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崇山不由被他這氣勢嚇得后退半步,心里不由的有些發(fā)虛,當(dāng)年之所以將那個機(jī)會讓出去。
完全就是因為他聽別人說,這要是去了基本上都不回家,而且工地上要能吃苦,就連高空工作也只是吊著一根繩子,運(yùn)氣好死了,運(yùn)氣不好殘了又是一大筆醫(yī)藥費(fèi)。
所以他一回來看見坐在院子里愁眉不展的林崇明后,便將這個機(jī)會讓了出去,他也不傻,自然沒有跟他說去之后的危害性。
前段時間得知他的死訊時,心里還有些慶幸,慶幸自己當(dāng)時沒去,不然死的可就是他了。
“哼,我是那樣的人嗎我,你現(xiàn)在這目無尊長的樣子,大哥泉下有知,只怕是做鬼都不安生。”林崇山罵罵咧咧的說完以后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我呸,兩個白眼狼,林澤山你還不如你堂弟懂事,真是家門不幸!”劉桂芳一頓咒罵,最后在李翠花的攙扶下也離開了。
林澤山冷哼一聲,在他們出去的一瞬間,連忙將門打了關(guān)起,他爸要是知道了,只會笑呵呵。
回頭看著眼眶紅腫的王秀蘭,他心里只有愧疚。
“媽,別難過了,先吃飯吧,吃完飯早些休息,以后有我。”
王秀蘭欲言又止的看著他,最后還是點了點頭,她這是在干嘛呢?
孩子變好是好事,她應(yīng)該高興,只是怕自己一覺睡醒又不一樣了。
兩人吃著有些溫?zé)岬娘埐?,吃完后,林澤山讓王秀蘭進(jìn)屋休息,隨后開始打掃著院子。
想起那個什么靈泉空間的事。
林澤山站在自家的水缸面前,抿唇,隨后試著將里面的水全都換成了空間里的泉水。
沒想到還真成了。
林澤山靠著墻蹲下,意識再次進(jìn)到了這個神奇的地方,有地有倉庫,配著這神奇的泉水,他要是在里面種地的話應(yīng)該會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想到這他連忙去灶臺旁邊翻找了一下,找了幾顆發(fā)芽的洋芋(土豆)隨后埋了進(jìn)去。
收拾完院子,林澤山敲響了王秀蘭的房門。
“媽!”
王秀蘭開門,側(cè)身讓他進(jìn)去。
林澤山在一旁的爛凳子上坐下,“媽,這些年爸寄回來的錢和票你記得嗎?還有奶奶和二叔他們拿了多少?”
“記得,記得。”王秀蘭說著,隨后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破舊的本子和一小支炭筆。
“我都記在上面的呢,澤山,你要干嘛?”
王秀蘭將東西遞給他,一臉警惕的看著他,這孩子又想干什么?
林澤山翻開,上面全是王秀蘭生疏的字跡,不過都是些數(shù)字。
“媽,我想分家?!?/p>
王秀蘭聽完一臉震驚的看著他,分家?
這是她從未想過的事,林崇明剛死沒多久,她要是分家……
“不行,你爸剛死我就分家,這要是傳出去不得被戳脊梁骨?以后我就算是死了下去也沒臉見你爸?!?/p>
“媽,咱們管不住別人的嘴,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爸的賠償款指不定有多少人盯著,今天那李翠花的態(tài)度你也看見了,萬一以后變著法的威脅你拿出去,你咋辦?”
王秀蘭想起咄咄逼人的老二一家,還有向著老二一家的老太太,眉頭皺的厲害。
這些年因為林崇明不在家,林崇山和劉翠花嘴又甜,將劉桂芳哄得心花怒放,劉桂芳自然也是喜歡他們一家多一些。
王秀蘭想了又想還是覺得不太合適,“澤山,總歸是一家人,這樣做事太絕了?!?/p>
分了以后她帶著他又能怎么辦?
要是惹怒了這些親戚,要遭受排擠,要被趕出村……
這也太沒保障了,現(xiàn)在雖然日子苦一點,但總歸是有個住處。
林澤山看著她愁云滿目的樣子,也覺得是自己太著急了,他這剛回來以前做的全是些混賬事,一來就說要分家,確實不妥。
等他有足夠的實力了,或許就會簡單一些。
林澤山安慰了一下王秀蘭,“媽,沒事的,我就提一嘴,不想分就不分,那你早點睡,我回去了。”
“嗯。”王秀蘭糾結(jié)的坐在床上,最后還是長嘆了一口氣。
林澤山回到自己的房間,重新翻出了紙和筆,還好他會一點點,根據(jù)上一世的記憶,明年年底,成人高考恢復(fù),他或許可以沖一把。
林澤山起身回去將王秀蘭本子上的重新抄了一遍。
越往下抄臉色越沉。
他爸剛?cè)サ臅r候每個月寄回來十塊錢,后面持續(xù)了一段時間二十,再到后面三十到五十。
可這些錢,全都進(jìn)了劉桂芳和林崇山一家人的包里,她媽每個月也就五塊錢,少數(shù)十塊錢。
看清楚這一筆筆賬后,他呼吸都有些困難,他恨自己發(fā)現(xiàn)的太晚,要是他早一點關(guān)注家里,或許也不會被劉桂芳他們壓榨這么多年。
她媽也不會一個人背負(fù)了這么多,想必他爸甚至都沒給自己留,全都寄了回來,或許林崇明也沒想到自己這錢到底落在了誰手上。
林崇山真是好算計啊,一家人什么也不用干,給了一個甜頭,獲得十年的衣食無憂。
記完以后,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fù)。
十年,差不多五千塊,他們十年來拿到的一千都沒有,還真是諷刺。
他爸的賠償款,上一世是一千,但現(xiàn)在他不信!
他一定會查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林澤山狠狠地一拳砸在了墻上,他恨!
恨陳家,恨林家,更恨自己。
第二天,四五點的樣子,林澤山披上衣服就準(zhǔn)備上山,他現(xiàn)在壓根就睡不著。
“哎,你這孩子怎么起這么早,再等等,我這煮的洋芋馬上就好了,你帶點去山上吃?!?/p>
王秀蘭看著起床的林澤山,驚訝的喊住他。
“媽,你怎么起這么早,這幾天不是沒活路嗎?你也多休息休息?!?/p>
“我習(xí)慣了,一到這個點就睡不著 ?!?/p>
與此同時門外的敲門聲響起,林澤山連忙上前開門,“林達(dá),先進(jìn)來吧。”
林達(dá)進(jìn)來以后拘謹(jǐn)?shù)淖?,“嬸子好。?/p>
“哎,小達(dá),你們一起上山啊,那挺好,有你帶著澤山我就放心了,坐一會,待會帶兩個洋芋去吃?!?/p>
林達(dá)尷尬的撓撓頭,分明就是林澤山帶他還差不多。
林澤山和林達(dá),一人拿著兩個土豆就上山了。
王秀蘭在門口看著兩人的背影,這孩子,是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