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酒店員工宿舍,被一波又一波頭腦風暴吹襲過的秦經(jīng)理,調(diào)整好情緒后,一臉嚴肅地打電話給樓下等待消息的王隊長傳答細辛的要求。
王隊聽完后,欣然同意,“行,只要合理合法,警方都會盡力滿足她的訴求。嗯,就這樣,我先回局里,她準備好了,你帶她過來?!?/p>
王隊長說完掛了電話,臉上沒什么表情對駕駛位上的劉漢文說道:“走,我們先回局里,他們隨后過來。”
劉漢文聽聞,回頭疑惑地看了一眼王隊,又望了望窗外,有些失望,等了這許久,人還是沒能見著。
原始的好奇心,燎的他心癢癢的,恨不得直接跑上樓去看個究竟,到底是不是自己在皇朝酒店檔案冊看到的那位秀美超塵的妙齡女子?
王隊長在皇朝酒店看完酒店員工檔案冊后,十分篤定自己的眼光,既不向秦經(jīng)理確認,也不詢問看過員工資料的劉漢文,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讓劉漢文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劉漢文至今不敢確定自己的判斷,如果真是那個姑娘,只用三顆石子就敢去攔截持槍綁匪,那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
最氣人的是,當你越想知道答案,某人越是閉口不提。
“好?!眲h文按捺住滿腹的好奇心,干脆地答道,利索地發(fā)動車子,揚塵而去。
下午三點,刑警隊里繁忙依舊。
因為昨夜的綁架案,有些員警在半夜十二點被叫出來干活到現(xiàn)在,按理說連續(xù)工作十幾個小時,本該充滿低氣壓的局子,此時大家伙的精神狀態(tài)卻異常的高漲,各個斗志昂揚。
秦風帶著劉倩倩和細辛,一行三人來到市公安局。
公安局門口,藍底白字的標牌無比顯眼,充滿了正義的氣息,讓人蕭然起敬。
三人一進院子,就有小員警認出秦經(jīng)理,“你是皇朝酒店的秦經(jīng)理吧?”
秦風點頭回應:“是的,王隊讓我們過來,麻煩您幫忙帶個路?!?/p>
小員警了然地點了點頭,帶著探究的眼神看了看秦經(jīng)理身后的兩位姑娘。
一個身形圓潤豐滿,相貌甜美可愛,穿著黑色T恤牛仔褲。
另一個身姿英氣纖細,眼神堅毅,表情凜然逼人,五官清秀冷麗,穿著一身藏青色居士服,儼然一副冷面女俠模樣。
小警察看著玥兒,像發(fā)現(xiàn)了寶藏似的,眼睛瞪得跟銅鈴般大。
哇塞!這位難不成就是昨晚在皇朝酒店停車場,用三顆石子襲擊綁匪的那位“女俠”?
果然高手都在民間?。?/p>
小員警心中油然而生敬慕之情,揣著小激動,領著三人向辦公區(qū)域走去。
玥兒的出現(xiàn)攪動了眾人的神經(jīng),大家紛紛投去好奇的目光。
這么一位超凡脫俗,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姑娘,讓見慣丑惡媚俗的刑警同志們眼前一亮。
此時,王隊長背著雙手沉穩(wěn)地走了出來,輕咳一聲,以作提醒。
大家立馬回神,一個個麻溜地忙碌起來。
玥兒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眼前這位已是知天命的老刑警。
老刑警兩鬢有些花白,皮膚黝黑,單眼皮,刀刻般的抬頭紋,眉宇間的川字紋很深,目光如炬,一身凜然正氣。
王隊長定眼一瞧,心中暗自佩服自己的眼光。
面前的女孩那堅定清澈的漂亮眼眸,比那員工檔案里照片上的要靈氣許多。
王隊長微微一笑,客氣有禮地將玥兒請進一間會議室里,讓秦風及劉倩倩兩位隨行人員在外面沙發(fā)上等候。
一同進入會議室的還有一位女員警和一位男員警。
此時,王隊長眼神慈祥,語氣溫和,“你好!鄙人姓王,是刑警大隊隊長王維國,很感謝你愿意過來警局配合警方調(diào)查皇朝酒店綁架案的工作?!?/p>
王隊長伸手握了握玥兒的手,看了一眼她手上烏黑暗沉,隱隱透出紅光的手鐲。
玥兒沒有作答,微微笑了笑,點了點頭。
“請坐?!蓖蹶犻L示意玥兒坐下。
王隊使了一個眼神給身邊其中一位女員警。
女員警立馬取來一疊紙和一支筆放于玥兒桌前。
玥兒面無表情地看了眼桌上的紙和筆,沒有言語,神情淡然,心中混亂。
果真是種如是因,得如是果。
看來秦經(jīng)理震驚到竟然忘記告訴王隊長自己不是啞巴。
妄語是惡業(yè),但很多時候,我們總是輕視“口業(yè)”。不論是有意還是無意,說出去的話,若是損人,必然也不會利己。
古言道:知錯悔改,善莫大焉!
不待玥兒開口向王隊長等人道歉解釋自己并非啞巴,王隊長已然說道:“細辛,現(xiàn)在我問,你在紙上寫下你的回答。”
然后示意負責問話的女員警可以開始。
“王隊長,很抱歉,我并非啞巴。之前欺騙秦經(jīng)理,是為了得到他的庇佑,才出此下策?!鲍h兒起身,雙手合十鞠躬致歉。
聽到敲冰戛玉之聲,兩位員警被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震住,詫異地O著個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后齊刷刷看向王隊長。
她不是啞巴?
