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我站在爬寵店的玻璃柜前,處理著玉米蛇的訂單,這是第二次了被退回來了,我很奇怪為什么這些被退回來的蛇第二天就會離奇死亡,它們蜷縮在角落,鱗片失去了往日的光澤,顯得黯淡無光。照這樣下去我就會血本無歸,我蹲在飼養(yǎng)箱前,有十幾條玉米蛇詭異的保持著僵硬的姿勢,“老張!”我喊了一聲老張匆忙跑了過來,“你快過來看看,你把這個飼養(yǎng)箱打開把玉米蛇拿一條出來,”我慌張的指著箱子對老張說道,老張拿出其中一條,我用手摸了摸,它的身體冰涼,鱗片下的肌肉卻在不自然地抽搐。突然,蛇頭猛地揚起,張開嘴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嘶鳴,那聲音完全不像是蛇能發(fā)出來的,老張嚇得松開了手,玉米蛇掉在地上,身體詭異地扭曲著,鱗片一片片脫落,我后退幾步,看著這詭異的一幕,我跟老張萬分驚恐的四目相對,蛇的掙扎越來越微弱,最后完全靜止,它們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就像被什么東西吸干了生命力。
“老...老張,你..你以前見過這種情況嗎?”我的聲音顫抖中帶著結(jié)巴,老張沒說話,就一直在猛地搖頭,我看到老張額頭上的汗珠滾落下來,老張肯定也是被嚇壞了,“我們...我們先別慌,先找毛醫(yī)生來看看是怎么回事,上次毛醫(yī)生帶回去的爬寵我還沒有問他結(jié)果,剛好等他來了我問問他,”我勉強的讓自己先冷靜下來安撫著老張,“嗯...嗯...”老張已經(jīng)被嚇的有點說不話了,我拿起電話撥通了毛醫(yī)生的號碼,“喂,您好,毛醫(yī)生,我是安妙瞳,上次您帶回去的爬寵現(xiàn)在情況好轉(zhuǎn)了嗎?”我緊張的問道毛醫(yī)生,“放心吧,已經(jīng)沒有什么大礙了,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送回來了,”毛醫(yī)生溫文爾雅的語氣讓我放心不少,“好的,謝謝您,還...還有個事情想要麻煩一下您,您現(xiàn)在有時間可以來一趟我的爬寵店嗎?我這邊幾條玉米蛇出現(xiàn)了一些很詭異的事情,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我的語氣變得有點急促,毛醫(yī)生聽完就立馬趕了過來,我跟老張都沒有敢碰躺在地上的玉米蛇,店里的溫度感覺突然驟降,平時聞到的是清新的苔蘚味,現(xiàn)在聞見的卻夾雜著一絲腐爛味,我聽見了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我低頭看去,那條死去的玉米蛇竟然又動了起來,“??!”我嚇得尖叫了一聲,我再回過神來仔細看,那條玉米蛇又好好的躺在地上,天吶,這...這是幻覺嗎?我閉上眼用手腕揉了揉太陽穴,再次睜開眼睛那條玉米蛇還是好端端的躺在那里一動不動,“呼...”我長舒了一口氣,可能是剛剛緊張過度導(dǎo)致了幻覺。
“歡迎光臨”門口的招財貓響起,毛醫(yī)生推開店門走了進來,他穿著一件白大褂,手里提著診療箱,他的眼睛微微瞇起:"怎么了?"“您跟我來,”我比了一個引導(dǎo)的手勢帶毛醫(yī)生查看了玉米蛇的尸體,毛醫(yī)生湊近觀察玉米蛇的尸體,只見他眉頭微微皺起:“妙瞳,我把這條蛇帶回去解剖一下檢查看看,你順便跟我一起回趟診所,我感覺...有點不對勁,”我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后背直發(fā)涼:“好,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毛醫(yī)生把玉米蛇放進了飼養(yǎng)箱,我對老張說:“老張,你看著一下門店,我跟毛醫(yī)生去一趟診所,有什么事情你及時聯(lián)系我,”老張點了點頭,我跟毛醫(yī)生立即前往診所。
半個小時后,我跟毛醫(yī)生回到診所,毛醫(yī)生拿起玉米蛇放在了檢查臺上,他戴上手套跟口罩把玉米蛇解剖開:“這...真的有點不可思議,正常死亡的蛇不會是這種狀態(tài),”我沒敢說話站在一旁,看著他用鑷子輕輕的撥開蛇的鱗片,我看到了這輩子無法忘記的一幕,玉米蛇的鱗片下全是黑點,我渾身發(fā)顫,整個人的身上寒毛都站了起來,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這不可能,怎么會...”毛醫(yī)生的聲音在發(fā)抖,
我更是瞪大眼睛看著他:“怎..怎么了?毛醫(yī)生,那...那些黑點是什么?”我差點嚇的連話都說不利索,全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毛醫(yī)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從抽屜里取出一個檀木盒子,打開盒蓋,里面整齊排列著數(shù)十根長短不一的金針,他取出一根最細的金針,在蛇身上的周圍輕輕按壓,更詭異的是,那個黑點周圍開始浮現(xiàn)出細密的紅色紋路,如同蛛網(wǎng)般向四周蔓延。
“這是...是東南亞很罕見的血蠱,”毛醫(yī)生的聲音低沉,"東南亞一帶的邪術(shù),用活物的精血養(yǎng)蠱,中蠱者會逐漸失去理智,最后淪為施蠱者的傀儡。"
我臉色發(fā)白,渾身被這場景嚇得頭皮發(fā)麻:“不是,下...蠱???誰...誰會對這些爬寵下這種毒手?”毛醫(yī)生也無奈的搖了搖頭,診室里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周圍的空氣也安靜的可怕...
