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嫁衣「錚——」 龍骨劍刺穿敖烈胸膛時,涂山雪九條狐尾正卷著焚天烈焰。
龍血順著劍刃滴落在血色嫁衣上,三百年前封印其中的青丘亡魂發(fā)出凄厲尖嘯,
將龍宮蟠龍柱震出蛛網(wǎng)裂痕?。敖烈染血的指尖捏碎雷火令,
間劈裂涂山雪半邊面容:「青丘余孽...咳咳...你可知這嫁衣本就是為你縫制的囚籠?
」殘破的龍鱗隨話音剝落,露出內(nèi)里刻滿咒文的脊骨——那竟是天庭御賜的鎮(zhèn)魂釘。
血色回溯至三個時辰前。青丘山巔的月輪泛著妖異赤芒,
涂山雪將浸透月露的硨磲梳插入發(fā)間,銅鏡忽然映出妹妹涂山霜驚恐的面容。
嫁衣下擺九道暗紅血痕如活物游走,每當(dāng)子時陰氣最盛時,
便會浮現(xiàn)母親被剜去妖丹時的殘影??!赴㈡⒄嬉律砀八溃俊雇可剿蹲〖抟聫V袖,
腕間青玉鎖鏈叮當(dāng)作響。這是三百年前龍族迎親信物,此刻卻滲出黑色龍涎,
將繡著并蒂蓮的袖口腐蝕出焦痕。涂山雪反手扣住妹妹命門,
三尾精魄化作紅繩纏上其咽喉:「記住,子時三刻需讓血嫁衣浸透敖烈心頭血?!?/p>
嫁衣突然暴起將涂山霜裹成繭蛹,九道血痕化作鎖鏈刺入她眉心,
生生將半截龍魂煉化成傀儡替身?。龍族迎親的鯨骨號穿透云層時,
青丘山千年魅樹轟然傾倒。涂山雪隱在送親隊伍中,
嗅到龍涎香里混著的雷火余燼——與十年前屠族那夜的氣息如出一轍?;ㄞI行至斷龍石前,
敖烈掀簾的剎那,涂山雪看見他腰間雷火令纏著母親殘魂。那本該皎潔如月的九尾妖丹,
如今爬滿噬魂蠱蟲,在天庭咒術(shù)下扭曲成丑陋肉瘤?。「禮成——」
隨著司禮官尖利的唱喏,涂山霜頂著與涂山雪七分相似的面容踏上龍宮玉階。
嫁衣血痕忽如毒蛇竄起,將攔路蝦兵絞成血霧。敖烈卻勾起冷笑,
抬手捏碎涂山霜頸間青玉鎖,封印其中的父親斷尾頓時灰飛煙滅。當(dāng)涂山雪現(xiàn)出真身時,
九尾已纏住敖烈龍角。血色嫁衣迎風(fēng)展開,
露出內(nèi)襯密密麻麻的《天機卷》殘頁——那是玄夜用半顆龍心換來的轉(zhuǎn)生禁術(shù),
此刻正將三百年來收集的龍族罪孽煉為誅天業(yè)火?。「這囚籠鎖的從來都是你們!」
涂山雪狐尾卷起雷火令殘片,三十三重天降下的紫電竟反向劈向凌霄殿。
嫁衣血痕在此刻盡數(shù)斷裂,青丘十萬亡魂破封而出,將敖烈脊骨上的鎮(zhèn)魂釘寸寸拔起。
龍宮穹頂轟然坍塌時,涂山雪看見玄夜殘魂在嫁衣上浮現(xiàn)。他額間青丘印記與血色月輪共鳴,
指引著焚天烈焰直沖天庭觀星臺——那里懸掛著記載「熒惑守心」預(yù)言的天條玉冊,
此刻正被狐火燒成赤色流星。滅族真相血色嫁衣的焦糊味尚未散盡,
涂山雪已化作喜鵲棲在龍宮金絲楠木梁上。檐角懸掛的龍首銅鈴?fù)蝗晦D(zhuǎn)向,
她瞥見鈴舌刻著的雷紋——與十年前焚毀青丘的「天火」符咒如出一轍?。
送親隊伍抬著的九十九箱聘禮正滲出暗紅液體,在玉階上蜿蜒成青丘狐族圖騰?。
