尊,情愛不能強求我明白,可為何,同樣是愛,在你嘴里我對你的愛卻是不堪?”
即使已經(jīng)放下對凌月的感情,可他還是想知道為什么。
凌月難得沉默一瞬,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我只想知道你為何要對阿楓動手?”
玄蒼扯了扯嘴角,無盡苦澀在心中蔓延。
“不是我,是他先對我下死手,才觸發(fā)了我體內(nèi)的保護禁制?!?/p>
凌月目光一沉,眼底慍怒。
“還在說謊!你是我撿回來的,體內(nèi)怎么可能有我不知道的禁制?!?/p>
妖王所下禁制自然不會讓一個人族察覺。
只是玄蒼已經(jīng)失去了解釋的念頭。
在她眼中,他早已謊話連篇,如今再多一次,也無妨。
“你在此好好反省,待我與阿楓大婚之后再來懲處你?!?/p>
“記住,我的道侶只會是阿楓,你的那些小心思,盡早收起來。”
玄蒼吐出嘴里的鮮血,一字一句說地清楚。
“師尊放心,弟子對您再無任何綺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