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氣息透過紅絲巾,撲在我的臉上,瞬間讓我整個人清醒過來。
我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心臟狂跳不止,仿佛要從胸腔里蹦出來。
我不敢亂動,甚至連呼吸都放得極輕,生怕驚動了什么。
睜大眼睛,透過薄如蟬翼的紅絲巾看向頭頂,卻只看到一片漆黑的天花板,什么都沒有。
可那種感覺卻真實得可怕。
冷風(fēng)透過絲巾,絲絲縷縷地拂過我的臉頰,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靠近。
我繃緊身子,冷汗順著脊背滑落,浸濕了被子。
就在這時,房間里忽然傳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像是在來回踱步,尋找著什么。
腳步聲持續(xù)了一會兒,最終消失不見。
我松了一口氣,看來崔米婆給的紅絲巾確實有用,那鬼東西看不見我。
被子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我筋疲力盡,昏昏沉沉地熬過了這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正琢磨著怎么跟我媽說讓他們暫時搬出去住,沒想到我媽臉色難看地走進來,直接對我說:“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最近閉店幾天,回鄉(xiāng)下住一陣子,順便讓你爸養(yǎng)養(yǎng)腿傷?!?/p>
她頓了頓,又叮囑我:“你也別在店里待著了,反正那罐子已經(jīng)扔了,別耽誤學(xué)習(xí),回學(xué)校安心上課吧?!?/p>
我看她眼神里藏著恐懼,臉色也不太好,心里明白她肯定是聽到了昨晚的動靜,只是怕說出來嚇到我。
這店關(guān)幾天也好,剛好崔米婆也讓我們躲一躲。
我點點頭,答應(yīng)下午就回學(xué)校。
吃過早飯,我開始收拾行李。
因為去省城的學(xué)校比我媽回鄉(xiāng)下遠,下午我先出發(fā)。
臨走前,我把那香囊放在了房間的柜子里,心里想著,省城那么遠,他應(yīng)該找不到我了。
以后,我們就兩不相欠了。
去學(xué)校前,我還讓我媽問一下奶奶,那罐子是從哪兒弄來的。
我媽點頭答應(yīng),又給我轉(zhuǎn)了錢,叮囑我路上小心點。
輾轉(zhuǎn)幾趟車,到學(xué)校時天已經(jīng)黑了。
門衛(wèi)聞叔站在門口,推了推圓眼鏡,瞇著眼朝馬路對面看了一會兒,忽然冷笑一聲,對我說:“你們這些女生,愛玩也得有個度。年紀輕輕就出去鬼混,糟踐了身子,以后有你后悔的時候?!?/p>
我愣了一下,回頭看了看,馬路上空無一人。
正想問他這話是什么意思,他卻哼了一聲,轉(zhuǎn)身進了門衛(wèi)室。
我也沒多想,徑直朝宿舍走去。
一進宿舍,三個室友都在。
翟倩楠正坐在椅子上涂指甲,見我進來,笑著打趣:“哎喲,咱們宿舍的失蹤人口回來了,真是稀客??!”
我還沒來得及接話,躺在床上的付婷就扭頭說:“老實交代,這幾天去哪兒浪了?連個消息都不發(fā)?!?/p>
孔梅從陽臺晾完衣服進來,補刀道:“你看她紅光滿面的,肯定是約會去了。有了男神,咱們這些姐妹當(dāng)然得靠邊站嘍!”
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你們都沒課嗎?精神這么好?”
不得不說,回到學(xué)校后,我感覺比在家里輕松多了。
晚上熄燈后,我躺在床上,心里也安穩(wěn)了不少。
但我沒忘記崔米婆的叮囑,還是把紅絲巾蓋在臉上。
就在我以為今晚能安然入睡時,宿舍里忽然變得陰冷起來。
那種陰風(fēng)無孔不入,仿佛從四面八方滲透進來。
我感覺有一雙手輕輕拂過我的身體,隨后,一股明顯的重量壓了下來。
我渾身如觸電般顫抖了一下,那雙手越來越放肆,游走得越來越過分。
我終于忍不住,一把扯開了臉上的紅絲巾。
一雙幽冷而深邃的眼睛,透過那張面具,正凝視著我。
“是你?”我瞪大眼睛,驚呼道,“你……你怎么來了?”
他輕蔑一笑,姿態(tài)慵懶,像是看著掌心徒勞掙扎的獵物:“怎么?以為跑這么遠就能擺脫我?”
“你……你怎么還能找到我?”我語氣驚詫,滿臉不可思議。
他瞥了一眼旁邊,低笑一聲:“不想被人聽到的話,就小聲點?!?/p>
我這才意識到這是在宿舍,室友們還在睡覺。
要是她們突然醒來,看到我床上有個男人,而且還是這種姿勢,那我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渾身發(fā)麻,聲音顫抖:“你想干嘛?這……這是宿舍!”
他玩味地看著我:“你這么緊張做什么?”
廢話!都這樣了,我能不緊張嗎?
他一只手放在我的后腦勺,像是懲罰一樣不讓我后退,湊近了一些,濕冷的氣息撲在我的臉上。
我快嚇哭了,壓低聲音說:“你……你別這樣?!?/p>
“這樣……是哪樣?”他撩撥著,手卻有些不安分,往不該碰的地方游去。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哭求低聲地說,“放過我,要是她們看到,我就死定了?!?/p>
他卻不為所動:“你只要聽話,她們就聽不到?!?/p>
我余光緊緊盯著對面床上的付婷,生怕她察覺到這邊的異常。
“你想要什么?”我咬著嘴唇,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他湊得更近,幾乎貼在我的耳廓上,撩撥而陰冷地吐出三個字:“想要……你?!?/p>
我心尖一顫,咬著嘴唇不說話。
“前兩天我剛幫你?怎么,現(xiàn)在就這么薄情寡義了?”他冷嗤一聲。
“你放過我……行嗎?”我哀求的說。
這時,他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紅絲巾上,臉色忽然變得難看:“這東西,你從哪得來的?”
崔米婆說這紅絲巾能遮擋鬼眼,讓鬼怪找不到我。
可不知道為什么,他還是來了?;蛟S是因為我手腕上還纏著紅繩的緣故。
我疑惑地問:“怎么了?”
他幽深的眼眸里閃過一抹狡黠,輕笑一聲,卻沒多說什么。
這時,我突然想起埋在公園的鬼罐子,低聲對他說:“那罐子不見了?!?/p>
他并不意外,壓低聲音說:“里面已經(jīng)有了你的血,那人將罐子給你們周家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拿走也是正常?!?/p>
聽他這話的意思,那罐子似乎不是子孫壇,而是沖著我來的。
我詫異地問:“那罐子里……不是死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