「新娘跨火盆——」 司禮官尖細的嗓音刺破鼓樂,涂山霜頂著蓋頭踏過幽冥鬼火。
嫁衣下擺掃過火盆時,封印其中的父親斷尾突然發(fā)出悲鳴,
將盆中火焰染成青丘獨有的狐磷色。敖烈腰間雷火令應(yīng)聲震動,
露出鑲嵌其中的半枚九尾妖丹,表面爬滿的噬魂蠱正瘋狂啃食母親殘魂。
暗流在涂山雪經(jīng)脈中翻涌,十年前寒潭底的冰棱刺再次泛起劇痛。那夜她蜷縮在潭底珊瑚叢,
透過扭曲水面看見敖烈手持雷火令踏火而來,玄鐵戰(zhàn)靴碾碎了她剛培育成形的魅樹幼苗?。
少年指尖凝出龍族禁術(shù)「玄冰引」,卻將殺招轉(zhuǎn)向追來的天兵:「青丘血脈不能斷在這里」。
記憶在此處碎裂成冰晶,此刻心脈封印突然崩開細縫。涂山雪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
看見自己當(dāng)年被拖入暗洞時,敖烈往她口中塞了顆龍珠——那珠子此刻正在婚宴酒壇里沉浮,
表面浮現(xiàn)出「替身傀儡」咒文?!赣澜Y(jié)同心——」
龍族長老的祝詞伴著鎖魂散特有的苦杏味彌漫開來。涂山雪振翅掠過端著鴆酒的天庭使者,
其袖口銀線繡著的北斗七星印證了最可怕的猜想?。
她猛然想起百年前青丘收到的「天婚詔書」,玉帝朱批處蓋著的正是雷部天尊印璽?。
新娘交杯酒潑灑的瞬間,涂山霜袖中滑落半片逆鱗。龍鱗映出婚床底下的暗格,
里面整齊碼放著青丘幼崽的頭骨,每具天靈蓋都釘著刻有生辰八字的鎮(zhèn)魂釘?。
涂山雪九尾妖丹劇烈震顫,終于看清婚宴賓客皆非活人——那些面帶微笑的龍族長老,
瞳孔深處跳動著雷火令的紫色電光?。子時陰風(fēng)卷起血色幔帳時,
涂山雪聽見妹妹神識傳來的波動。涂山霜正用嫁衣血痕勾勒招魂陣,
被煉化成傀儡的父親斷尾突然暴起,利爪直取敖烈咽喉。雷火令爆出的紫電卻穿透斷尾,
精準劈向暗處的涂山雪——那龍族太子竟早將她的氣息刻入法器?。玄色骨傘破空而至,
傘面《天機卷》銘文與涂山雪頸后胎記共鳴?。持傘者衣袖翻飛間,
露出腕間青丘狐族才有的月牙疤——正是當(dāng)年寒潭少年施救時,被玄冰引反噬留下的印記?。
傘骨突然射出九根冰棱,將涂山雪周身時空凝滯在十年前那個雨夜:「記住,
雷火令殺陣的陣眼在敖烈脊骨第三節(jié)!」少年聲音混著雨聲傳來,
指尖在她掌心畫出天庭布下的「熒惑守心」星圖?。當(dāng)涂山雪沖破時空禁制,
九尾已纏住敖烈命門。雷火令在她掌心化為齏粉,
露出內(nèi)層鐫刻的玉帝密詔——「青丘擅窺天機,著雷部借龍族之手除之」?。
敖烈龍角突然斷裂,露出內(nèi)里接引天劫的青銅引雷針,針體刻滿青丘幼崽的姓名?。
「你以為的復(fù)仇,不過是天庭清洗計劃的收尾?!剐构莻愕肿“搅液笮?,
傘尖挑出段閃著金光的記憶絲——三百年前龍族圣壇內(nèi),
幼年敖烈正被雷部天尊植入噬魂蠱?。畫面中那件未染血的紅嫁衣,
分明是用魅樹枝條混著涂山雪胎發(fā)織就?。龍宮地磚突然裂開深淵,
