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阿替想要重新再活一次。
不以“江阿替”的身份,而以港城沈氏掌權(quán)人沈閩才接回來的,失蹤多年的幼女——沈屹云的身份。
她覺得自己配再活一次。
憑什么她只能做江為杉的替死鬼?憑什么他們江家救了她,養(yǎng)大她,她就一定要受盡屈辱,不能為自己而活?
她不甘心!
還她一顆心臟,做江家的下人二十多年,這恩,也該報(bào)夠了吧?
在沈閩的幫助下,她假死的事情順利推進(jìn)。
一切準(zhǔn)備就緒,已經(jīng)是三天以后。
而時(shí)隔三天,傅示白終于想起了這個(gè)暈厥在醫(yī)院的“妻子”,回別墅了。
家里冷鍋冷灶,沒有之前永遠(yuǎn)都在鍋里熱氣騰騰的一份飯。
傅示白皺眉沖上二樓時(shí),江阿替正在孕吐。
她幾乎快把膽汁吐出來。
傅示白略顯嫌棄地捂住自己的鼻子,問她:“今天沒做飯?”
江阿替沒說話,只看了他一眼,便緩慢走進(jìn)臥室。
傅示白愣了愣,一股異樣驟然涌上心頭。
他跟了進(jìn)去:“我的倒也罷了,你不知道你姐姐最喜歡吃你煮的粥?這幾天你沒來送飯,她一口都不愿意吃,消瘦了不少?!?/p>
江阿替抓住自己的衣角,深吸一口氣。
不管怎么說,在心臟移植成功之前,江為杉到底是她的責(zé)任……
“知道了?!?/p>
江阿替飛快起身往廚房走去。
傅示白一直跟著她:“加點(diǎn)山藥,杉杉最近喜歡吃煮爛了的山藥?!?/p>
江阿替沒動(dòng),他直接將尚未去皮兒的山藥扔到水槽里。
飛屑剛一粘到胳膊上,已經(jīng)飛速的泛起一片紅腫。
江阿替對(duì)山藥過敏。
傅示白明明知道的,如今卻因?yàn)榻瓰樯加滞恕?/p>
不知道是真的忘了,還是不愿意記起。
她退后一步,輕聲抗拒:“我對(duì)山藥過……”
話音未落,傅示白的手機(jī)鈴聲突然響起,打斷她最重要的兩個(gè)字。
是江為杉打來的電話。
她不過只問了一句:“你怎么還沒來?”
傅示白便迅速往外走去,關(guān)門前,他說的最后一個(gè)字是:
“江阿替,別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p>
“煮好粥后來老宅?!?/p>
房門被他重重合上,江阿替怔怔看著水池里的山藥,近乎自虐般將山藥拿起削皮。
那些令人過敏的渣滓落在她的臉上、胳膊上,頃刻間將她的好皮膚毀了大半。
熬好粥后,江阿替喊了跑腿替自己把粥送去老宅。
自己則拍了張自己的慘狀發(fā)給傅示白:
【抱歉,過敏了,來不了老宅了?!?/p>
她知道今天是江為杉的大日子。
她要滿二十五歲了。
醫(yī)生曾斷言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江為杉活不過十八歲,可她熬了過去。
算命的又曾說過,江為杉即便熬過了十八,也堅(jiān)持不過二十五歲。
可眼看著,日子又要到了。
江家所有人都為她開心。
但江阿替不開心。
不是因?yàn)榻瓰樯加挚梢远嗷钜荒?,僅僅只是因?yàn)?,受盡屈辱的日子,她竟然已經(jīng)熬了這么多年。
江阿替胡亂吃了過敏藥就睡著了,再睜眼是被嘈雜的聲音叫醒的。
有人正在瘋狂的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