“叮鈴鈴....”手機響起的瞬間我嚇得一激靈,是蘇蜜,“喂,我的寶,你有沒有在忙?我跟你說個好消息,你家沁浩讓你給我送的護身符真的是太靈驗了,”蘇蜜在電話里聲音激動的都快變形了,“現(xiàn)在不太忙,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讓你這么激動?”我好奇的問著蘇蜜,蘇蜜神神秘秘的說道:“那我們見面約個會?我現(xiàn)在給迪希打電話,我們仨好久沒有一起聚一聚了,”我看了眼檢查臺上的玉米蛇“嗯,好啊,還是老地方見吧,我差不多現(xiàn)在就過去,”我嘆了口氣對毛醫(yī)生說道:“毛醫(yī)生,今天...還是謝謝你了,這個事情太過詭異了,我先去查一下有沒有點線索,”毛醫(yī)生抬頭很關(guān)切的說道:“你自己要注意安全,我看事情并不簡單,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你隨時找我,”我感激的看著毛醫(yī)生點了點頭。
我出了診所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我麻利的坐上了車:“師傅,麻煩到古城街,”我手杵在玻璃窗前剛才的畫面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怎么想都想不通誰會對那些蛇下這種毒手,如果說是訂購那批蛇的合作商這樣做也沒有任何好處,而且款項是全額支付的。在我毫無頭緒的時候,我突然間想到沁浩,或許我可以問問沁浩,我拿出手機:“沁浩,你知道下蠱嗎?”沒一會兒沁浩打了個問號:“你問這個做什么?”聽他說這話,我莫名的心悸,我手放在屏幕上糾結(jié)了一會把剛才的事情告訴了沁浩,“先別擔(dān)心,你先把照片發(fā)過來給我看看,”沁浩安慰我道,過了一會沁浩給我發(fā)來消息:“我問了我在東南亞做降頭師的朋友,這個蛇確實是被下蠱了,還是不常見的血蠱,”還沒等我發(fā)消息過去,沁浩回復(fù)道:“降頭師我在東南亞認識一個,還會解降,我可以幫你問問看有沒有解決的辦法,”我好像對沁浩會這些東西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也不會覺得奇怪,我在屏幕上輕輕打出:“謝謝你,沁浩,有你在真好。”
我來到咖啡館,一如既往的點了一杯冰美式,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等著蘇蜜跟迪希,我掏出手機,翻開剛才拍的玉米蛇的照片看著,我把這些照片放大...再放大...蛇身上的紋路好像發(fā)生了一些變化,原本規(guī)整的菱形花紋扭曲成了奇怪的符號,像是某種古老的文字?!拔业膶殻?!”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我渾身一顫,手機差點掉在地上,“哎喲,你嚇?biāo)牢伊?,蜜蜜,”我拍著胸口緩著氣,迪希笑的花枝亂顫,她倆拉開凳子坐在了我的對面,我打量著蘇蜜,她神采奕奕,眼神顯得格外有神,但不知道為什么這種感覺讓我覺得...很不對勁。
"你看,"她迫不及待地從包里掏出護身符,"就是你送給我的這個護身符,簡直太神奇了!"我接過護身符,熟悉的觸感讓我心安了一些,小巧的黑色錦囊,但當(dāng)我湊近看時,突然發(fā)現(xiàn)錦囊的氣味似乎比之前更臭了,我開著玩笑對蘇蜜說:“你是不是上衛(wèi)生間出來沒洗手啊,這個錦囊上的臭味更濃了,”“哪有,拿來我聞,”蘇蜜白了我一眼一把搶過護身符,她鼻子對著錦囊問了問:“沒有啊,就只有一股我的護手霜的味道啊,”蘇蜜的眼神充滿著莫名其妙,“拿來,我聞聞看,”迪希接過蘇蜜手上的護身符,迪希拿在手上也仔細聞了聞:“確實是沒有什么臭味,”她倆充滿疑問的臉看著我,“怕是我最近在爬寵店待時間太長了嗅覺都變得不靈敏了,”我拿過附身符放包里,“對了,我要跟你們說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蘇蜜的聲音透著掩飾不住的興奮,“上次不是給小桐介紹的那個工作嗎?第二天人家經(jīng)理給我打電話,說上次他們把簡歷弄錯了才拒絕了小桐,”迪希眼神詫異的看著蘇蜜:“有那么神奇嗎?”蘇蜜突然緊緊攥著我的手,渾濁的眼睛里閃著異樣的光:“所以我想當(dāng)面謝謝你,順便把護身符還給你?!