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攻擊屢次落空,人影似乎被激怒了,發(fā)出一陣低沉的咆哮,再次朝著他們沖了過來。
歸遙身形一閃,匕首朝著人影的咽喉刺去,它側(cè)身躲開,黑瞎子趁機一腳踢在人影的膝蓋上。人影一個踉蹌,歸遙看準時機,匕首劃過人影的手臂,險些斷它一臂。
胳膊搖搖欲墜,它卻絲毫不在意。反而更加瘋狂地攻擊過來。
臺階本就狹窄,三人的戰(zhàn)斗使得空間越發(fā)局促。
就在這時,人影猛地撲向黑瞎子,將他按倒在臺階上。歸遙三兩步邁上臺階,飛身一腳踹在人影的背上。
將他從臺階上踢下去,本以為終于解決了。但誰知他的胳膊扒住了臺階,翻身而起。朝著歸遙撲過來。
她緊急向后下腰,躲過來人影的攻擊,卻不小心撞到了臺階的邊緣,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
黑瞎子拉起歸遙,眼神凌厲地看向那個人影,跟他纏斗在一起。
他繞到它的背后,鉗住他的兩個胳膊,腳猛地踹在他的腿上,迫使他跪在臺階上。
“昭昭!”
歸遙心領(lǐng)神會,趁著人影受困,飛身躍起,匕首直直地割向它的脖子。
它想掙扎卻逃不掉,只能任由歸遙割斷了他的脖子。黑瞎子將他從臺階上扔了下去。
歸遙確定那人影當真已經(jīng)掉落下去,這才如釋重負般地松了口氣。
“什么鬼東西,還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彼罂诖鴼?,咒罵道。
黑瞎子贊同地點點頭,臉上還帶著尚未消散的緊張。
兩人還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下方的樓梯就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音。那聲音猶如尖銳的哨音,在這狹窄的空間里顯得格外詭異。
他們立即放輕呼吸,身體緊繃,眼神警惕地緊盯著下方的臺階。
幾秒鐘后,一只模樣怪異的生物猛地沖了出來。
不,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地龍了。
這完全是一種新的生物,它們身上覆蓋著一層堅硬的鱗甲,頂端還長著尖銳的獠牙,周身分泌的粘液源源不斷地沾在臺階上,發(fā)出令人作嘔的氣味。
它們接二連三地跳躍著沖出來,數(shù)量眾多,猶如潮水一般。路過臺階上的尸體時,它們還順便撕咬兩口,卻什么都沒吃到,這才將目標鎖定在歸遙和黑瞎子身上。
“快,快走!”
兩人毫不猶豫地朝上拼命跑去。
之前爬臺階、對付人影已經(jīng)耗費了他們太多的體力,而面對如此眾多的怪東西,此刻選擇正面對抗無疑是自尋死路,只能先逃跑保命。
歸遙甚至懷疑,這些臺階的設(shè)計,就是為了耗費他們體力的!
他們現(xiàn)在也終于明白,為什么那些尸體都在盡力往上爬了。
明明沒覺得下來多少臺階,卻一直看不到盡頭的那個平臺。
“不對勁,不能再往上跑了。”歸遙停了下來,手里緊緊握著匕首,胸口劇烈起伏著,大口喘著粗氣。她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緊追不舍的怪東西,“這臺階也許不能走回頭路,我們往下跑也許還能到盡頭!”
黑瞎子也跟著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了眼身后那密密麻麻的怪東西,頭皮一陣發(fā)麻?!安缓眠^?!?/p>
“硬著頭皮過?!睔w遙咬著牙,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歸遙手中攥緊了匕首,兩人對面,是那密密麻麻、張牙舞爪的怪東西。
兩人相互配合著,在那群怪東西的圍攻中左沖右突,逐漸殺出一條血路,朝著臺階下沖過去。
身后跟著的一群生物,遠看好似水流一般,緊緊追在他們身后。
一刻都不敢停歇,直直朝下狂奔,腳下的臺階仿佛沒有盡頭。
不知道跑了多久,臺階忽然斷層了。黑瞎子憑借著敏銳的直覺及時剎住腳步,并一把將馬上踩空的歸遙拉了回來。
因為視覺錯覺再加上環(huán)境較暗,歸遙并沒有發(fā)現(xiàn)斷層,黑瞎子卻能清楚地看到臺階消失了。
“你火眼金睛??!”歸遙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語氣中既有劫后余生的慶幸,又有對眼前困境的無奈。
她又轉(zhuǎn)頭看向身后,那些怪東西已經(jīng)快追上了。
“沒路了?!焙谙棺用碱^緊皺,若有所思道。
“我知道!”歸遙翻了個白眼,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跳下去,賭一把?!焙谙棺拥哪抗鈭远ǎ坪蹩匆娏讼旅娴狞c點亮光,他覺得下面有路。
“你瘋了。”歸遙眼神略帶震驚地看著他,用力地搖了搖頭,“我不跟你賭,我覺得可以殺出一條路來。”
