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的手機鈴聲劃破深夜的寂靜,我瞇著眼睛摸索著手機,手機屏幕亮著“老張”兩個大字,我的心猛的揪緊了一下,這個時候員工來電肯定不會是什么好事。
“安老板,您快過來看一下,爬寵店有點不太對勁,”老張的聲音焦急中帶著點哭腔。
“好,好,您先別著急,我馬上過來,”我安撫著老張的情緒,身邊的沁浩也被我吵醒了,“怎么了?寶貝,出什么事情了?”“對不起啊,親愛的,把你吵醒了,爬寵店出事了,”我掀開被子著急忙慌的換衣服,沁浩也從床上爬起來“別急,我跟你去?!?/p>
盛夏的夜風(fēng),我卻感受到了涼意,這個爬寵店是我的心血,從最初養(yǎng)在家里的幾只守宮到現(xiàn)在的店鋪規(guī)模,我付出了太多。
路燈下斑駁的樹影,我握著方向盤的手開始微微顫抖,爬寵店的燈光在夜晚顯得很刺眼,我停好車跑了過去。
推開店門我看著一排排玻璃柜子的守宮,它們病懨懨的睡在飼養(yǎng)箱里,旁邊飼養(yǎng)箱里的蜥蜴異常的躁動不安,“老板,下午開始爬寵們就陸續(xù)的出現(xiàn)的異常,守宮出現(xiàn)嘔吐,蜥蜴什么東西都不吃,焦躁的爬來爬去,那些玉米蛇豬鼻蛇蜷縮成一團一動不動,”老張的聲音哽咽感覺下一秒就要哭出來,“沒事沒事,老張,我打電話讓毛醫(yī)生先過來看看,先別慌,沒事的,”我努力的安慰著老張,雖然老張來的時間不長,但老張曾經(jīng)也是在爬寵店干了很多年,現(xiàn)在是我們店里的頂梁柱了,他熟悉每一種爬寵的習(xí)性,知道怎么照顧生病的爬寵和雌性爬寵的產(chǎn)卵期,喂食的飼料也是不多不少的剛好,我也是第一次看見老張這么慌亂。
“歡迎光臨”門口的迎客貓聲音忽然響起,我們?nèi)哪抗恺R刷刷的看向門口,是毛醫(yī)生。
毛醫(yī)生是比較出名的爬寵獸醫(yī),今晚特意請來幫忙看看是什么情況,毛醫(yī)生戴起手套,打開守宮的飼養(yǎng)箱輕輕托起一只守宮,“這個...你看這只守宮的腹部...”毛醫(yī)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不是普通的病,這是極其罕見的一種傳染病,傳染性很強,而且....”毛醫(yī)生咽了一下喉嚨停頓了一會緩緩說道:“致死率幾乎百分百,”我大腦嗡了一下感覺天旋地轉(zhuǎn),呆愣在了原地,沁浩連忙跟毛醫(yī)生說:“毛醫(yī)生,麻煩您來看下這邊的爬寵是不是也是類似的情況,”毛醫(yī)生看了看其他的爬寵,他打開每一個箱子開始檢查。
老張回頭看見我不對勁,把我扶到了收銀臺坐下,我臉色傻白的問老張“老張,李總?cè)ツ睦锪??最近有沒有來過店鋪?”老張仔細回想了一下突然說道:“上個星期李總來過店里看了經(jīng)營流水的情況,之后就沒有來過,”
我的第六感告訴我有問題,我打開柜臺機,看見這幾個月慘淡的經(jīng)營流水,手在不自覺的顫抖,看著眼前的租金、水電費、飼料費、藥品費用,每一筆開支都像一座大山重重的壓在我的肩膀上,我打開手機看了看僅存的余額連基本的飼料費都不夠了,我立馬撥通另外一個合伙人李總的電話,“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對方手機傳出冰冷的機械聲,我全身癱軟一下坐在了地上。
“妙瞳?。 鼻吆埔粋€箭步?jīng)_了過來扶住我。
我看著沁浩就好像看著救命稻草一樣,“沁...沁浩,”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喊著他的名字。
老張開口說道:“老...老板,別擔(dān)心,或許是半夜太晚了,李總關(guān)機休息了,要不明天再聯(lián)系一下看看,李總跟您的關(guān)系那么多年了,應(yīng)該不是那種會卷款跑路的人,”突如其來發(fā)生的事情讓我的大腦沒有了任何的思考能力,渾身的血液像凝固了一樣,“安總,別太擔(dān)心,我先把這幾只生病的小家伙帶回去隔離治療,避免它們再次傳染到其他爬寵,其他的爬寵沒有什么大問題,我已經(jīng)喂過藥了,明天就能好轉(zhuǎn),”毛醫(yī)生安慰我說道,“嗯,謝謝你了,毛醫(yī)生,麻煩請您好好照顧它們,”我用感激的眼神看著毛醫(yī)生,毛醫(yī)生點點頭提著箱子走了,沁浩把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一股若有若無的檀香味從我面前飄過,他扶著我的肩膀心疼的說道:“妙瞳,我們先回去吧,讓老張也早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我們明天再說,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覺,”說完沁浩用眼神示意著老張先回去,老張開始清理打掃,我抬頭看著那些無精打采的小生命,喉嚨像被什么堵住一樣難受的說不出話。