蔽覍擂蔚男α诵Γ骸鞍パ?,說什么謝不謝的,能幫到你就好,你跟小桐能好起來就行了,”迪希沒有見過蘇蜜的男朋友,那天迪希因為出差錯過了跟我們一起的飯局,她倆在興致勃勃的聊著小桐,我不自覺的攪動著面前的咖啡,冰塊碰撞杯壁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妙瞳?"迪希察覺到我的異樣,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我癟了一下嘴,從包里掏出手機翻開剛剛在診室拍的玉米蛇,我惴惴不安的說著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有個買家在我這里訂購了一大批玉米蛇,不符合標(biāo)準(zhǔn)的那些玉米蛇被退回來的第二天都會莫名其妙的死掉,我就讓毛醫(yī)生來幫我看看是什么情況導(dǎo)致的死亡,毛醫(yī)生發(fā)現(xiàn)這些玉米蛇死狀很奇怪,我跟毛醫(yī)生去了診所,毛醫(yī)生告訴我這些蛇被下蠱了,”蘇蜜驚恐的一大聲喊出來:“下蠱?”“噓!你聲音小點兒...”迪希壓低聲音把手放在嘴唇上示意著蘇蜜,蘇蜜趕緊捂住嘴巴,迪希半信半疑的看著我:“你確定是被下蠱嗎?你跟沁浩說了沒有?”“嗯,我說了,沁浩正在問他的朋友看看有沒有能解降的辦法,”我聲音輕微的回應(yīng)著迪希。
“叮鈴鈴....”我的手機在桌子上響了起來,“是你家沁浩,快接快接....”蘇蜜看著屏幕的來電顯示催促著我,“喂,寶貝,我問到了一個人是阿贊師傅,這個師傅剛好在我們市幫人家做儀式,他說他能幫你解,”沁浩的聲音很平淡,讓我覺得有點意外,“嗯,好,那師傅什么時候過來?”我語氣有點失落的回著沁浩,“現(xiàn)在,你方便嗎?”沁浩問道,“唔,那我可以帶蘇蜜跟迪希一起過來嗎?”我語氣有些緊張,沁浩愣了幾秒開口說道:“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讓她們參與,畢竟蠱這個東西很危險,”“好吧,那我們爬寵店見,”說完我掛了電話看向蘇蜜跟迪希,我支支吾吾的解釋道:“那個...對....對不起了,寶貝們,我不能跟你們一起吃完飯了,我要回一趟爬寵店,沁浩說已經(jīng)幫我找到師傅了,現(xiàn)在就要過去,”“要不要我們陪你去?”迪希關(guān)心的看著我,我擺了擺手:“不用,反而你們?nèi)チ宋視?dān)心,沁浩說蠱那種東西很危險,還是不要讓你們過去了,”迪希跟蘇蜜同時點點頭走之前還不忘叮囑我要小心。
我匆忙的趕往爬寵店,沁浩已經(jīng)在店門口等我了,接著一個佝僂著背的老人從陰影中走出,他的皮膚像是干枯的樹皮,眼睛卻異常明亮。
“你要的東西,”沁浩從旁邊拿出綁著的公雞遞過去,阿贊多接過公雞,枯瘦的手指在雞冠上輕輕一劃,鮮血頓時涌出,他將雞血滴在一個銅碗里,又加入了不知名的粉末,
他朝我倆揮了揮手:“你倆都不要進來,就在外面等著,”他轉(zhuǎn)身朝店里走去,
我看向沁浩:“親愛的,這師傅真的能解決嗎?”沁浩頭也沒回,眼神一直看著店里:“放心吧,他的解降術(shù)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沒過一會兒,阿贊師傅從店里走了出來:"血蠱是最惡毒的降頭之一,"阿贊多一邊攪拌著碗中的液體,一邊說:"施降者用自己的血喂養(yǎng)蠱蟲,再將蠱蟲下在目標(biāo)身上。蠱蟲會慢慢侵蝕宿主的生命力,直到......"
"直到...什么?"我強迫自己開口,"
直到宿主變成新的蠱蟲。"阿贊多抬起頭看著我,這個眼神看得我心驚肉跳,
阿贊這時候走向沁浩,從他的斜挎布包里拿出一塊牌子遞給了沁浩:“來,這是你之前托我找的東西,我順道一起給你帶了過來,”沁浩拿著那塊牌子放在手心里,雙手合十的對阿贊師傅鞠了個躬,“行了,事情已經(jīng)辦完了,我先走了,”阿贊師傅說完轉(zhuǎn)身走了,我連謝謝都還沒有來得及說,“親愛的,我...我還沒有來得及謝謝師傅呢,”我有點慌亂的對沁浩說道,沁浩仿佛沒有聽見我說的話一樣,他直勾勾的盯著那一塊牌子看,眼神空洞的可怕,他的手指不停摩挲著那塊牌子,我見狀伸手想去觸碰那一塊牌子,沁浩突然用手把我擋了下來:“寶貝,你不能碰,你身弱,碰了會不好,”我愣住了,我從未見過沁浩這個樣子,平時的他總是溫柔體貼,現(xiàn)在卻像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