十萬青丘亡魂托著血色嫁衣升空。涂山雪看見妹妹在火海中展開九條虛幻狐尾,
嫁衣血痕正將龍族血脈轉(zhuǎn)化為轉(zhuǎn)生祭品?。玄夜割破手腕將龍血潑向《天機卷》,
卷軸浮現(xiàn)出下章即將揭曉的禁忌——「以半龍之軀承九尾妖丹者,可逆陰陽」?。
當(dāng)最后一道封印破除時,涂山雪聽見三百年前的自己在地脈深處嘶吼。
那些被煉成傀儡的狐族幼崽睜開眼睛,瞳孔里跳動著焚天烈焰——正是第三章「局中局」
里即將席卷三十三重天的業(yè)火?局中局玄夜骨傘撐開的冰棱結(jié)界里,
涂山雪看見十年前雨幕中的自己正蜷縮在寒潭底。少年指尖凝出的玄冰引并非殺招,
而是將追兵天雷引向龍族祭壇——那道本該劈碎青丘地脈的紫電,此刻正在結(jié)界外重現(xiàn)?。
傘面《天機卷》銘文突然浮空,化作三百年前父親書寫天機諫言的狼毫筆,
筆鋒懸停處正是敖烈脊骨第三節(jié)的雷火令陣眼??!钙疲 剐垢钇剖滞髮堁獫娤蚪Y(jié)界,
時空碎片如鏡面崩裂。涂山雪九尾穿透現(xiàn)實與記憶的夾層,
尾尖狐火竟點燃當(dāng)年龍珠里藏的替身傀儡咒——婚宴上端著鴆酒的天庭使者突然僵直,
袖中北斗七星紋化作鎖鏈纏住自身咽喉?。敖烈龍角迸發(fā)的雷光中,
涂山雪看見玄夜后背浮現(xiàn)青丘胎記。那月牙形疤痕正吞噬龍鱗,
露出皮下交錯的紅藍血脈——左脈流淌著父親封印的九尾精血,
右脈奔涌著龍族禁術(shù)凝成的玄冰之氣??!赴肴税肟墓治铮 ?/p>
敖烈催動雷火令劈向玄夜心口,卻被他傘中飛出的《天機卷》殘頁擋住。
泛黃紙頁顯現(xiàn)出驚悚畫面:百年前玄夜跪在雷部天尊座下,任其將噬魂蠱種入龍心,
換得潛入青丘擔(dān)任守陣人的機會?。畫面中那件未染血的嫁衣,
此刻正在現(xiàn)實世界吸收涂山霜的龍族精魄?。涂山雪狐尾卷起破碎的時空結(jié)界,
將玄夜護在焚天烈焰中心。九尾妖丹與龍心血脈交融處,
浮現(xiàn)出父親臨終用斷尾刻下的血書:「熒惑守心夜,半龍承丹時」?。
玄夜突然撕開胸前皮肉,露出跳動著的半顆青丘狐心——三百年前父親剜出妖丹時,
竟將半顆心脈渡給龍族幼子??!脯F(xiàn)在該物歸原主了。」玄夜將狐心按入涂山雪胸腔,
龍骨傘瞬間化作九尾圖騰沒入她脊背。
敖烈癲狂的笑聲穿透龍宮:「你以為逆轉(zhuǎn)陰陽便能破局?看看婚宴賓客飲的合巹酒!」
涂山雪低頭望去,酒液中沉浮的哪是什么桂圓紅棗,分明是青丘幼崽被煉化的妖丹碎片?。
當(dāng)《天機卷》完全展開時,龍宮地磚顯現(xiàn)出覆蓋三界的星辰棋局。
涂山雪每步落子皆引發(fā)天象異變:東海巨浪掀翻觀星臺,南天門立柱現(xiàn)出龜裂?。
玄夜殘魂附在傘骨上指引棋路:「雷部在西北乾位埋了十萬天雷,
需用涂山霜的龍族血脈為餌??!雇可剿蝗粵_破嫁衣束縛,
半張龍鱗臉剝落處露出父親斷尾煉化的傀儡絲。她將逆鱗刺入敖烈命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