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迅速躲過她的手,眼中僅余三分笑意。
“一聲不吭搞偷襲,不太好吧?”
歸遙笑了一下,將飄在胸前的發(fā)帶拂到腦后,將墨鏡往上推了推,“這墨鏡我挺喜歡,你如果能把它摘下來,我不僅高價買,還可以讓你聯(lián)系無二白。”
“說話算話?”黑瞎子挑眉。
“當然?!?/p>
話音未落,歸遙身形一閃,再次朝黑瞎子攻去。
她的拳腳凌厲如風,每一招都帶著十足的勁道。黑瞎子側(cè)身避開她的直拳,順勢一個回旋踢,卻被歸遙靈活地彎腰躲過。
黑瞎子單手成爪,直取歸遙面門,試圖摘下她的墨鏡。歸遙偏頭躲開,同時伸手扣住他的手腕。
兩人僵持了一瞬,歸遙抬腳踢向黑瞎子下身。他借助一旁的樓梯扶手一躍而起,躲過她的攻擊。
兩人你來我往,打得難解難分。一時間,屋內(nèi)拳風呼嘯,身影交錯。
歸遙一個飛身側(cè)踢,黑瞎子雙手交叉抵擋,卻還是被逼退幾步。
他穩(wěn)住身形,嘴角勾起一抹興奮的笑,“有點意思!”
“但你好像差點意思?!睔w遙摸了摸臉上的墨鏡,唇角依舊掛著輕妄的笑容。
“還沒到下結(jié)論的時候?!?/p>
黑瞎子手腕一轉(zhuǎn),化拳為爪,抓向歸遙的肩膀。歸遙側(cè)身躲開,順勢抽出發(fā)間的發(fā)帶,纏在他的右手手腕上。
“歸遙小姐,你這屬于作弊了吧?”黑瞎子晃了晃手上的紅綾。
“對?!彼碇睔鈮训狞c了點頭。
說時遲那時快,歸遙趁著黑瞎子分神的瞬間,再次出手,那發(fā)帶如靈蛇般迅速纏向黑瞎子的左手手腕。
黑瞎子反應極快,順勢將她的手也纏了進來,歸遙微微蹙眉。
靠!
黑瞎子猛的一拉,將她拉扯過來頂在墻上,兩只手高高抬起按在頭上。長腿將她的不安分的腿擋住,沖著她露出一個笑容。
“呵,那你怎么摘下……”
話音未落,黑瞎子微微低頭,靠近她的臉龐,將墨鏡用嘴咬了下來。
歸遙臉色一黑,這也行?!
“嘿嘿,歸遙小姐,八百八十八,怎么支付?”
歸遙笑了一下,“好,你贏了。要我付錢,你總得先放開我吧?”
黑瞎子退后一步,松開按著她的手。將纏在兩人手腕的紅綾拆下來,拉開兩人的距離,期待的看著她。
歸遙將發(fā)帶戴好,揉了揉發(fā)紅的手腕,滿含笑意的眸子看了眼黑瞎子。
他忽然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黑瞎子毫無預兆的眼前一黑,身子軟了下去。失去意識的一瞬間,他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
她想賴賬!
歸遙蹲下來拍了拍黑瞎子的臉,“嘖,挺厲害的?!?/p>
就是把她想得太簡單了。
“我總得留點籌碼吧……”
他們找了那么多東西來算計她,想讓她像只狗一樣給他們賣命,簡直可笑。
歸遙拉著黑瞎子的一條腿,毫不費力地拖著他走向二樓盡頭的房間,開門將他扔了進去。
窗外大雨滂沱,卻已經(jīng)沒有了雷聲。歸遙倒了杯紅酒,站在窗前聽著雨聲滴落在屋檐上,譜成動人的小曲。
嘖,心情舒暢嘍。
“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
待看他高樓塌。
……
“還沒聯(lián)系上瞎子嗎?”無二白坐在沙發(fā)上,蹙眉看著眼前的人。
“沒有。二爺,會不會是安排的那人不靠譜?”