歸遙緊握著匕首,做好了戰(zhàn)斗準備。
結(jié)果腰上忽然圈上一只手,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黑瞎子攬著她的腰直直朝下跌去。
“死瞎子!你完蛋了!”歸遙的怒吼在深淵中回蕩。
那群奇怪的生物追到斷層處,卻沒有跟著跳下去,仿佛有人給它們限定了活動范圍一樣。失去了目標,它們散開來,三三兩兩的趴在臺階上,等待著下一個目標的出現(xiàn)。
黑瞎子抓著歸遙跳下來,高度不過十幾米,下面有一個水潭。兩人掉進去,濺起巨大的水花。
歸遙不會游泳,落下來的時候也沒有憋氣,現(xiàn)在她真的覺得馬上就要被淹死了。肺里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她撲騰了兩下,身子慢慢沉下去。
下一瞬,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緊接著,黑瞎子攬著她的腰朝上游去。
黑瞎子將歸遙抱上岸,隨后自己也翻了上去。
“昭昭,昭昭!”他焦急地拍著歸遙的臉頰,但她依舊沒有要醒的跡象。
黑瞎子趕緊將歸遙的外套拉下來,讓她躺平,兩手交疊按壓著她的胸口。
“不是吧,別死啊……”
他深吸一口氣,低頭給她做著人工呼吸。
重復(fù)多次后,她終于吐出一口水,睜開了眼睛劇烈地喘息著。
黑瞎子松了口氣,癱坐在她身邊,“謝天謝地,小昭兒,你可算醒了。”
歸遙坐起來,感受著嗓子里的不適,不停地咳嗽著。
“我還以為你無所不能呢,沒想到你竟然是個旱鴨子?!焙谙棺討蛑o道。
歸遙確實不會水,她也曾經(jīng)學(xué)過,但是心里有陰影,怎么都學(xué)不會。
她母親死在大雨中,尸體被沖泡得變了形,那一幕她親眼所見。所以有了陰影,死活學(xué)不會游泳。
“你還說我呢,誰讓你……”
“誒,等一下,昭昭小姐,下面是不是有路?我是不是替你免了一場惡戰(zhàn)?”黑瞎子打斷歸遙的話,一臉的得意,“就算你跟它們決斗完了,是不是還要下來?”
歸遙一愣,仔細一想,確實有道理。
“算你將功補過?!睔w遙咬牙切齒地說道。
“嘖,嘴硬心軟?!焙谙棺虞p嘖一聲,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又補充道,“不對,嘴挺軟的……”
他這句話完全沒過腦子,直接就脫口而出了。
“什么?!”歸遙一怔,低頭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外套被拉開了,她憤怒地看向黑瞎子,“你趁人之危!”
她攥起拳頭朝著黑瞎子的臉襲擊過去,黑瞎子偏頭躲開,并抬手鉗住了她的手腕,歸遙的另一只手也發(fā)起攻擊,同樣被他擋下。
掙扎間,他身子不受控制地朝她傾過去。
最后的畫面,就是他抓住她的手腕壓在兩側(cè),將她仰頭按在地上。
歸遙在臺階上耗費了太多體力,先是拖著黑瞎子走了半個多小時,又跟那個人影激烈搏斗,后來又為了逃命拼命奔跑,掉下來還窒息了一會。
她哪還比得上黑瞎子力氣大?
“昭昭,我也是為了救你,不是趁人之危!人工呼吸你懂吧?”黑瞎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邊控制著她的手,一邊解釋著。
歸遙深吸一口氣:“滾?!?/p>
“那你保證,不要生氣。你發(fā)誓,我就相信你?!焙谙棺記_著歸遙笑著。
歸遙氣笑了,眼神一狠,抬腳踢在他的小腿上。
“啊……”黑瞎子吃痛起身。
他忘了把腿也控制住了。
歸遙站起來,撩了一下濕漉漉的發(fā)絲。
“臺階上那些尸體的腿是怎么折的我不知道,但是你的腿,必定是我打折的!”
歸遙朝著黑瞎子一步步靠近,后者趕忙抬手制止。
“開個玩笑嘛,我控制你是因為你先攻擊我的,我只是想讓你好好聽我解釋而已?!?/p>
歸遙看著他的樣子,也確實多虧了他。
算了,不跟他計較。
歸遙看了一眼黑瞎子,后者朝著他討好地笑著,她轉(zhuǎn)過頭打量起了周圍。
水潭旁邊連接著一個洞,洞口處掛著一個昏黃的燈,散發(fā)著昏黃的光,隱約照亮著整個空間。
站在礦洞口,一股陳舊而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
隱約可見洞頂高低不平,嶙峋的巖石似乎隨時可能墜落。微弱的光線從洞口的昏黃燈光中滲透進去,卻不能完全驅(qū)散洞內(nèi)的黑暗。
偶爾有水滴從洞頂?shù)温?,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在寂靜中回蕩。礦洞深處時不時傳來一陣涼風,夾雜著陰森的寒意。
地上散落著不少凌亂的木頭架子,好像是被什么東西撞得東倒西歪。
“應(yīng)該是施工通道?!焙谙棺诱驹诙纯?,朝著礦洞里看去,“有散落的木頭架子,我去撿一些拿來生火?!?/p>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