王隊長也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情況,秦經(jīng)理在電話里沒說這姑娘是在裝啞巴??!
或許秦經(jīng)理本人也不知道這個情況,看來這姑娘隱藏得夠深的,應該來頭不簡單??!
見慣風云變幻的王隊,震驚一秒后,立即恢復常態(tài),微笑點頭,也不提啞巴一事。
“那能說說為何需要他的庇佑嗎?”
“在我說之前,我有個不情之請。”
王隊長心水清,自己之前答應過對方的事,自己當然得言而有信,言出必行。
“好,你說,你若有需求可以提出,前題只要不違法,不違悖道德倫理,警方都可以考慮?!蓖蹶牄]有半點猶豫,爽快地回道。
玥兒從上衣口袋取出一個透明的密封袋,兩手恭敬地將它放在茶色的會議桌上,然后低頭閉目雙手合十,喃喃自語幾句,起身將袋子小心拿起,放在隔著一個座位的王隊長面前的桌上。
會議室的氣氛頓時詭異起來。
袋子里有一個白色小膠盒,隱隱可以看到里面裝有似黑色的碎塊及粉末狀的東西。
眾人驚愕地看著玥兒這一系列驚人操作,等待她的下文。
“我是龍城市平和縣靈泉寺圓弘大師的親傳女弟子,玥兒。”玥兒躬身合掌作揖,恭敬地說道。
“這里面是我?guī)煾傅墓腔?,一星期前,我?guī)煾竿蝗徊」剩以趲煾冈岫Y上,卻發(fā)現(xiàn)師父遺體有中毒的跡象,可惜師父遺體被我?guī)熓遽屨婕贝掖野才呕鸹?,我在師叔那里搶回骨灰,留作證物,然后跑下山,原本打算尋求平和縣派出所范所長幫忙介入調(diào)查我?guī)煾傅乃酪?,可惜范所長去省里開會,我沒能聯(lián)系上他,隨后我?guī)熓逍率盏牡茏酉律絿范陆匚?,想要強行搶走我?guī)煾傅墓腔?,我將他們甩脫后,無處可去,便假扮啞巴,躲藏在Z市?!鲍h兒聲音清冷,語速不急不緩,將大致情況告知對方。
無論是她那平和的眉目,確定的語氣,還是那端正的站姿,無疑是帶著絕對讓人信服的姿態(tài)。
王隊看在眼里,深吸一口氣,心道:果不其然,這姑娘的身份比自己當初猜測的還要匪夷所思。
屋子里的氣氛轉瞬間又變得異常凝重。
王隊迅速消化玥兒所說的信息,瞇著眼,眼神犀利,謹慎地問道,“有什么可以證明你的身份?!?/p>
玥兒從上衣口袋取出身份證和大學學生證遞給王隊,“您可以去調(diào)查?!?/p>
王隊起身接過,“好,你在這里稍等片刻?!比缓笙蚨粏T警使了個眼色,兩人立即起身,一同隨王隊向屋外走去。
出了會議室,王隊長端看了身份證上的名字,相玥兒,家庭地址是龍城市平和縣靈泉寺山腳下的一個村莊。學生證藍底封面上的燙金字寫著:津海中醫(yī)大學。
王隊長看完將手中的身份證及學生證遞交于一名員警,讓其立刻與玥兒身份證所在城市轄區(qū)派出所和大學聯(lián)系核實。
又將裝于膠袋里的骨灰,交于另二名員警,并吩咐兩人立即出發(fā)前往市公安部物證鑒定中心,將骨灰送去化驗。
王隊長神情凝重地看著警員在網(wǎng)上輸入“圓弘大師”四個字,屏幕上即刻涌現(xiàn)出大量與圓弘大師相關的文章、悼文,以及有關圓弘大師圓寂的新聞和葬禮的視頻。
網(wǎng)上有早期贊譽圓弘大師德高望重,行善好施、醫(yī)術高超,慈悲為懷等等諸功海德的文章,有通過稱贊圓弘大師而追憶悼念其功德的悼文。
雖然圓弘大師身上沒有其他任何的頭銜,只有一個住持的名頭,但在信眾心中他就如一位大智慧大慈悲的神佛,讓信眾自然而然生起見賢思齊、高山仰止之心,信眾們對圓弘大師的贊譽可謂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
如若證實圓弘大師確實是中毒身亡,而不是外界所知道的安祥圓寂,對整個佛教界,對那些信徒們是一個怎樣的震蕩與沖擊,王隊臨窗沉思,他不敢想像下去。
網(wǎng)上資料顯示,靈泉寺新任住持是釋真大和尚,也就是玥兒口中說的師叔。
釋真和尚現(xiàn)齡六十有一,原本是靈泉寺的一名衣缽執(zhí)事,因為信仰堅定,戒行清凈,有較深的佛學造詣,才德及威望突出;不但能講經(jīng)說法、主持法務活動,還有較強的組織協(xié)調(diào)和管理能力。因此被推舉為靈泉寺住持一職,并獲當?shù)胤鸾虆f(xié)會批準。
王隊眉頭緊鎖,不敢耽擱,立馬打了電話向上局如實匯報了圓弘大師的案情。
王隊長憑著多年的刑偵經(jīng)驗及敏銳的察覺,判斷圓弘大師這案件不會簡單,而且涉及面會很大。
案件細思極恐,一座名寺,一位名揚四海的住持,如若真被人下毒殺害,那其背后應該隱藏著一個極大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