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止聿抱住她進去洗漱間,將人放在洗手臺上。
白熾光線從他眼尾穿過高挺的鼻尖,劃開一道分明的銀色,漆黑的眸在此刻漾動的淺漣好似湖面的波光粼粼,借著呼出的氣息染上溫度,他的眼神炙熱繾綣。
鹿鳶手撐在洗手臺,微微望后,與他對視含住幾分羞澀。
他手掌扣在她后背,低頭睨她,嗓音沙啞,“鳶鳶,大早上,不給我留活路?”
“我怎么就...”
她話陡然頓住,急忙撐住他的肩膀,口吃起來,“你你你...”
瞧出她的害怕,顧止聿虛抱她下,深嘆息,“洗漱完下樓吃早餐,不用等我?!?/p>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
鹿鳶探出腦袋,手扒拉著門框,眼睛滿是好奇,男人早上都惹不得嗎?
她也沒耽誤時間,快速洗完,有傭人送來衣服,一件青色長裙,綢緞面料貼在肌理很是舒服,她換好,走出房門,看到別墅里豪華的裝飾,震驚的張了張唇。
金色調(diào)長廊頭頂壁畫風(fēng)格古早,吊掛的水晶燈優(yōu)雅如蓮花張開,隨地可見博物館級別的珍藏品,尤其是有一面櫥柜,全是黃金。
鹿鳶呆愣站在那,渾身都被金錢的色澤給籠罩,她合上下巴,抬手抹下嘴角。
邊上的傭人看她這模樣,低頭憋笑。
“這..顧止聿這么有錢的嗎?”
雖說鹿家也算是豪門之一,但顧止聿的別墅可比鹿宅大了個幾倍不止。
傭人輕聲回復(fù):“鹿小姐,我們顧總可是全國首富,錢這種東西幾輩子都用不完?!?/p>
聞言,她眼睛騰的冒光,用不完給她啊,給她給她給她!
系統(tǒng)激動舉手:“我我我,加我一個。”
鹿鳶無情:“你滾!”
她現(xiàn)在的身份好歹也是個千金大小姐,掩嘴輕咳聲,“我就說嘛,我家止聿哥哥就是男人中的男人?!?/p>
傭人認同,“是的,顧總還是你男人?!?/p>
“嗯…”
這句給她整噎住,撓了撓頭,戀戀不舍的離開。
到餐桌,一桌子好吃的看的的她眼花,等餐品上齊,拿著叉子的鹿鳶湊過去對傭人小聲說:“我是餓,但不是明天就死,需要上這么多嗎?”
傭人笑道:“鹿小姐,你是我們總裁帶回來的第一個女人,廚師長不知道您的口味,只好各種都做了點,請您慢慢享用。”
說完,她退至旁邊。
不多時,收拾妥當?shù)念欀鬼矎臉巧舷聛怼?/p>
未系領(lǐng)帶的黑襯衫露出大片鎖骨,胸肌線隱隱露出,大長腿邁出的每一步都極具張力,這次與往日不同,他戴上金絲眼鏡,渾身貴氣中多了斯文敗類的恣意。
鹿鳶頭一回見這樣的他,臉上情緒很淡,可就是散發(fā)著高嶺之花的誘人感,讓人想把他冷漠偽裝狠狠撕開。
她著急灌了口水,“咳咳咳”
聽她咳嗽,本要走去她對面位置的顧止聿拐個彎,手覆在她背脊,輕輕拍動,“喝水都能嗆到,鳶鳶是準備哥哥親自喂?”
“我沒有。”
她掀眸,俏皮道:“這不是哥哥太帥,讓鳶鳶迷的喝水都喝不好了嘛。”
他笑,鏡片下那雙鳳眸溫柔幾分,“還得怪我了?”
“鳶鳶怎么敢怪哥哥?!?/p>
顧止聿指腹劃過她的唇瓣,意味不明道:“你敢的很?!?/p>
早上睡醒都嫌他吵,這嬌氣性格也不知道是誰養(yǎng)的。
他坐在對面的位置,進食慢條斯理,格外優(yōu)雅,鹿鳶也學(xué)起他,過了會就暴露本性,嘴里塞著吃的,眼睛已經(jīng)在直勾勾的盯著下一樣。
像貪吃的小貓,吃到好吃的圓潤的眼睛亮亮的,嚼巴的速度放快,生怕有人跟她搶食。
鹿鳶餓的不行,也不管什么形象,吃的差不多察覺對面的視線,她呆住,眼睫顫下,打了個飽嗝。
男人輕笑,“飽了?”
她尷尬的紅著臉,嗡聲應(yīng),“嗯?!?/p>
“主要昨晚沒怎么吃東西,平時我只喝小半碗粥的?!?/p>
只喝小半碗粥?
顧止聿聽著她的話,又不由看她邊上空的碟子上,想到她昨晚說的話,目光幽深起來劃過冷意,“你母親的事,我會找人安排?!?/p>
“不用!”
鹿鳶快速拒絕。
她擦干凈嘴巴,手乖巧的放在桌上,澄澈的狐貍眸水波輕漾,輕聲道:“我和哥哥在一起絕對不是圖你的權(quán)勢和利益,鳶鳶是真心實意喜歡哥哥?!?/p>
“能待在哥哥身邊,每天看著哥哥就很滿足了,不需要哥哥為鳶鳶操心其他的事?!?/p>
女孩著急辯解,局促蜷起手指,像是生怕他誤會她的愛意。
顧止聿看的心尖軟成一片,走過去,安撫的摸了摸她的后腦勺,“就當哥哥給你的禮物。”
“不用啦?!?/p>
她握住他的手,“媽媽的事鳶鳶想自己解決,哥哥答應(yīng)我,以后都不要再插手好嗎?”
她極力抗拒,眼神倔強,顧止聿沉默半晌,小姑娘心氣高,又敏感,還這么愛他,肯定是怕他心里會有什么誤會。
她真的,很愛他。
這樣小心翼翼的姿態(tài),他心疼的不行,“有搞不定的就聯(lián)系我助理?!?/p>
“嗯?!?/p>
她甜甜一笑,如釋重負般。
顧止聿抬起手,邊上立刻有傭人拿過平板,他塞進她手里,低聲,“家里的女主人的衣帽間都空著,最新季的衣服,飾品,包包這些,自己挑?!?/p>
鹿鳶看了眼平板上琳瑯滿目的商品,仰頭挑下眉梢,“哥哥這是準備金屋藏嬌?”
“錯了?!?/p>
“藏一只小鹿?!?/p>
他手撐在她的椅子上,另只在桌面,微俯身,就這樣將她圈在充滿木質(zhì)冷香的懷抱中。
她一抬眸,撞入宛如深井的黑眸,有魔力的吸引也有危險的禁忌,他一字一句誘著她,“一只住在名叫“顧止聿”森林里的小鹿。”
她歪頭眨巴眼,“那會是唯一一只嗎?”
“哥哥心里,會不會有其他小鹿呢?!?/p>
她的試探在他眼里就是不安,于是顧止聿強勢的堵住她的唇。
在凌亂的呼吸聲中,她鎖骨發(fā)顫,耳邊撩入喑啞的聲音,他說:“有你這只,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