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不像壞人吧,可小姑娘還是被突然出現(xiàn)的人嚇到,猛地從地上站起來。
“別怕?!蹦腥碎_了口,很正宗的京腔,聲音染了蒼雪,深厚低沉,帶了安撫的治愈感。
舒憶悄悄往車頭處退后一步,大眼睛盯著來人,安靜地打量。
她其實(shí)隨時(shí)準(zhǔn)備著從車頭縫隙處逃走,一時(shí)又被擺爛壓抑的心情控制著,索性站在原地,不言不語地,看起來很乖,卻帶著倔。
賀君衍被舒憶的樣子逗樂,索性也不說話。
只斂了眉,唇角勾了抹壞笑,故意往前邁步。
他往前走一步,舒憶往后退一步。
直到舒憶鞋子碰到后面墻壁,小姑娘終于開口:“你干嗎?別過來?!?/p>
本是一句警告的話,因她樣子實(shí)在太嬌,聲音又嗲,話說出口,除了越發(fā)勾人,毫無氣勢。
干嘛?賀君衍唇角笑意加深,隨意動了下,勞斯萊斯的車燈閃了閃。
“這車?”
“沒錯(cuò),我是車主。”
“哦,這樣啊。”舒憶扯了扯唇,露出不好意思的笑:
“抱歉,誤會您了,我馬上離開?!?/p>
“誤會我什么了?”賀君衍走近一步,顯然不想放她走。
誤會你是臭榴芒。可這能說嗎?
舒憶輕微吸了吸鼻子,笑容清淺:
“誤會他來找我了。他是我男友,鬧了點(diǎn)別扭,看不見我,馬上就會找過來的?!?/p>
這話讓賀君衍莫名很不爽。
一面暗贊舒憶冰雪聰明,看著嬌弱,實(shí)則故意拿出“男友馬上來”作為警告,來為保護(hù)自己加碼。
另一面,這小姑娘竟然還惦記那鴨頭青年?都爛成那樣了,又有什么好留戀。
舒憶見賀君衍突然冷了臉,周身似乎彌漫著讓人無法靠近的寒氣。
她覺得更冷了,渾身激靈的抖了抖。
“抱歉,我該回去了?!?/p>
“哭成這樣子回去,只會讓敵人更開心?!?/p>
男人的話語不疾不徐,也不刺耳,聽了卻讓人心里發(fā)沉。
舒憶停下了腳步,打了個(gè)噴嚏。
“北京的初春最是凍人,不想成冰雕的話,就上車?!?/p>
賀君衍掃她一眼,漫不經(jīng)心地把后車門開了條縫。
見舒憶紋絲不動,他添了一句:
“你若不想和我上新聞,就抓緊點(diǎn)。我耐心有限,只不過偶爾發(fā)個(gè)善心?!?/p>
賀君衍說完,率先坐到駕駛座,車門“砰”的一聲關(guān)閉。
不久,后車門響了一聲。
男人從內(nèi)視鏡看了眼,小姑娘乖乖坐到了后車座,還說了句:
“你好,我上來了?!?/p>
傻。賀君衍肅著的臉,終于有了笑意。
其實(shí),賀君衍之后問過她,怎么這么輕易就在大晚上,上了陌生男人的車?
舒憶只簡單一句“看你不像壞人”輕巧避過。
哪怕賀君衍把她親到哭著求.饒,她也咬緊了牙關(guān),一個(gè)字不肯多說。
個(gè)中緣由,恐怕只有舒憶女士自己最清楚。
賀君衍把車內(nèi)暖風(fēng)調(diào)高,取了杯voss氣泡蘇打水,無聲遞到后面。
極簡玻璃瓶身,摸上去有微熱的溫度。
舒憶在昏暗的光里去接,小指指尖無意觸到了男人的指骨。
她趕緊避開,慌亂低聲:“謝謝?!?/p>
只握在手里,安靜的坐著,沒喝。
賀君衍點(diǎn)了根煙,夾在左手指間,左臂慵懶搭在窗沿,右手打開了空氣凈化器。
“喝點(diǎn),沒藥?!彼Z氣淡淡。
舒憶見他滿身貴胄之氣,單不說千萬的專定款座駕,就連抽煙的一舉一動,極盡優(yōu)雅,風(fēng)度都在細(xì)節(jié)里。
再扭捏,便顯得格外小家子氣。
她說:“先生,我稍微平復(fù)一下,馬上就走。謝謝您提供的……避難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