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師神情嚴肅,一左一右地把我和小胖子拎到了辦公室。剛到辦公室,她便馬不停蹄地開始打電話。第一個電話打給了我家,接電話的是便宜老爸喬衛(wèi)東。聽到老師說我在學(xué)校打架,他明顯愣了一下,語氣里滿是意外。畢竟在宋倩的悉心教導(dǎo)下,原身一直都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不過,喬衛(wèi)東很快回過神來,焦急地詢問:“老師,枝枝情況怎么樣?傷得重不重?。俊?/p>
李老師轉(zhuǎn)頭看向我,我的頭發(fā)像雞窩一樣亂糟糟的,衣服也被扯破了,不過精神頭還算不錯。于是,李老師回復(fù)道:“你家孩子看著精神還行,目前沒看出明顯外傷?!?/p>
“行,老師,我現(xiàn)在就出發(fā),馬上就到?!眴绦l(wèi)東的聲音里透著焦急,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緊接著,李老師撥打了趙瑞寶家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位老奶奶慈祥的聲音,可當老奶奶聽聞趙瑞寶跟人打架還受傷了,原本溫和的聲音瞬間尖銳起來,高分貝的尖叫差點沖破聽筒:“什么?我那心肝兒乖孫兒?。∪饘毮銊e怕,奶奶這就來!”話一說完,“啪”的一聲,電話就被掛斷了。那尖銳的叫聲震得我耳朵都嗡嗡響,我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同情起李老師的耳朵,這一遭,可遭罪了。
打完電話,李老師坐回椅子上,神色疲憊卻又帶著幾分審視,先將目光投向了我,輕聲說道:“枝枝,你來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p>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情緒平復(fù)下來,條理清晰地說道:“老師,今天我打掃完衛(wèi)生,肚子有點餓,就拿出小蛋糕吃。正吃得開心呢,趙瑞寶突然跑過來,二話不說就讓我把小蛋糕給他。我憑什么要給他呀,就拒絕了。結(jié)果他張嘴就罵我,我氣不過回了嘴,他直接就動手打人,然后我們就扭打在一起了?!蔽遗ψ屪约旱谋硎隹陀^公正,盡可能還原事情的每一個細節(jié)。
李老師微微點頭,接著把目光轉(zhuǎn)向趙瑞寶,問道:“她說的是真的嗎?”
趙瑞寶梗著脖子,滿不在乎地回了一句:“誰讓她不給我小蛋糕的,她就是活該!”那理直氣壯的模樣,仿佛他才是受害者。
李老師一聽,臉上閃過一絲無奈,她扶了扶眼鏡,沉默片刻后,還是決定多了解些情況。于是,她叫來了當時在場的班干部,詳細詢問打架時的場景。班干部們你一言我一語,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描述得清清楚楚,事實和我說的并無二致。李老師聽完,輕輕嘆了口氣,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似乎在思考著該如何處理這件事 。
辦公室的門敞開著,喬衛(wèi)東腳步匆匆地趕進來,臉上帶著一路奔波的急切。他先是禮貌地向李老師點頭示意,隨后迅速來到我身邊,雙手輕柔卻又急切地檢查我是否受傷,從我的胳膊到肩膀,再到臉上,目光中滿是擔(dān)憂。一番細致檢查后,確定我只是受了些皮外傷,都是些不嚴重的擦傷,他才長舒一口氣,繃緊的肩膀也隨之放松下來。
就在這時,一個身形干瘦、面容刻薄的老太太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闖了進來,尖銳的聲音瞬間打破了辦公室里短暫的平靜:“到底是誰欺負我那乖順的孫兒啊!”她眼睛迅速掃過屋內(nèi),落在我身上,立刻頤指氣使地叫嚷道:“是你啊,小丫頭片子!”
她話還沒說完,喬衛(wèi)東猛地轉(zhuǎn)過身,臉色一沉,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老太太,嘴巴放干凈點!你說誰呢?給我放尊重點!”喬衛(wèi)東的聲音低沉有力,那一瞬間的氣勢極具壓迫感。老太太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呵斥嚇住了,張著嘴,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原本還想繼續(xù)撒潑的氣焰一下子被壓了下去,愣是一個字也不敢再往外蹦,站在原地,眼神里閃過一絲驚恐,活脫脫一副欺軟怕硬的模樣。
李老師見老太太安靜下來,便神情嚴肅地開口:“今天這件事,我已經(jīng)詳細調(diào)查過了。是趙瑞寶去搶喬枝枝的小蛋糕,沒搶到就開始辱罵甚至動手打人,喬枝枝是出于自我保護才還手,這才引發(fā)了打架沖突?!彼抗庵币曋w瑞寶奶奶,條理清晰地繼續(xù)說道:“趙瑞寶奶奶,今天叫您來,是要明確一下,打架這件事,趙瑞寶負全部責(zé)任。他必須要向喬枝枝道歉,同時賠償喬枝枝的醫(yī)藥費。另外,這件事在學(xué)校影響非常惡劣,學(xué)校決定對趙瑞寶進行全校通報批評。如果再有下次,將會直接計入檔案。”
趙瑞寶一聽要全校通報批評,頓時急得跳腳,臉漲得通紅,大聲叫嚷道:“奶奶,我不要被通報,這太丟人了!”
趙瑞寶奶奶也跟著慌亂起來,連忙求情:“老師啊,我家瑞寶他還是個孩子,也沒犯啥不可饒恕的大錯,要不這事兒就這么算了吧?醫(yī)藥費我們愿意賠,賠雙倍!”
喬衛(wèi)東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心想打了我閨女還想輕易了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兒!他毫不退讓,語氣強硬地說道:“這絕對不行!今天要是這么算了,以后我閨女還不得被欺負慘了?要不這樣,就讓我閨女也打你孫子一頓,別說賠雙倍醫(yī)藥費,我們家賠四倍都行,只要你答應(yīng)!”喬衛(wèi)東雙手抱在胸前,眼神堅定,毫無妥協(xié)的余地,擺明了要為我討回一個公道 。
趙瑞寶奶奶瞧著氣勢洶洶的喬衛(wèi)東,心里雖然發(fā)怵,但對孫子的心疼還是占了上風(fēng),她眼珠子一轉(zhuǎn),試圖把矛頭引開,尖著嗓子叫嚷道:“讓你們家女的出來說話,你一個大男人,欺負我們祖孫倆,算什么本事!”
我一聽這話,就知道她是想找軟柿子捏,看到便宜老爸一時被噎得說不出話,有些為難的樣子,我立刻站出來,毫不示弱地回應(yīng):“我爸媽離婚了,我媽在北京呢。我奶奶已經(jīng)去世了,怎么,您要是有意見,打算去地下找我奶奶理論理論?有什么事,就直接跟我說,別在這兒東拉西扯的,你們家到底還想不想解決問題!”我雙手叉腰,毫不畏懼地直視著她的眼睛,語氣堅定又強硬。
趙瑞寶奶奶被我這一連串的話懟得啞口無言,再看看喬衛(wèi)東那毫不退讓的強硬模樣,知道今天這事兒躲不過去了。她咬了咬牙,極不情愿地掏出醫(yī)藥費,又扯著趙瑞寶,讓他對著我鞠躬道歉。做完這一切,她便拉著滿臉委屈的趙瑞寶,灰溜溜地離開了辦公室??粗麄冸x去的背影,我在心里暗自感嘆,便宜老爸這威懾力還真是不容小覷,關(guān)鍵時刻,可算是給我出了一口惡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