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老婆子一向善心待人?!彼谥煨Φ溃e手投足間帶著幾分狐媚。
馬叔嬌滴滴地揮了揮手,“讓我好好瞧瞧...”
說著,他從案桌上取下一面銅鏡,對著我照了照,又閉目掐指算了一會。
“嘖嘖嘖,你這個劫數(shù)可大了?!?/p>
馬叔嘆了口氣,聲音依舊陰柔,“你奶奶的魂魄被人抽走了?!?/p>
“什么?”我猛地站起身,“誰干的?”
馬叔忽然伸手想要撫摸自己的臉,卻摸到滿臉胡茬,頓時嫌棄地皺了皺眉。
“這個嘛...我可不敢說。那位要是知道我多管閑事,非扒了我的皮不可?!?/p>
他扭捏著說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那個抽走你奶奶魂魄的,和你有血緣關(guān)系?!?/p>
血緣關(guān)系?
我的腦海中立刻浮現(xiàn)出那對自稱是我親生父母的中年夫婦。
“你得在一個月之內(nèi)找回你奶奶的魂,”馬叔繼續(xù)說道,“否則她的肉身就會腐爛...”
話音未落,馬叔的表情突然恢復(fù)了正常。他揉了揉太陽穴,聲音也變回了原本的粗獷:
“呼...丫頭,我剛才說什么了?”
“說...說我奶奶的魂魄被人抽走了?!?/p>
“那就對了,”
馬叔摸出一支煙點上,“仙家指點已經(jīng)夠多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到底誰會對你奶奶下手?!?/p>
離開馬叔家時,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寒風呼嘯,路燈在風中搖曳,投下斑駁的影子。
一路上我都在回想馬叔的話。奶奶的魂魄被抽走了,而兇手竟然和我有血緣關(guān)系?
我快步走進臥室,從床頭柜里取出那個牛皮信封。
厚厚一沓錢從信封里掉出來,夾著一張寫有地址的字條。
看著那張字條,我冷笑一聲。原來他們早就算計好了,用奶奶的性命來逼我就范。
把錢揣進兜里,我對陳嬸說:“嬸兒,我得去趟迎鳳鎮(zhèn),奶奶就拜托你照看了。”
出了院門,凜冽的寒風撲面而來。我裹緊外套,沿著蜿蜒的山路前行。
按著地址找去,我很快就找到了那棟小洋樓。
抬手敲門時,指節(jié)微微發(fā)顫。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內(nèi)心的不安。
“咚咚咚——”
門內(nèi)傳來腳步聲,很快就有人來開門。沈浩然和莫紫蘭夫婦站在門口,臉上寫滿驚訝。
“小雪?這么晚了怎么來了?”莫紫蘭溫柔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疑惑。
我盯著她那張溫婉的臉,試圖從中找出一絲破綻。
“進來說吧,外面太冷了。”沈浩然側(cè)身讓出通道。
我跟著他們走進客廳,暖氣撲面而來,卻驅(qū)散不了心中的寒意。
“小雪,到底怎么了?”莫紫蘭遞來一杯熱茶,“是不是顧奶奶出什么事了?”
我猛地抬頭:“你們知道奶奶的事?”
“這事整個村子都傳遍了?!鄙蚝迫粐@了口氣,“聽說是從戲臺上摔下來的?”
“對,可是...”我停頓了一下,“找郎中來看病,郎中卻說這不是外傷導(dǎo)致的?!?/p>
莫紫蘭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茶杯:“這確實很奇怪?!?/p>
“你們...是不是對奶奶做了什么?”我直視著他們的眼睛。
“什么?”莫紫蘭愣住了。
“勾魂邪術(shù)。”我一字一頓地說。
客廳陷入一片死寂。
“呵,你以為誰都跟你那神棍奶奶一樣會法術(shù)啊!”
一個女孩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樓梯口,冷笑著說。
莫紫蘭立刻回頭瞪了她一眼:“瑩瑩!”
“怎么?我說錯了嗎?”
沈瑩撇撇嘴,“要不是她整天跟那些不干凈的東西打交道,怎么會出這種事?”
我愣住了:“你是...”
“沈瑩,”她冷笑道,“你的雙胞胎姐妹。”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
沈清月輕蔑地笑道,“不過看看你穿的這一身破爛,真是丟盡了我的臉。有你這樣的雙胞胎姐姐,簡直是我的恥辱!”
我仔細打量著沈清月,除了年齡相仿,我們長得竟然毫無相似之處。
這怎么可能是同卵雙胞胎?
我看向沈浩然夫婦,等待他們給我一個答復(fù)。
他們頓時有些尷尬,眼神閃爍著不愿看向我。
最后還是沈瑩回屋拿了兩份出生證明扔給了我。
黃色的紙張已經(jīng)有些發(fā)舊,但上面的字跡依然清晰可見。
我仔細比對著兩份證明上的時間,終于確認了一個事實:我和沈瑩是同卵雙胞胎,出生時間相差不到十分鐘。
客廳里一片寂靜。
原來當初我就是個棄嬰,家里還好好養(yǎng)著一個。
我握緊拳頭,指甲陷入掌心的疼痛讓我勉強保持清醒。
又想到奶奶的情況,我深吸一口氣,看向?qū)γ嫒齻€人。
如果真是他們所為,現(xiàn)在應(yīng)該急著跟我談條件才對。
但他們表現(xiàn)得太過平常,反而讓我懷疑是不是自己想錯了。
“真不是你們?”我冷聲問道。
“真不是我們?!?/p>
莫紫蘭輕聲說,“這樣好不好,我們正好認識一位私人醫(yī)生,就在河下游的那個小村落里。明天讓他去看看顧奶奶,好不好?”
“對對,那位大夫水平真的很高。”
沈浩然連連點頭,“之前小瑩體溫一直居高不下,就是他治好的。”
聽到他們認識一位醫(yī)生,我頓時焦急地說:“能不能現(xiàn)在就去請醫(yī)生來?”
“這么晚了,路上積雪又厚,太危險了?!蹦咸m勸道,“你今晚就留在這里吧?!?/p>
我猶豫了。外面的確很冷,積雪已經(jīng)沒過腳踝。
可是一想到奶奶還躺在床上,我就坐立不安。
“不了,我還是...”
話音未落,頭部后方忽然疼得厲害。我甚至來不及回頭看是誰偷襲了我,就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我發(fā)現(xiàn)自己被關(guān)在一間陌生的房間里。
后腦的疼痛還在持續(xù),讓我難以集中精神。借著窗外的月光,我勉強看清了周圍的環(huán)境。
這是一間布置簡單的客房,除了床就只有一個衣柜和書桌。
門被從外面鎖住了,窗戶也被釘死。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細微的說話聲。我貼在地板上,仔細分辨著聲音的來源。
“都準備好了嗎?”是沈浩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