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灑向大地,荒蕪的野灘里,一群毛色灰白雜駁的綿羊,在野灘上游蕩著,
把尋找到的嫩草咬進嘴里,貪婪地咀嚼著。懶散的放羊老漢叼著煙卷,
嘴里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慢悠悠地跟在羊群后面。一只離群的小羊鉆進了遠處的矮樹林里,
放羊老漢吐出嘴里的煙頭兒,咒罵著向樹叢里走去。重案隊辦公桌上的電話爆響起來,
王宇迷糊著從床上蹦起,一把抓起了電話:“講話,什么事兒?
”電話里里傳出馬志急促的聲音:“王宇,吉祥大橋南側(cè)三百多米的樹林里,發(fā)現(xiàn)一具女尸,
胸頸部有傷,現(xiàn)場有大量血跡,吉祥所剛報告過來。
”王宇對著話筒利落地說道:我現(xiàn)在就帶人上人去,法醫(yī)那邊你聯(lián)系?!彼话蚜滔码娫挘?/p>
從枕頭下面摸出手槍,邊往套子里插,邊用腳鉤開辦公室的門,到了院里。
站在院里喊道:“小崔拿車鑰匙,叫上曉棠走了,來活兒了,”喊完就往停車場跑。
崔海正在唐曉棠宿舍里賴著,唐曉棠坐在小桌前伏在桌上,往筆記本上寫字。
唐曉棠的宿舍和重案隊辦公室只隔著兩排房,王宇這聲吆喝清晰的傳了過來。
崔海從床邊的凳子上蹦了起來,唐曉棠抓起桌上的筆記本,兩個人沖出房門跑向了停車場。
籃球場旁的一堆雜物和幾輛二輪車邊上,停著一輛土黃色的吉普車,
王宇已經(jīng)上車坐在了副駕駛座上。小崔拉開駕駛座車門上去,拿車鑰匙打火,
唐曉棠上了后座。車像是氣管炎犯了,咳嗽的喘不上氣來,車身抖得稀里嘩啦亂響,
就是發(fā)動不起來。王宇跳下車跑到車屁股后面,彎腰撅屁股使上勁兒,雙手扶住車身往前推。
崔海讓唐曉棠開車,自己也下了車,和王宇一塊兒往前推。推出去七八十米,
吉普車總算是喘勻了這口氣,發(fā)動機轟鳴起來,車尾的排氣筒噴出藍白色的濃煙。
王宇、崔海跑著追上車,拉開門跳了上去,唐曉棠一轟油門,車子吼叫著沖出刑警隊的大門,
向東拐上大道,疾馳而去。案發(fā)現(xiàn)場位于城郊的一片矮樹林中,是個放羊老漢發(fā)現(xiàn)的尸體。
這是一片當?shù)靥赜械纳沉匀簧L而成的樹林,方圓七八百平方米。樹林中的空地上,
被害女子呈俯臥位趴在地面,右臂向前伸出,右臉貼于地面,左臂彎曲支在左胸下。
看上去她也就二十來歲,眼睛半睜半閉,嘴微張著。頭發(fā)的顏色偏黃,
呈馬尾狀用一個深藍色發(fā)卡扎在腦后,凌亂地披散在腦后。
她上身穿著一件很寬大的灰褐色毛線編織衫,下半截身體果露光著腳,右腿蹬直,左腿彎曲。
唐曉棠是第一次出命案現(xiàn)場,說不緊張是假的。這又是一起年輕女性被害的案件,
王宇擔心她行不行,時不時的就觀察她一下。開始時唐曉棠確實是有些忐忑的,
可是當她看到被害女子的慘狀,眼里冒出怒火,咬著牙說道:“這個混蛋!”王宇放心了,
繼續(xù)觀察現(xiàn)場。距女尸右腳一米左右的地面上,散落著兩只黑色女式半高跟皮鞋,
還有一只肉色短腰絲襪。她頸部有血跡,出血量不大。她的左胸貼緊在地面上,
暗紅色的血跡呈擴散狀,分布開在地面和她身穿的毛衫上,已經(jīng)干涸。
王宇帶著崔海、唐曉棠大致看完尸體情況,囑咐站在十幾米遠的兩個穿制服的年輕警察,
讓他倆把不遠處圍觀的閑人再往遠趕趕,點起一根煙吸著,觀察起現(xiàn)場周圍。
從女尸倒臥的半人多高的矮樹林向北看,一百米左右自東向西有十多棵高大的楊樹,再往北,
是起伏的荒地,一直延伸到二百多米遠的路基下。路基向西約三百米,是吉祥橋,
連接著平城東西向的主干道花信大街。由此向西五公里是城區(qū),向東七公里,是平城飛機場。
吉祥橋長約一百五十米,橋下的河床早已干涸。沿著河床有條土路,向南從橋下穿過,
挨著那排楊樹北側(cè)向南蜿蜒而去。矮樹林其余三面全是大片的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