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川去院中忙碌,楊老爹轉(zhuǎn)身抱著毛毛坐到了炕上。
看著炕桌上的半碗蛋羹陷入了沉思。
舒玉看著楊老爹愁眉苦臉的樣子也覺得氣氛壓抑,只得在楊老爹懷中裝起了乖巧。
“他爹,事情都過去了。孩子也沒事,你莫要掛在心上了?!?/p>
“孩子們都是好孩子~秀芝是為了咱們這個家,毛毛也不過是頑皮了些?!?/p>
顏氏看著惆悵的楊老爹坐在炕沿邊勸解起來。
“老頭子,事已至此……”
“他娘,我不怪孩子們。秀芝嫁進咱家不到一個月元娘便病倒了。這半年銀錢如流水一般的花了出去。”
“秀芝嘴上雖然不饒人,但瑕不掩瑜,是個好孩子。白日里隨我們下地干活,操持家務(wù),夜里還要偷閑做做鞋,繡繡帕子。賺的銀錢也都交于公中并不藏私。此番事情我心知她是心疼那些銀錢,不是那等心惡之人故意作賤毛毛。”
“那你為何悶悶不樂?。靠墒且驗槊??”顏氏不解的問道。
“小兒貪嘴,誰家都一樣,這不稀奇。況且我們毛毛現(xiàn)在已經(jīng)懂事了,對不對啊?”
楊老爹說著用手指刮了刮毛毛的鼻頭。
舒玉對著楊老爹仰起頭擠出一個燦爛的笑臉。
“我是大孩子了,已經(jīng)懂事了!”
楊老爹笑著摸了摸毛毛的頭:
“去玩吧。一會兒阿奶給你熱飯?!?/p>
舒玉懂了這是要支開自己,跑到炕頭上拿起一只布老虎裝模作樣的玩兒了起來。但耳朵正在全神貫注的偷聽,生怕是自己露了馬腳被看出來了什么。
“那你是……?”顏氏有些摸不著頭腦。
“昨日大江執(zhí)意不肯用秀芝的嫁妝銀子,冒著大雪進山打獵?!?/p>
“一來我是憂心大江的安全,雪這么大未必能打到獵物。大江性子執(zhí)拗,獵不到東西必定不會下山?!?/p>
“二來我擔(dān)心此事會讓大江和大川離心。兄弟離心乃是敗家之兆啊。”
楊老爹憂心不已,一邊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一邊和顏氏小聲說著。
“依我看大江和大川未必會因此離心,他兄弟二人自小一起長大從來沒紅過臉。我的兒子我知道,大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p>
“大江出門前特地與大川說了成與不成三日內(nèi)必定返回。我也給大江帶足了干糧,他與村尾的張獵戶家三個兒子一道走的,只盼人多能平安些……”
顏氏頓了頓壓低聲音說道:
“倒是元娘那有些說不好……”
“元娘一向心思敏感,又是孩子娘親,傷在兒身痛在娘身。此事究竟是秀芝沖動了些,未必不會心生怨懟……”
“老婆子,元娘一直臥床,我不方便和媳婦說話。晚些時候你與元娘好好說說話。不要讓元娘心中有疙瘩?!?/p>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家中無錢惹的禍,元娘生產(chǎn)之后家中銀錢就該不太緊張了。咱們在咬咬牙熬到明年開春日子就好過了?!?/p>
楊老爹敲了敲煙鍋無奈的說道。
“我省的。我先去弄飯,忙了這一清早孩子們都該餓了?!?/p>
顏氏說著去了灶房忙碌起來,留下一臉愁苦的楊老爹抽著旱煙。
偷聽的舒玉趴在窗邊不由得出了神,心想著目前看來這家人好像還不錯呢,不知道以后能否相處的來。若是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秘密會不會弄死自己。
舒玉坐累了開始趴著思考,思維逐漸發(fā)散擔(dān)心那個還未見面的便宜爹也不知道是怎樣的脾氣秉性,是否好相處。有一搭沒一搭的亂想著眼皮逐漸開始沉重,最終在熱乎乎的炕頭上深深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