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我再次悠悠轉(zhuǎn)醒,只覺得腦袋昏沉,意識還處于混沌與清醒的邊緣。緩緩睜開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有些熟悉卻又帶著陌生感的臉。床邊,坐著一個青年男子,他的模樣竟長得有點像沙溢,眉眼間透著一股詼諧與親和。
一瞬間,一個念頭如閃電般在我腦海中劃過:他不會就是喬衛(wèi)東吧!那個在《小歡喜》劇情里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角色,此刻竟活生生地出現(xiàn)在我眼前,難道他就要成為我的便宜老爹了?不能吧!不能吧!這一切實在是太過荒謬,讓我一時間難以接受。
然而,隨著意識逐漸清晰,那些陌生又真實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涌入我的腦海。我想起來了,這個身體名叫喬枝枝,今年8歲,是喬衛(wèi)東和宋倩的二女兒,也是喬英子的妹妹。當(dāng)年,因為自己出生之時,生辰命理喜木,喬衛(wèi)東滿心歡喜,他期望這個新生命能恰似春日里初綻的繁花,前路處處洋溢著蓬勃的希望,故而精心為自己取名為喬枝枝。
看著眼前的喬衛(wèi)東,他正一臉關(guān)切地看著我,眼神中滿是擔(dān)憂與疼愛。他伸出手,輕輕摸了摸我的額頭,那寬厚溫暖的手掌,帶著父親特有的溫度,輕聲說道:“枝枝,你可算醒了,剛才可把爸爸嚇壞了。你怎么突然就暈倒了呢?”他的聲音溫和而親切,讓我在這陌生的情境中,感受到了一絲別樣的溫暖,可心中對于穿越成喬枝枝,身處這個全新世界的迷茫與無措,卻依舊如陰霾般籠罩著我,揮之不去。
我緩緩地將目光從房間的四周收回,定睛看向床邊的喬衛(wèi)東,眼神里滿是懵懂與迷茫,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輕聲問道:“媽媽和英子呢?”話一出口,我心里暗自苦笑,畢竟前世16歲的靈魂,要對眼前這個年僅10歲,在我印象里還完全是個小屁孩兒模樣的喬英子叫姐姐,實在是如同梗在喉間的魚骨,怎么也叫不出口。
喬衛(wèi)東聽到我的詢問,原本帶著關(guān)切的面容瞬間凝固,一絲難以掩飾的落寞與無奈悄然爬上他的臉龐。他微微低下頭,沉默了片刻,仿佛在努力組織著語言,又似乎是在平復(fù)內(nèi)心復(fù)雜的情緒。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抬起頭,眼神中滿是疲憊與黯然,聲音略帶沙啞地說道:“枝枝啊,爸爸要跟你說個事兒,爸爸和媽媽離婚了。按照約定呢,你姐姐歸媽媽,你歸爸爸。她們現(xiàn)在正在收拾東西搬家呢。唉,媽媽她……不想看見爸爸?!?/p>
喬衛(wèi)東說著,輕輕嘆了口氣,那聲音仿佛帶著無盡的惆悵。他伸出手,想要摸摸我的頭,卻在半空中停頓了一下,又緩緩放下,似乎是怕自己此刻復(fù)雜的情緒會影響到我。
聽完這話,我頓時感覺一陣無語,心中五味雜陳。原來他們在這個時候就已經(jīng)離婚了?。∵@消息就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腦海中瞬間浮現(xiàn)出電視劇《小歡喜》里那些或溫馨或揪心的畫面,可現(xiàn)實卻遠比電視劇更加讓人不知所措。
我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滿心的委屈和疑惑如亂麻般纏繞。雖說父母離婚是個沉重的打擊,但更讓我難以釋懷的是,我如今生病住院,作為媽媽的宋倩,哪怕心里對喬衛(wèi)東有再多的不滿,難道就不能看在我是她女兒的份上,帶著英子來看看我嗎?我不過是個8歲的孩子啊,此刻躺在病床上,多么渴望能看到媽媽和姐姐熟悉的身影,得到她們哪怕一絲的關(guān)心和安慰。
想到這里,我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紅,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難道離婚就意味著要割舍這份親情嗎?宋倩怎么能如此狠心,在這個時候撇下生病的我不管不顧。而英子,那個平日里乖巧懂事的姐姐,她難道就不想來看看生病的妹妹嗎?還是說,她也被媽媽的決定左右,身不由己?無數(shù)的疑問在我腦海中盤旋,讓我既無奈又難過,只能呆呆地望著天花板,任由思緒在這混亂的情緒中飄蕩。
這時,喬衛(wèi)東輕輕握住我的小手,眼中滿是關(guān)切與心疼,柔聲道:“枝枝啊,你都昏迷一整天了,這期間粒米未進,肚子肯定餓壞了。爸爸這就下樓去給你買個晚飯,你乖乖在這兒等著,想吃什么,跟爸爸說,爸爸給你買?!彼贿呎f著,一邊用手輕輕捋了捋我額前凌亂的發(fā)絲,動作輕柔而小心翼翼,仿佛生怕弄疼了我。
我微微抬起頭,看著喬衛(wèi)東那滿是疲憊卻又強撐著打起精神的臉,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復(fù)雜的情緒。在這陌生又混亂的情境下,這個便宜老爸的關(guān)懷顯得格外溫暖。我動了動干裂的嘴唇,輕聲說道:“好?!甭曇粢驗殚L時間未開口,顯得有些沙啞和虛弱。說出這個字后,我又輕輕搖了搖頭,說:“爸爸,隨便買點就好,我不挑食。”此刻的我,實在沒有太多心思去考慮吃什么,滿心還是被父母離婚以及媽媽和姐姐的態(tài)度所占據(jù)。但看著喬衛(wèi)東那殷切的眼神,我還是努力擠出一絲微笑,試圖讓他不要太過擔(dā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