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晨曦初綻,明媚的陽光如碎金般傾灑在清河縣繁華喧囂的街道上。街道似一條流動的河,人群如潮水般涌動,兩旁店鋪鱗次櫛比,攤位星羅棋布,擺滿了琳瑯滿目的商品,各類物件在陽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此起彼伏的叫賣聲,或悠長婉轉,或高亢嘹亮,與行人的談笑聲交織在一起,演奏出一曲熱鬧非凡的市井樂章。
潘金蓮精心裝扮了一番,她身著一襲淡粉色的羅裙,裙擺如輕盈的云朵,繡工精巧的海棠花在裙裾間綻放,恰似將整個春天穿在身上。隨著她蓮步輕移,那裙擺便如風中花瓣般搖曳生姿,每一步都似帶著韻律。她今日出門,是要為家中采買些布料與日用雜物,為平淡的生活添些色彩。當她在一個賣布料的攤位前停下,手指輕輕劃過一匹匹柔軟的布料,挑選著心儀的花色時,不經(jīng)意間,與迎面而來的西門慶擦肩而過。
西門慶,在清河縣可謂是聲名遠揚的富戶財主。他家大業(yè)大,府邸宛如一座小型宮殿,雕梁畫棟,奢華至極。平日里,他過著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周身自然而然地散發(fā)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富貴氣息,仿佛每一寸肌膚都浸透著財富的光芒。而他生性風流,對美色有著近乎癡迷的追求,在風月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練就了一雙善于發(fā)現(xiàn)美人的眼睛。這一眼瞥見潘金蓮,恰似一道耀眼的閃電,瞬間劃破他平靜的心空,激起層層漣漪。
但見潘金蓮柳眉彎彎,恰似春日里新抽的嫩綠柳絲,眉梢眼角藏秀氣,每一次輕挑都似能勾動人心;雙眸含情,猶如一泓深邃的秋水,盈盈流轉間,萬種風情盡在其中,仿佛藏著無盡的故事;瓊鼻秀挺,宛如玉峰,為那張精致的臉龐增添了幾分立體感;粉唇不點而朱,恰似三月初綻的桃花,嬌艷欲滴,微微開合間,似有芬芳吐露;肌膚勝雪,在陽光的輕撫下仿佛散發(fā)著柔和的光暈,細膩得如同羊脂玉,吹彈可破;身姿婀娜,如弱柳扶風,舉手投足間盡顯嫵媚嬌態(tài),每一個動作都似一首優(yōu)美的詩。
西門慶的目光瞬間被牢牢鎖住,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牽引,再也無法移開分毫。他的眼神中滿是驚艷與貪婪,那是一種久旱逢甘霖的渴望,如同餓狼見到了尋覓已久的獵物,死死地盯著潘金蓮的背影。他的腳步不自覺地放慢,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身體不受控制地隨著潘金蓮的移動而轉動,目光緊緊追隨,生怕錯過她的任何一個細微動作。
而潘金蓮,本就心思細膩敏感,宛如一顆剔透的水晶,對周圍的目光變化有著敏銳的感知。在與西門慶擦肩而過的瞬間,那如芒在背的熾熱目光,讓她的心頭微微一緊。她下意識地微微側頭,眼角的余光瞥見了西門慶。只見西門慶身著一襲月白色的錦袍,面料極為考究,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柔和而高貴的光澤,仿佛流動的月光。錦袍上繡工精細,領口與袖口處繡著栩栩如生的云紋,仿佛隨時都會騰云而去。腰間系著一條鑲嵌著美玉的黑色腰帶,那美玉溫潤剔透,質(zhì)地絕佳,在陽光的映照下散發(fā)著迷人的光暈,更襯出他的富貴不凡。西門慶身形挺拔,如同一棵蒼松,劍眉星目,面容英俊,帶著幾分浪蕩公子的不羈與灑脫,卻又不失風流韻味,仿佛是從畫中走出的人物。潘金蓮心中微微一動,一種許久未曾有過的異樣感覺,如同平靜湖面投入了一顆石子,泛起層層絲絲漣漪,在心底悄然滋生,攪亂了她原本平靜的心湖。
西門慶見潘金蓮有所察覺,心中不禁暗喜,如同獵手看到獵物有了反應,他敏銳地感覺到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且略帶輕浮的笑容,那笑容中帶著一種久經(jīng)風月的嫻熟與自負。他連忙快走幾步,上前攔住潘金蓮的去路。他微微躬身,姿態(tài)看似彬彬有禮,然而眼中卻難掩那股熾熱的渴望與急切。他作了個揖,聲音中帶著恰到好處的溫柔與磁性,說道:“娘子,方才與您擦肩而過,在下只覺眼前陡然一亮,仿佛整個世界都因您而失色。娘子的美貌,真真可謂是傾國傾城,世間罕有,宛如那九天仙女下凡,直叫人驚為天人。不知娘子這是要往何處去呀?”言語間,他的眼神毫不掩飾地在潘金蓮身上肆意打量,從她的眉眼到發(fā)絲,從她的身姿到裙擺,仿佛要將她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刻在心底。
