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是在幫趙子堯?qū)憰牛共蝗缯f是趙子堯在教李梨學(xué)書法。
稍一不如他的意,就會讓李梨重寫。
趙子堯看著此刻正在伏案專心寫字的顧七言,而他則在側(cè)賞茶添香,好不愜意。
“歲月靜好?!壁w子堯不禁感慨一句。
李梨一開始不明何意,看了他一眼便也明白了:“紅袖添香?”
“你所說的紅袖是指的在下?”
“反正我不在填香~”李梨調(diào)笑道。
趙子堯拍了一下李梨的頭:“我只是想不到你也會有恬淡安逸的一面?!?/p>
“所以像我這樣的人……”李梨說出了心中一直以來的疑問,“為什么會殺慕王?”
“……”趙子堯天算之人,也未算到她會突然提及慕王,“知我不會回答你,還想套我的話。”
慕王和江喻之一直不合,但是面對顧七言真實(shí)身世,比如家尊何人,現(xiàn)在何處的問題上卻出奇的統(tǒng)一了戰(zhàn)線。
這樣看來,慕王必定和她的身世有關(guān),看他的年紀(jì),也湊不到可以決定顧七言阿父生死的程度,那么就是上一輩的恩怨了:“慕王的阿父殺了顧七言的阿父?”
“??”顧七言的腦子是算盤做的??不靠記憶靠推算就能知道真相??趙子堯更加震驚。
不等趙子堯回答,李梨只撇了他一眼便知道她猜對了,繼續(xù)執(zhí)筆寫著:“顧七言故意接近他,殺他未遂,被反殺?!?/p>
“你都只說對了一半?!奔热凰巡鲁隽似咂甙税耍簿蜎]必要再讓她誤會下去,搞不好,憑借猜測再惹出什么事端,“第一,慕王的阿父是尊公的摯友。不是付將軍殺的顧司空,顧司空卻死于付將軍之手?!?/p>
曾經(jīng)的至親好友,國家棟梁,走到最后一步時,該有多痛心,趙子堯遺憾的搖了搖頭:“其二,你并非被反殺,而是在獄中服毒自盡的。”
“都送進(jìn)馭慎府了,和反殺有什么不同?”
“傻丫頭,你被復(fù)仇蒙蔽了雙眼,卻未看清付博云那是在保護(hù)你啊~”
“?”李梨不解,但再去套趙子堯的話,就也再問不到什么了,趙子堯只為解開顧七言和慕王之間的誤會,可不想拆東墻,補(bǔ)西壁,讓顧七言拱出別的火坑來。
回去的路上李梨一直在反復(fù)回憶斟酌趙子堯的話,“不是付將軍殺的顧司空,顧司空卻死于付將軍之手?!边@句話當(dāng)時就聽著荒唐,但是趙子堯絕不會說一些廢話糊弄她。顧七言只能猜到,想要顧司空死的不是付將軍,那么兩個生死兄弟又為何最后刀劍相對呢。
費(fèi)解費(fèi)解,李梨正想著,云樹突然拉住了她,小小身軀竟將她擋在身后。
因為身旁停下了一輛馬車,馬車上一個女人探頭出來,此人正是鄭恭人,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梨。
“小女娘,上車?!编嵐舜笫忠徽?,也給一旁的小廝使了個眼色。
李梨瞪著正要圍上來的小廝,不敢露怯,淡定說道:“你們何人?”
“呵,只要你乖乖上車……”鄭恭人冷笑著看了看云樹,“不然刀劍無眼的,就可惜了這小俊郎了?!?/p>
這人真要擼她走,必定不會選在人多的街邊,更不會放云樹走。李梨對云樹低語:“這里離濠江府更近些,你趕緊去找人救我!”
“顧娘子一定要保護(hù)好自己?!痹茦淝那娜艘粋€東西到李梨袖中,李梨邊走邊摸索,竟是個匕首的模樣。
這小子!小小年紀(jì),竟隨身帶著利器防身???趙子堯應(yīng)該慶幸那天云樹對他沒有下死手。
上了馬車,李梨在門口的位置坐下,看了看眼前的婦人,怎么看怎么不是好人,特別是她那個趾高氣昂的神態(tài)。
“你倒是淡定的很。”見這丫頭一點(diǎn)都不慌張,反倒氣定神閑地打量著她自己,鄭恭人的勝負(fù)欲一下又被挑起。
“無話可說?”李梨不想聽她賣關(guān)子,起身要走,“那告辭了?!?/p>
“放肆!”見李梨不按套路出牌,鄭恭人奈何不了她,氣急敗壞了起來,“我可是四品恭人!竟敢對本婦如此無禮!”
“你放肆!”李梨根本不買她的賬,嚴(yán)肅的說,“天子腳下,你竟然打著四品官職的幌子,堂而皇之的當(dāng)街搶人?!?/p>
“我沒有!”
“方才那么多雙眼睛都看見了,你休想狡辯!”
“果然是個小狐貍精!如此巧舌如簧的!”鄭恭人見遇見了對手,大聲呵斥道,“還沒規(guī)矩,恃寵而驕!仗勢欺人!”
“敢問我恃了誰的寵,仗了誰的勢??”
“還有誰?當(dāng)然是少主!”
哦~李梨大概能猜出此人前來何意了:“敗壞少主名聲,不知……夫人有幾顆腦袋可以掉呢?”
鄭恭人恨不得脫了大袍,撲過去撕爛這李梨的嘴。
“若你只是與我吵架,我奉陪到底?!崩罾孑p蔑地笑道,她看了看窗外,“若有別的要說,就請快些挑明,濠江府快到了?!?/p>
“就你這樣無父無母的出賣色相的低賤胚子還好意思指望借著少主飛上枝頭?!编嵐吮粴獾脑萎吢?,宛如潑婦罵街一般,全然沒了剛才趾高氣揚(yáng)的姿態(tài),“和我們邵元縣主比起來差了十萬八千里!!”
原來這女人是江喻之和爾禾的cp粉,磕不到糖了,來這拿她撒氣來了。
馬車徑直駛向了濠江府,她不擇手段的讓李梨上馬車,然后劈頭蓋臉的恐嚇羞辱她,最后竟也不準(zhǔn)備遮掩,看來后面還有彩蛋呢。
李梨也瞧見了大門口等著的江喻之,馬車剛停下,鄭恭人果不其然地立刻哭喊起來:“我的少主喲~我好心帶娘子回來,她卻唾棄馬車狹小顛簸,要命婦的腦袋?!?/p>
她一下車,就在婢子的攙扶下來到少主面前,哭的梨花帶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