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昊眼神上下打量著她,“家里窮成這樣還這么硬呢,裝什么啊打工妹?”
蕭然耳邊盡是他和同伙滿是貶低的嘲笑和惡心的起哄。
她攥緊了拳頭,憤怒不甘在她心中不斷積聚。
“喲,這是準備發(fā)力了?”
“不是挺硬嗎,罵不還口,下一步是不是我們打你你都不還手?”
他們知道蕭然不敢還手,她什么都沒有。
她沒有一絲一毫任性的資本。
利用別人的困境變本加厲的羞辱,挑逗,蕭然真是恨極了。
可她又能怎么辦,保護自己的安全,供自己上學就已經(jīng)花光了她全部的力氣。
蕭然紅了眼眶,眼淚在她眼中盤旋,最終決堤。
一顆豆大的,滾燙的淚水掉落在地上。
“嘀!”一陣強烈刺耳又急促的鳴笛聲響起。
幾人紛紛向巷子口看過去。
是一輛小型貨車,停在正對著巷子的地方,鳴笛之后,司機緊接著又把車燈打開。
徐昊一行人瞬時被刺眼的光晃到睜不開眼,拿胳膊擋著。
蕭然也被照的閉了下眼睛,不過很快,她就趁機跑向巷子口。
貨車駕駛位上下來一人,一身黑衣,黑色碎發(fā),嘴上燃著半截煙。
他眼神狠厲看著徐昊那群毛頭小子,長腿闊步走近他們。
男人身高比他們高出很多,他深吸了口煙,在車燈照射下,白煙四散。
他沒正眼看人,睨了他們幾眼,往地上啐了口痰,明晃晃的壓制和蔑視。
“動啊,怎么不動了,剛才不是挺能耐?”
他兩指捏住煙,推了徐昊兩把。
他們和崔進這種常年干力氣活的成年男性相比,又存在著絕對的力量差距。
一交手便知。
徐昊被推得后退兩步,頭也不敢抬了。
“一群欺軟怕硬,狗屁不通的孬種?!?/p>
男人罵得毫不留情。
“你們爹媽老師就是這樣教你們的?!?/p>
崔進彎腰,拿了一男生手上的可樂,挨個往他們身上招呼,“站好了,知道做錯了該怎么辦嗎?”
幾個男生立正站好,就差敬個禮。
崔進站在徐昊身前,“會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嗎,給我背一個來?!?/p>
“富強,文明,和諧……”,徐昊吭吭哧哧說了幾個詞之后就說不出來了。
又挨一瓶子。
崔進提高音量罵了句臟話,“他媽連這也憋不出來,是中國人嗎?”
“你自己瞅瞅,文明和諧你他媽占哪個?!?/p>
“我看你就是一天天想著生命大和諧的騷貨!軟的不成來硬的,非得玩那不入流的。”
崔進叉著腰,渾身痞氣,他拿瓶子指著徐昊,“我跟這店有長期合作,我跟那姑娘也認識挺久了,你要再敢欺負她,可得掂量掂量?!?/p>
“來!轉(zhuǎn)身!”崔進后退一步,高聲喊道。
“給人姑娘道個歉,回去把那二十四個字給我抄一百遍明個送過來,這事就算完了,否則我這拳頭可沒個輕重?!?/p>
蕭然站在貨車旁邊抱著書包,看著徐昊他們一行五人集體鞠躬,聲音洪亮對她說了句:“對不起!”
“記住了,再有下一次,哥領(lǐng)你去局子里玩。”崔進捏著徐昊后脖頸狠聲說。
他用了力道推開徐昊的脖子,狠聲說:“滾!”
幾人頭都不回的逃竄。
蕭然深深松了口氣,蹲在貨車前旁若無人的無聲哭了起來。
崔進站在她身旁,什么也沒說,只是等著她哭完。
五分鐘后,他拎著蕭然的書包把人提了起來,“行了別哭了,再哭別人該誤會我是混蛋了?!?/p>
沒人撐腰,沒人安慰還好,她會拼盡全力保護自己,可現(xiàn)在,她只感覺剛剛所有的委屈和害怕都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