潘金蓮心中雖然對西門慶這般直白且輕浮的搭訕有些厭惡,畢竟她也是有夫之婦,即便平日里與武大郎時有矛盾,心中對生活充滿了不滿,但基本的禮義廉恥還是深植心中,如同一座堅固的堤壩,抵擋著外界的誘惑。然而,西門慶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富貴氣質(zhì),卻又像有一種無形的魔力,如同磁石般吸引著她。在與武大郎平淡甚至有些困苦的生活中,她對富貴奢華的生活早已充滿了無盡的向往,那是她在無數(shù)個夜晚輾轉反側時的夢想。此刻,眼前這個風流倜儻又富甲一方的男子,如同打開了她心中那扇渴望已久的大門,讓她心中的欲望悄然萌芽。
潘金蓮微微低下頭,臉頰泛起一抹紅暈,宛如天邊的晚霞,嬌羞而艷麗。她輕聲說道:“公子過獎了,小婦人不過是尋常人家的女子,出來采買些家用物件罷了。還望公子莫要阻攔,讓小婦人過去。”她的聲音輕柔婉轉,如同黃鶯出谷,清脆悅耳,帶著一種江南水鄉(xiāng)的軟糯,更增添了幾分嫵媚動人的韻味,仿佛每一個字都帶著絲絲縷縷的柔情。
西門慶聽了,非但沒有退讓,反而更加湊近了些,身上那股濃郁而獨特的熏香撲面而來,混合著他身上的富貴氣息,形成一種獨特的誘惑。他笑著說道:“娘子如此美貌,這般才情,只在家中操持些瑣碎家務,實在是明珠蒙塵,太可惜了。不知娘子可有興趣,改日與在下一同去那醉仙樓小聚一番?那醉仙樓可是這清河縣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去處,樓內(nèi)裝飾奢華,美酒佳肴皆是世間難得的珍品。咱們可以一邊品嘗美酒,一邊暢談心事,豈不快哉?在那里,娘子定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愜意與自在?!彼脑捳Z如同蜜糖,每一個字都帶著誘惑的味道,試圖打動潘金蓮的心。
潘金蓮心中一驚,往后退了一步,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嗔怒,嬌斥道:“公子請自重!小婦人已是有夫之婦,恪守婦道乃是本分,怎能與公子有此等不當之舉。公子還是莫要再糾纏,放小婦人離去吧?!比欢?,她的語氣中卻并沒有太多的嚴厲,反倒多了幾分嬌嗔,仿佛只是在故作姿態(tài),那微微泛紅的臉頰和略帶羞澀的眼神,透露出她內(nèi)心的動搖。
西門慶見狀,知道不可太過急切,否則可能會適得其反。他臉上依舊掛著那副迷人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陽般溫暖,卻又隱藏著絲絲算計。他說道:“娘子莫要誤會,在下并無他意,只是見娘子氣質(zhì)高雅,與眾不同,宛如那空谷幽蘭,忍不住想與娘子結交一番,并無任何冒犯之心。娘子這般才情美貌,若能與在下暢聊一番,想必是人生一大快事。既然娘子有所顧慮,那在下便不再強求。只是不知娘子尊姓大名,家住何處?也好讓在下日后有機會向娘子賠罪,略表歉意。也好讓在下有機會,向娘子討教一二,學習些高雅之事?!彼难赞o愈發(fā)巧妙,既表達了自己的意圖,又給潘金蓮留足了面子。
潘金蓮猶豫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掙扎。她的內(nèi)心如同一場激烈的戰(zhàn)場,理智與欲望在交鋒。一方面,她知道自己應該堅守婦道,拒絕西門慶的糾纏;另一方面,西門慶的富貴與風流,以及他描繪的奢華生活,對她有著難以抗拒的吸引力。終究還是沒能抵擋住西門慶的糾纏,以及心中那一絲對未知的好奇,輕聲說道:“小婦人姓潘,就住在這附近不遠的巷子里。公子若是無事,小婦人便告辭了?!闭f完,她蓮步輕移,匆匆離去,腳步略顯慌亂,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在追趕。她的心跳如鼓,臉頰滾燙,心中既有一絲慌亂,又有一絲期待,那復雜的情緒如同亂麻,纏繞著她的心。西門慶望著潘金蓮離去的背影,那纖細的腰肢,搖曳的裙擺,仿佛是世間最動人的風景。他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心中已然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將這個美人兒弄到手。他在心中暗暗發(fā)誓,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讓潘金蓮成為自己的囊中之物。