無二白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她不會不靠譜。但是,他不確定她會不會失控。
瞎子的實力他也清楚,失聯(lián)的原因,或許只會是因為她。
“多帶些人,明天出發(fā)去遙鎮(zhèn)。”
他以為他掌握的東西,足夠吸引她了。
“早就知道她是個難纏的人,沒想到還是低估她了嗎?”
……
歸遙第二天十一點準時起床,拉開窗簾伸了個懶腰,感受著暖洋洋地日光照在身上。
“又是元氣滿滿地一天呢!”
遠處,一個中年男人急匆匆地跑了過來,站在院子門口看向陽臺上的歸遙。
“遙遙,村子外面來了一群人,要見你?!?/p>
歸遙挑眉,這么快呢,看來抓對人了。
她兩手撐在欄桿上,看著來人,“外人來了怎么做,還要我教你嗎?”
“額,不,不用?!蹦腥算读艘幌拢D(zhuǎn)頭打算離開,卻被歸遙叫住。
“傳我的話,只允許無二白帶兩個人進來?!?/p>
“是?!?/p>
歸遙洗漱完出門,看了一眼盡頭的房間,轉(zhuǎn)頭下了樓。
在廚房里忙活了一陣,給自己做了頓大餐以后,愜意地享用著午餐。
“遙遙,那個人同意了,他們?nèi)齻€現(xiàn)在被控制在小廣場上了?!?/p>
“知道了。”
歸遙吃完以后,將杯中的紅酒喝完。上樓扛起還在昏迷中的黑瞎子,朝著小廣場走去。
當看到無二白他們,被控制住站在那里時,歸遙唇角微勾。
將黑瞎子隨手一扔,抬手示意旁邊的人將他捆起來,之后她往桌子旁邊一坐,腿一翹。
“百聞不如一見吶,吳二爺?!?/p>
無二白看到地上的黑瞎子眸光一沉,果然。
“歸遙小姐,我們談好了的?!?/p>
“嗯。”歸遙點了點頭,“我這個人,就喜歡毀約。”
她不缺那點錢,更不喜歡給別人辦事。
“你父親……”
“他人都死了,你還總是提他干什么呢?”歸遙聳了聳肩,滿不在意地開口。
“你就不想找到他的尸骨嗎?”
“怎么,十年前無三省騙我那個沒腦子的爹進了山林,十年后你又想騙我也進去嗎?”
歸遙的父親是上一任遙鎮(zhèn)的守村人,他被無三省的考察隊帶進遙鎮(zhèn)后面的山林里,尸骨無存。
歸遙目光帶著涼意,看向無二白。
“我說了這里面有誤會?!睙o二白解釋道,“我找你合作,就是為了弄清楚整件事件的來龍去脈,你難道不想知道真相嗎?”
“不想。之前答應你合作,是想把你們騙過來,一網(wǎng)打盡。”歸遙站起來,背著手在桌旁踱步,“殺了無三省的哥哥,也算是為我爹報仇了,也沒人敢說我不孝。”
“你把這件事想的太簡單了,殺了我,你的麻煩會比現(xiàn)在多的多?!?/p>
“我不怕,就算是整個遙鎮(zhèn)都覆滅,我也不在乎?!?/p>
“那你這些村民呢?你讓他們也跟著你遭受這些無妄之災嗎?!”無二白額頭泛起一層細密地汗珠,語氣里也帶著些許著急。“你是歸遙,這是你的責任?!?/p>
“我爺爺、我父親,一輩子守著遙鎮(zhèn)的祖祖輩輩,守了兩百多年,還不夠嗎!”
歸遙朝著無二白冷聲吼道。
她十歲那年,一個人辦完了父親的葬禮。第二天又完成了繼承儀式,正式代替父親成為守村人。
從此,她成為了‘歸遙’。
爺爺叫歸遙,父親叫歸遙,她亦是。
歸遙,就是此生歸遙鎮(zhèn),至死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