這時沁浩用手在推算著什么,嘴里在輕聲念著什么,瞬間沁浩眉頭緊皺:“妙瞳,快打開電腦看一下經(jīng)營賬戶,還有賬本,”我沒說話顫都是用手打開賬戶,賬戶的錢全部轉(zhuǎn)走了,連個零頭都沒有,我越看心越驚翻開賬本,核對了經(jīng)營賬戶發(fā)現(xiàn)這幾個月的賬目全是假的,實際的收入全在李總的私人賬戶里,看著賬戶上觸目驚心的數(shù)字讓我眼前一黑,更糟糕的是那些貨款都沒有結(jié)清,貨款單上還有店鋪的公章。
之前沁浩就提醒過我,我今年八字犯太歲,讓我小心身邊屬相是馬的人,注意資金的流向,我完全忽略了這些,看著面前巨大的資金斷裂,心里一陣酸楚,我無力的靠在沁浩厚實的懷里閉上眼睛。
此刻,唯一能讓我感到一絲治愈的只有沁浩了,沁浩沒說話,就在這冷清寂靜的夜里緊緊地抱住我,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再次打開柜臺機的電腦,開始一筆一筆的計算著費用,試圖在里面找到一絲轉(zhuǎn)機,我知道我不能倒下去,為了這些年自己的付出跟店里的小生命們,無論如何我要撐下去。
第二天一早,沁浩把我先送回家,他拖著疲憊的身體跟黑眼圈去了餐廳,我躺在床上一閉眼那些債務(wù)就像墜落的石頭砸在我的臉上,根本沒有辦法睡著。
我起身走向陽臺,望著樓下川流不息的車流,我的指尖在漸漸發(fā)涼,手指在微微顫抖,前幾個月還運轉(zhuǎn)良好的門店,現(xiàn)在面臨著供應(yīng)商的斷供,店鋪也即將面臨倒閉,今天就陷入了這樣的絕境。
我嘗試著深呼吸,卻感覺稀薄的空氣讓我窒息,我多年的心血一步一步經(jīng)營到現(xiàn)在的成果真的要毀于一旦嗎?手機的光亮起又暗下去,我想找個傾訴的出口。
我撥通了迪希的號碼:“寶,你在忙嗎?”
“沒有,寶,怎么了?”電話那頭迪希的聲音讓我有了一絲安慰。
我咬了咬嘴唇聲音微弱的說道:“我...我的店鋪要倒閉了,我不知道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辦,我的合伙人卷款跑路了...”
“天吶,這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會....”迪希震驚著急的問道,我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寶,你別著急,一定能想到辦法挽回的,還有我,別慌,一定能度過難關(guān)的,”迪希溫柔堅定的語氣讓我的情緒緩和不少。
“沒事的,寶,有你在就夠了,”我心里壓著的那塊大石頭似乎讓我輕松了一些,這些年雖然跟迪希見面時間不多,至少她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也是第一個出現(xiàn)。
“唔...寶”迪希這個時候支支吾吾是聲音讓我感到疑惑。
“怎么了?寶,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我察覺到了迪希有點不對勁。
“那個...寶,其實我的公司今天發(fā)生了一件很嚴(yán)重的事情,我另外的一個股東把客戶的錢給私吞了,我已經(jīng)在咨詢法律援助了,可是賬上這個窟窿我該怎么補,”迪希說這話的時候極其冷靜,我倆發(fā)生的事情驚人的相似。
我心跳的很厲害聲音有點顫抖:“這...也太巧合了...在同一時間都是同一個資金問題,都是...”
我聲音停住了臉色有點煞白,這事情的巧合讓我倆不寒而栗。
迪希沉默了一會開口說道:“寶,那天我跟那個高人在飯局上吃飯的時候,他私下悄悄跟我說,你被借運了,”我手指緊緊的攥在掌心,指甲死死的陷入肉里。
“借...運?”我從嘴里艱難的蹦出這兩個字。
“寶,你確定嗎?怎么感覺...”我沒敢繼續(xù)說下去。
電話那頭的迪希好像也很質(zhì)疑這個事情,半信半疑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啊,他是這么跟我說的,要不...見個面確定一下?”我頓了一下“沁浩不是會這方面的東西嗎?我先問問沁浩看是不是真的,對于陌生人而言我更相信沁浩,”迪希聽我說完也覺得不無道理“也是,先問問你家沁浩看看是怎么回事,沁浩是你的枕邊人肯定會保護你的,”
說完迪希就去處理她眼前的事情,我現(xiàn)在腦子一團亂,店鋪的債務(wù)危機和借運,借運這個詞讓我想到了一些細節(jié),一個是現(xiàn)實的經(jīng)濟危機一個是虛幻的玄學(xué)力量,這兩者之間怎么會存在著必然聯(lián)系呢?我神情恍惚的拿出手機先把借運的事情告訴沁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