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行駛,從未停過。車輪在公路上不知疲倦地轉(zhuǎn)動,發(fā)出單調(diào)的聲響,像是在訴說著漫長的旅途。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緩緩減速,最終停了下來。
吳邪率先回過神,透過車窗向外望去,只見車子停到了一片十分空曠的空地上。
這里的地面崎嶇不平,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石塊和坑洼,仿佛被歲月無情地啃噬過。
極目遠(yuǎn)眺,四周皆是荒蕪,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一片死寂。
唯有不遠(yuǎn)處有不少帳篷,錯落有致地排列著,帳篷外還擺放著一些簡單的工具和設(shè)備,很明顯,這里是一處安營扎寨的地方。
阿寧率先推開車門,走下車伸了個懶腰,活動著久坐僵硬的身體。
她抬頭看了看天色,又環(huán)顧四周,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
“到地方了,大家都下車吧?!?/p>
她的聲音打破了車內(nèi)的寂靜。
隨著這一嗓子響起,大家陸陸續(xù)續(xù)地從車上下來,動作或遲緩或急切,都在適應(yīng)著車外陌生又帶著幾分涼意的空氣。
小哥步伐沉穩(wěn),走在最前頭,他的身影一如既往地透著股遺世獨立的味道,仿佛周遭的一切都難以驚擾到他。
吳邪見狀,心急如焚,忙快走幾步,一個箭步?jīng)_上前,伸出手臂攔住了小哥的去路。
他的眼神里滿是焦急與疑惑,迫不及待地問道:
“小哥,你為什么會跟這些人在一起?你什么時候從青銅門里出來的,為什么不去找我?”
吳邪一連串拋出問題,語氣里帶著些埋怨,胸膛因為情緒激動而劇烈起伏,額前的碎發(fā)被風(fēng)吹得凌亂。
然而,小哥只是靜靜地站著,像是一座沉默的冰山,對吳邪的質(zhì)問只字不答。
他的眼神依舊平靜如水,臉上沒有多少變化,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一絲情緒波動,只是靜靜地看著吳邪,似乎在思考著如何回應(yīng),又似乎覺得這些問題無需回答。
就在這個時候,黑瞎子突然像個幽靈般湊了過來。
他慣是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嘴角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壞笑,眼下瞧著能吃瓜,自然不會錯過這個絕佳的機會。只聽他語氣非常玩味地說道:
“對呀,說說唄,我們也想聽。”
一邊說著,一邊還夸張地挑了挑眉毛。
常歲歲原本還坐著,沒有及時下車,反而是先正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
聽到這番對話,注意力立馬被轉(zhuǎn)移,恰到好處地露出半個腦袋。
她想起以前主人常看人類的熱鬧,說是別有一番風(fēng)味,此刻她也想瞅瞅到底是怎么個有趣法。
她的眼睛里閃爍著好奇的光芒,腦袋里還在回憶著主人看熱鬧時的模樣,記得主人總會手里抓一把瓜子,再搬一個小馬扎坐著。
她瞧了瞧自己身下的車座子,心里想著這姑且算作是小馬扎的平替,可那瓜子怎么辦呢?
她也沒法現(xiàn)場變出來磕??!
正當(dāng)她思緒雜亂,左思右想的時候,車子的門突然被“砰”的一聲關(guān)上,嚇了她一跳。
常歲歲眨了眨眼睛,下意識地轉(zhuǎn)頭,視線與黑瞎子對視上。
兩個人誰也沒有言語,像是心有靈犀一般,都只是默默伸出手,摸到了搖窗戶的把手上,一下兩下,窗戶輕而易舉被搖下來。
他們探出腦袋,一副準(zhǔn)備好好看戲的模樣。
“小哥,這么多年,我在外面想盡辦法找你,你怎么能一聲不吭就和這些人湊在一塊兒?”
吳邪的聲音被風(fēng)扯得支離破碎,帶著哭腔,他眼眶泛紅,布滿血絲的眼睛里寫滿了委屈與不甘,額頭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順著鬢角滾落,與風(fēng)沙混在一起。
他的手如鐵鉗般死死攥住小哥的手臂,指尖泛白,那股子蠻力讓小哥的腳步頓住,風(fēng)衣在風(fēng)中呼呼作響,衣角不停抽打在兩人身上,似是這場對峙的助威。
可小哥依舊沉默,他像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周身散發(fā)著拒人千里的寒意。
他的眼神平靜深邃,幽深得讓人瞧不見底,無論吳邪如何急切,都激不起一絲波瀾。
吳邪的耐心徹底被消磨殆盡,他胸腔劇烈起伏,胸膛里的怒火熊熊燃燒,再也壓抑不住。
他猛地抬手,一把拽住小哥的脖領(lǐng),另一只手發(fā)力,將小哥狠狠抵在車身上。
車身狠狠晃了晃,發(fā)出沉悶的“哐當(dāng)”聲,在空曠的荒野中格外刺耳。
“你倒是說話啊!你今天必須得說清楚,不說清楚就不許走?!?/p>
吳邪嘶吼著,聲嘶力竭,那模樣仿佛要把這些年積攢的思念、擔(dān)憂和憤怒一股腦宣泄出來。
常歲歲和黑瞎子坐在車?yán)?,被這突如其來的激烈沖突驚得呆在原地。
常歲歲嘴巴張成了“O”型,眼睛瞪得像銅鈴,一眨不眨,興奮得身體微微顫抖。
這可太行了。
太有畫面了。
這種強取豪奪的戲碼,什么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簡直是最有意思了!
好看愛看!
常歲歲嘴巴張的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xì)節(jié)。
她的身體微微前傾,脖子伸得老長,活像一只好奇的長頸鹿,滿心期待著這場好戲能有更精彩的發(fā)展。
短暫的對峙過后,吳邪還是沒能從小哥口中逼出一句話來。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眼神里滿是憤憤與不甘,仿佛一頭斗敗卻不愿離場的公牛。
突然,他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伸手一把扯下小哥衛(wèi)衣上的抽繩,動作帶著幾分孩子氣的賭氣,像是在進行一場無聲的宣泄。
“你搶了我皮帶,我總得拿點什么東西系褲子吧!”
他喘著粗氣說道,聲音里還帶著未消的怒火。
聽到這話,小哥終于有了回應(yīng),只是簡短地回了一句:
“不早說!”
那聲音低沉而平靜,仿佛剛才的激烈對峙只是一場微不足道的小插曲。隨后,小哥伸出手,輕輕推開吳邪握著抽繩的手。
這個動作看似簡單,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柔,他的手指甚至還在不經(jīng)意間包裹住吳邪的手,那一瞬間的觸碰,短暫卻又充滿了別樣的意味,那點小心思,在常歲歲眼里昭然若揭。
常歲歲瞧得一臉暗爽,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她在心里暗暗想著,說這兩個人沒點什么特殊情況,打死她都不信。
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她弱弱地探出頭來,臉上帶著一抹狡黠的笑,問道:
“你倆是一對吧!我應(yīng)該沒看錯哈~”
那語氣就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驚天大秘密。
然而,回應(yīng)她的只有一片寂靜。
吳邪和小哥像是完全沒聽到她的話,一個別過頭去,臉上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
另一個則依舊神色平靜,仿佛常歲歲的問題根本不值得回應(yīng)。
兩人默契地選擇了無視,這種無聲的回應(yīng),反而讓常歲歲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
“好吧,看來你們兩個是吵架了。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而且咱們馬上就要出發(fā)行動了,你倆有什么誤會可要立馬解開哦,不要鬧翻分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