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八、七、”
“六……”
商場外正對著慕司晨的大屏幕，已經(jīng)開始閃爍今晚的倒計時。
這場全世界的狂歡里，唯有慕司晨，是個最冷漠的看客。
倒計時的最后一秒。
慕司晨看見了今晚的第8次煙花。
人世間最盛大的一場絢爛，洋洋灑灑落在面前。
隔著落地窗，煙花炸開，好似一整片璀璨星河！
所有人的歡呼聲里，慕司晨做出了完全相反的舉動！
他干脆按下了關閉窗簾的按鍵！
這場所有人都在期待的跨年煙火，慕司晨覺得毫無意義。
時間只會朝前走，蠢人們才會設置各種各樣的紀念日。
這般想著……就在下一秒！
慕司晨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有些刺耳的聲音，陡然間打斷了房間內凝滯冷漠的氛圍。
屬于池澈的聲音，渣渣嗚嗚的傳了過來：
“慕助理！”
“今天的煙花看見沒有？”
“我要是沒記錯，你家應該在天合廣場吧？”
大少爺開口的語氣里還帶著得瑟，“嘿嘿嘿，今晚最大的煙花是我贊助的！”
“張洋洋告訴我，這玩意叫什么江南一號，據(jù)說是國內的四尺玉?！?/p>
“慕助理，看見沒有？”
“這是我送給你的另外一件禮物……”
一股腦砸過來的聲音里，慕司晨聽見了完全意想不到的答案。
這場煙花……
居然是池澈安排的？
拿著電話，慕司晨表情微微愣住。
池澈的聲音還在繼續(xù)：“要不是今天老頭住院，我也想著也去天合廣場湊熱鬧……”
“應該挺漂亮，我在微博上都刷到視頻了?！?/p>
大少爺碎碎叨叨，說著說著，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好像……
電話接通到現(xiàn)在。
也沒聽見慕司晨開口說話的聲音。
“慕助理？咦？”
“不是吧？感動的說不出話來了？”
“倒也不至于……”
隔了半晌，慕司晨終于開口：“抱歉。”
池澈懵住，“?。俊?/p>
“剛才……我把窗簾拉上了?！?/p>
“你說的這個禮物，很抱歉，沒看見?！?/p>
跨年夜拉窗簾！
臥槽！
慕司晨也是個變態(tài)吧！
家住天合廣場，樓底下那么熱鬧的跨年倒計時……他居然完全不感興趣？
池大少爺好半天才給回過神，還是呆呆地又祝福了一遍，“那……不管怎么樣……”
“慕司晨，新年快樂?！?/p>
“接下來，就是我們認識的第四年……”
“也挺長……”
含著笑意的聲音傳來，慕司晨甚至能夠想象出池澈此時的神情。
他的那雙眼睛……
這個時候，應當是很漂亮的顏色。
想到了這里……
詭異的，對跨年夜毫無興趣的慕司晨，竟然再次打開了窗簾！
本以為煙花早已經(jīng)落幕。
……
落入眼簾的居然是成千上萬的氣球！
數(shù)不盡的氣球，隨著倒計時，漂浮升上天空，同樣構成了從未想過的瑰麗場景！
跨年夜的這一天，沒看見池澈精心準備的煙花秀，卻意外看見了眼前的場景……
千萬種升騰的顏色里，跨年夜的這些氣球好似構成了一幅流動的畫卷，如夢如幻。
有那么一瞬間，慕司晨突然明白了這樣紀念日存在的意義。
時間從未永恒過，但是記憶可以。
*****
池富江手術后，按照王主任的交代，需要在醫(yī)院靜養(yǎng)一段時間。
池氏的代理董事長一職暫時由池澈負責。
董事會上，消息剛剛宣布出來，池越率先表達了不滿！
“我反對?！?/p>
池越身為池家的二少爺，明明坐在整張會議桌最角落的位置，因著此刻的駭人的氣勢，場內竟是完全沒有人膽敢忽視他的存在！
“在座的各位應當比我清楚，我的這位大哥……”
“并不適合執(zhí)掌池家。”
當初池澈國內大學肄業(yè)，池富江實在沒有辦法，干脆把池澈送去了國外。
沒想到……池澈竟是自己又給偷偷摸摸的自己跑了回來！
國外同樣也是肄業(yè)的水平。
以至于池澈手頭上的畢業(yè)證書，仍舊是高中畢業(yè)證……
集團里，估計隨便拉一個前臺都比池澈的學歷高。
這也就算了，從池澈回國到現(xiàn)在，幾乎！
每個月都在捅婁子！
池氏的法務部，已經(jīng)多次為池澈擦屁股……
這樣一個樣樣都拿不出手的人物，拿什么執(zhí)掌池家？
負責發(fā)放通知的韓國棟似乎已經(jīng)猜到可能會有人反對，開口解釋道：“這是池董的意思?！?/p>
“池董讓我告訴大家，前段時間，大少爺投資的《長安傳》為集團帶來7個億的收益?！?/p>
“這也是集團13年來，投資回報率最高的一個項目?！?/p>
池越依舊不滿，直接嘲諷：“韓叔，您說的這個項目，是大哥做的？還是慕助理做的？”
“慕助理也是大少爺?shù)娜??！表n國棟早就有所準備，接著說道：“聚賢納才，是優(yōu)秀管理者的表現(xiàn)?！?/p>
狗屁的優(yōu)秀管理者！
說白了，就是池澈這個蠢逼運氣好，還真的給他撿到了能派的上用場的！
池越不爽，看向自家大哥的眼神，此刻更像是淬了毒的刀子一般。
尖銳、狠毒。
池越又開口道：“韓叔?！?/p>
“我倒是有一個建議。”
敲了敲桌子，池越清脆的叩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開口道：“既然大哥要成為集團的代理董事長，總要做出點讓人信服的成績來?！?/p>
“城東的金茂匯……這么多年了?！?/p>
“前幾天的財報顯示，依舊不容樂觀，大哥若是真的有能力，區(qū)區(qū)一個商場而已……”
“到時候，就算是集團里還有其他人不滿意……大哥也能拿的出貨真價實的成績堵住對方的嘴?！?/p>
這話說的陰陽。
會議室內的所有人都聽得出來。
按照二少爺?shù)恼f法，《長安傳》7個億的營收，完全算不得數(shù)。
城東的金茂匯，曾經(jīng)是國內最早一批的大型商戶，早20年前，輝煌過。
但因為城市金融中心的轉移，城東這一塊，逐漸成為了被主流拋棄的邊緣位置。
留下來的也都是些老破小，再金碧輝煌的商場，也成為了如今的廢銅爛鐵。
財務報告上顯示，金茂匯已經(jīng)連續(xù)6年虧損，池氏的這些精英們，不是沒想過辦法，完全不奏效！
氣數(shù)已盡，再怎么努力，金茂匯這塊地，依舊日薄西山。
“大哥……”
“依我的想法，不如……你試試？”
這小子又在給我下套！
池澈果斷拒絕：“我……”
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池越直接接過話茬:
“大哥好魄力！”
“我就知道，區(qū)區(qū)金茂匯，自然難不倒大哥?！?/p>
“既如此，便讓我們拭目以待……”
一下子給架了上去！
池澈一時嘴笨，沒跟上這波節(jié)奏，反應過來的時候，會議室的這群人已經(jīng)在池越的授意下，給自己鼓掌了！
不是……
池越是不是有??？
哪只眼睛看見老子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