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言,你慢著點~”李梨在樓梯上回身等江喻之,看他追隨而來的眼神,便紅著臉挽發(fā)轉(zhuǎn)身上了樓。
樓下,老板娘聽見“七言”的字眼,警覺的看向那個一身紅衣,在眾人眼中,回眸驚鴻的女子,老板娘甘棠低眉淺笑,喚人通知樓上家主,有貴客到。
點的菜還未上全,便由侍命推門,款款走進一位衣著不俗,長相嫵媚,卻只用一支木簪挽發(fā)的少年。
“七言妹妹……”小哥哥向江喻之行禮后,一句話就讓李梨不能自已。
她不知所措地看向江喻之,難道???這是我哥??不對,江喻之怎么一副警惕的模樣?
“讓我好生擔(dān)心!”這話雖說的云淡風(fēng)輕,但從眼睛里看的出是真心話,“果然七言妹妹是最惦記我的,不然也不會一出府就來找我了?!?/p>
“?”李梨愣愣的看著他。
“……”趙子堯收起了笑容,“所以說,是真的?”
“是。”江喻之強裝鎮(zhèn)定地抿了一口茶。
“醫(yī)士可有說恢復(fù)……”
“救回一命已屬萬幸!”江喻之重重地放下杯子,“之前的記憶不要也罷!”
“不要也罷?!壁w子堯看似肯定的回答,卻將目光落在李梨身上,更像是在發(fā)問。
李梨眼神躲閃過去,要不要能由她決定倒好了!如果可以她倒是更希望能趕緊回去。
“慕王那邊……少主要如何交待?”趙子堯在慕王二字上頓了頓,見顧七言毫無反應(yīng),繼續(xù)道,“畢竟七言妹妹和他是有婚契。”
臥槽!我果然有個夫君!
見顧七言瞬間有被震驚到,趙子堯這才確實肯定了她失憶的事實。
“婚契又如何!”這話直接激怒了江喻之,起身扶起顧七言,“他的正妻,已命休于他手矣。”
什么玩意兒??還是死在自己老公手里的??這顧七言得有多可憐。好在沒有活在他手里!李梨趕緊乖乖跟著江喻之走了。
房中的趙子堯正笑著命運竟如此捉弄世人,樓下馬車的聲音便急不可耐的趕來了。
時間剛好,甘棠放下一壺好酒后,推門正好迎來付博云。
見一桌精致小菜,付博云默語坐下。
趙子堯斟上兩杯酒,說道:“該放下的終需放下?!?/p>
“……”付博云始終不肯相信顧七言失憶的事實,“此人巧言令色,亦能騙本王至大婚!區(qū)區(qū)失憶豈不是信手捏來!”
明知他不愿相信,趙子堯也不必多勸。
“她……可好?”見趙子堯只笑不語,付博云先按耐不住了。
“甚好!”趙子堯饒有意為的說,“如今毫無防備,人也似開朗明媚了許多?!?/p>
想到那顧七言在他人面前笑臉盈盈的樣子,付博云差點捏碎了杯子,好在趙子堯及時阻止,這可是他好不容易得來的葵花洗杯,世間僅此兩件了!面對千軍萬馬,他都沒有眼下這一絲慌亂的:“想見顧七言也并不是沒有辦法!”
任她顧七言是什么人,怎的見她一面反倒難如登天了??
付博云手中的杯子攥的更緊了,趙子堯趕緊不動聲色的按?。骸把巯乱娝蝗缇人 ?/p>
付博云終于松開杯子,一眼刀向趙子堯。
“前幾日,少主封鎖理郁司……”
付博云頓覺不妙:“又是張紀……”
“不,張老頭可不管這不痛不癢的小事。”趙子堯說道,“是殷妃?!?/p>
趙子堯添酒繼續(xù)說道:“她以管教少主為名,已請明陛下,除去蠱惑少主之人,避免少主步玨王沉淪美色之后塵。”
“蠱惑?沉淪美色?”此時,付博云手中的杯子已被趙子堯拿去斟酒。他竟直接折斷了筷子,趙子堯微微嘆氣。
“陛下看在少主素日品行端正,要再觀察一段時日,但……”趙子堯收拾了斷筷,“此話即已出,七言妹妹的性命便在草繩之上,慕王處置正妻,少主為慕王正妻大鬧馭慎府,封鎖理郁司,還眷養(yǎng)在少主府,期間種種不能公諸于世的事,皆將成為七言被刺殺卻不能聲張的鎖喉繩?!?/p>
付博云聽后,越來越如坐針氈,起身,即刻吩咐禮義。
終還是放心不下,徘徊幾步后,也跟了去。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fēng)露立中宵?!壁w子堯笑著將杯中的酒一飲而下。
深夜濠江府外,一隊人馬悄悄將其圍住,馬車中的付博云撩起簾子,冷眼看著匾額及大門:我看這濠江府能保你到幾時!
“慕王,人帶來了?!倍Y義帶人押來一個還在試圖掙脫的黑衣男子。
“老實交代,我保你全家安然無恙?!?/p>
黑衣人聽罷猶豫片刻:“保與不保,府中姑娘今日也必死無疑,我們幾個只是來除后患?!?/p>
難道……主力不在府外?
付博云不顧禮義阻攔,下車徑直走向濠江府。
“不知慕王深夜拜訪,可有下帖?”守門的小廝們打著燈,見來者竟是殺伐果斷的慕王,規(guī)矩且不敢怠慢,卻也不敢直接放人進去。
慕王一個眼神,禮義便擋住了三四小廝,剛跨入大門付博云就被一群人攔住。
“你好大的膽子!”江喻之衣著單薄,手中并無刀槍棍棒,卻吼出了千軍萬馬之勢。
付博云身后只跟著禮義一人,面對將自己團團圍住的侍命仍面不改色。
他一步接一步向前走著,輕而易舉地碾碎江喻之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