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級雕刻大賽前,假千金慕妍妍開車碾碎了我的右手。
我爸媽瘋了般砸重金在全國找醫(yī)生救我。
未婚夫更是直接向我求婚,說以后他就是我的手。
半夢半醒間,我卻聽見未婚夫低聲說:
「叔叔阿姨,妍妍只是太想拿到冠軍而已,又有什么錯呢?放心吧,等我和妍書領(lǐng)證之后,以家屬身份開具諒解書,妍妍就會沒事了。」
我爸媽嘆了口氣,「妍妍真是糊涂!可我們做父母的,確實該拼盡一切幫孩子實現(xiàn)夢想,干脆就說右手受傷太嚴重,讓妍書截肢吧,否則以她的天賦,妍妍永遠沒有出頭之日?!?/p>
「以后咱們養(yǎng)妍書一輩子,應(yīng)該足夠補償她了!」
我拼命咬緊牙關(guān)才不至于哭出聲。
渾身冷得顫抖。
我還以為找到親生父母后我終于可以擁有幸福,沒想到全是假的……
……
「截肢?會不會太過分了,妍書傷得這么重,應(yīng)該永遠都碰不了木雕了,好歹讓她以后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面對我未婚夫陸柯然的遲疑,我爸果斷擺手。
「我要的是萬無一失!妍書刻木雕有多厲害你不是不知道,她回家后才學(xué)了六年,雕刻水平竟然遠超過妍妍苦練的十六年,我看只有徹底斷了她雕刻的路,妍妍才能順利贏得大賽!」
一股股涼意爬上我脊背,我冷得好想蜷縮起來。
可我全身都被慕妍妍碾過,只能僵硬地躺在病床上,半點都動彈不得。
明明六年前我找回家時,爸媽的懷抱是那么溫暖,我還以為自己終于有了家。
慕家是雕刻世家,我為了討爸媽歡心,才拼命學(xué)習(xí)木雕。
慕妍妍每天練八個小時,我就練十八個小時。
練得十指磨出了血,生了老繭,終于雕刻出滿意的作品。
我以為爸媽會像夸慕妍妍一樣笑著夸我,以為陸柯然也會驚嘆著摸摸我的頭。
可沒想到,我沒有贏得任何愛,卻將自己送上了死路。
悲痛和絕望幾乎將我擊穿,我不小心哭出聲。
他們立刻沖進病房,陸柯然溫柔地替我擦掉眼淚,我爸慌忙叫來護士。
「快給妍書加麻藥做手術(shù),多少錢我都給得起,我女兒不能再受一點疼!」
我媽心疼地盯著我,哽咽道:
「妍書,醫(yī)生說你右手粉碎性骨折,傷得實在太重,救不回來了。爸媽幫你安排截肢好不好?別擔(dān)心,就算你沒了右手,你也是我們最愛的女兒,爸爸媽媽會養(yǎng)你一輩子的!」
我疼得連呼吸都不敢用力,顫抖著哀求我媽:
「真的嗎?媽,你知道我有多愛木雕的,失去右手之后你讓我怎么活下去?」
我媽根本不敢直視我的眼神,半晌都說不出話。
陸柯然見狀,立刻半跪在我床邊,岔開話題。
「妍書乖,沒了右手還可以做很多事的,我們今天就結(jié)婚吧?以后我就是你的右手!」
「你不方便去民政局,在委托書上簽個字給我就好……」
我正想說再等等,他卻直接抓過我的右手,疼得我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
陸柯然握了一手血,愣愣地掀開白布,才看見我右手的慘狀。
骨頭盡碎,血肉模糊,那是慕妍妍將我撞飛后,用車輪反復(fù)碾過的痕跡。
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絕望深入骨髓,成了我畢生的夢魘。
他們倒抽一口冷氣,我媽捂著臉都快要暈倒。
可即便如此,陸柯然還是毫不猶豫地拉過我的左手,握著我的手簽了委托書,轉(zhuǎn)頭去民政局領(lǐng)證。
我恨極了,卻連掙扎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大步走遠。
他再回來時,我聽見他們在門口低聲說:
「證領(lǐng)回來了,我以妍書丈夫的名義寫了諒解書,律師說妍妍下午就會被放回來,她不會再有事了?!?/p>
我爸松了口氣,我媽說,「我回家先把湯熬上,妍妍這次肯定嚇壞了,我去哄哄她,讓她安心準備比賽作品?!?/p>
而我渾身是血地躺在床上,卻沒一個人在意。
眼淚早已流干,我用盡全身力氣,抬起左手撥出一通電話。
「我同意你之前的提議了。我愿意跟你走,求你,能不能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