潘金蓮雖已離去,但她的音容笑貌卻深深地印在了西門慶的腦海中,如同鐫刻在石碑上的文字,揮之不去?;氐侥巧萑A的府邸,西門慶徑直走進書房,書房內(nèi)擺滿了珍貴的書畫和古玩,散發(fā)著一股濃郁的文化氣息。然而,此刻的西門慶無心欣賞這些,他坐在那張黃花梨木椅上,眼神呆滯,茶不思飯不想,腦海里全是潘金蓮那嬌俏的模樣。他時而回憶起潘金蓮的眉眼,那如柳葉般彎彎的眉毛,仿佛藏著無盡的風情;時而想起她說話時的神態(tài),那微微泛紅的臉頰,嬌羞的眼神,如同春日里最嬌艷的花朵。心中如同被貓抓一般,癢癢難耐,一種急切的渴望在心底蔓延。他暗自思忖,一定要盡快打聽清楚潘金蓮的來歷,尋得機會與她再續(xù)前緣。
于是,西門慶喚來了自己的心腹小廝,這小廝名叫來福,生得機靈乖巧,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透著一股聰明勁兒。平日里辦事極為得力,深得西門慶的信任。西門慶一臉嚴肅地對他說道:“來福,你去給我打聽一下,今日在街頭遇到的那個姓潘的娘子。你需打聽仔細了,她究竟是何來歷,家住何處,家中都有何人,過往有什么事跡,一絲一毫都不要遺漏。她平日里的喜好、行蹤,常去的地方,都要給我摸得清清楚楚。此事十萬火急,你務必給我辦妥了,不得有誤。若是辦得好,少不了你的賞賜?!蔽鏖T慶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急切與堅定,仿佛這件事關乎他的生死存亡。
來福領命而去,不敢有絲毫懈怠。他一路小跑,先是到潘金蓮方才采買的集市上,集市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他穿梭于各個攤位之間,如同一只敏捷的老鼠。他來到一個賣布料的攤位前,滿臉堆笑地對攤主說道:“大哥,勞您駕,跟您打聽個人。您可瞧見了方才在您這兒買布料的那位娘子?生得那叫一個標致,您知道她是哪家的不?”攤主對潘金蓮印象頗深,畢竟她的美貌在這市井之中頗為出眾。攤主一邊整理著攤位上的布料,一邊說道:“那娘子我倒是有印象,生得那叫一個水靈。聽說是武大郎的媳婦,武大郎你們知道吧,就是那個整日挑著擔子賣炊餅的。他們就住在縣城東邊那條小巷子里,具體哪戶我倒是不太清楚。不過你去那巷子里打聽打聽,應該能問出來?!?/p>
來福謝過攤主,又順著線索,找到了潘金蓮家附近。他在巷口找了個曬太陽的老者,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去,說道:“老人家,打擾您了。我想跟您打聽個人,您知道武大郎家的媳婦不?”老者瞇著眼睛,緩緩說道:“你說武大郎家的媳婦啊,倒是個美人胚子,可惜了,嫁給了武大郎那么個又矮又丑的男人。聽說他倆日子過得也不咋地,那小娘子平日里看著就不太開心。而且啊,最近還聽說她時常與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往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問這個干啥呀?”來福連忙說道:“沒啥,老人家,我就是好奇。那您知道她家具體在哪兒不?”老者指了指巷子里的一個方向,說道:“好像就在那頭,具體哪戶我也說不準?!?/p>
來福又向其他鄰里打聽了一番,從他們的口中得知,潘金蓮似乎對自己的婚姻并不滿意,平日里時常抱怨。而且最近確實有一些關于她的風言風語,說她行為有些放蕩。來福將這些消息一一收集起來,不敢耽擱,趕忙回去向西門慶復命。他將打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西門慶。
西門慶聽了小廝的匯報,心中既興奮又有些擔憂。興奮的是,終于打聽到了潘金蓮的詳細情況,離將她弄到手又近了一步;擔憂的是,潘金蓮畢竟是有夫之婦,想要得手恐怕并非易事。而且那些關于她的風言風語,雖然可能對他接近潘金蓮有一定幫助,但也可能帶來一些麻煩。但西門慶向來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他那股子執(zhí)拗勁兒一上來,誰也攔不住。他暗暗發(fā)誓,無論如何,都要想盡辦法將潘金蓮弄到身邊,成為自己的枕邊人。從此,他便開始絞盡腦汁,謀劃著如何接近潘金蓮,展開自己的追求攻勢。他深知,此事需徐徐圖之,不可操之過急,否則很可能功虧一簣。于是,他整日在書房里踱步,思考著各種策略,一場精心策劃的“獵艷”行動,在他心中逐漸成形。他時而皺眉,時而微笑,仿佛在與一個無形的對手下棋,每一步都要深思熟慮。他想象著與潘金蓮在一起的場景,心中充滿了期待,那股欲望如同燃燒的火焰,越燒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