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委屈了王爺,我這就去給王爺找一套新的?!?/p>
柳嵐昭唇角抽搐,立刻起身在屋中翻找。
她可不想輕易如了沈如舟的愿,正好前些日子將嫁妝都整理了一遍,院里庫房裝不下,留了幾套好瓷器在屋里。
只是用時方恨找不到,柳嵐昭翻來覆去半晌,才終于瞧見了放瓷具的匣子。
不由松了口氣,好險,差點就要和沈如舟吃一碗飯了。
柳嵐昭掀開沉重的匣子,里面除了瓷具,竟還多出了一個小木盒。
她對這個盒子毫無印象,左看右看了許久,見到上面有一處顧家的家紋。
拿錯了東西嗎?
柳嵐昭皺眉,盒子并未上鎖,柳嵐昭打開之后,一塊令牌從中掉出。
柳嵐昭蹙眉去撿,卻在看清楚令牌樣式的時候驟然僵硬在了原地。
不會錯的。
從柳嵐昭記事開始,這塊令牌就掛在柳國公的腰上。
柳嵐昭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月得月,唯獨這塊令牌,柳國公曾經(jīng)抱著她說,是他決不可離身之物,除非……有一日他亡故。
當(dāng)初沙場之上不見了柳國公的身影,連這塊令牌也一并不見,柳嵐昭想要為他立下衣冠冢,卻連合適之物都找不到。
為什么令牌會出現(xiàn)在印有顧臨的木盒之中,又為何會藏在自己的嫁妝匣子里面?
是看準(zhǔn)了自己不會去動,又或是……
柳嵐昭只覺得脊背發(fā)涼,一個荒唐至極的念頭從她心中升騰而起。
她也曾在顧臨的書房中,看到過與父親相關(guān)的物什。
父親的死無蹤跡,難道真與顧臨有關(guān)?
“夫人?”
不等柳嵐昭想出個所以然來,沈如舟懶散的聲音將柳嵐昭的神智喚回。
眼瞧著他想起身,柳嵐昭慌忙拿出一副白玉筷子與瓷碗折返。
長久不用的碗筷已經(jīng)積了灰,柳嵐昭豪邁地用衣袖將里面的塵灰擦了個干干凈凈,隨后擺在沈如舟的面前。
說擺有些牽強(qiáng),倒像是砸在他面前的。
沈如舟全程看到了柳嵐昭的清洗過程,唇角略有抽搐,一點動筷的念頭都不敢升起,矜貴地攏袖坐在旁邊。
“王爺方才不是還說餓了,怎么又不動筷了?”
柳嵐昭不管沈如舟,也猜他醉翁之意本不在酒,自顧自地先吃了起來。
“本王今日來,其實是問夫人討要回報的?!?/p>
被晾了半晌,沈如舟沒有絲毫不自在,反倒是像沒事人一般,自顧自地談起了目的:“本王近些日子幫了夫人,夫人是不是也該幫本王一個小忙?”
“幫了我?”
柳嵐昭停下手中筷子,狐疑看向沈如舟,她一手支起下巴,臉上頗為不解道:“王爺幫了我什么?”
“近來顧將軍在朝中日日受人掣肘,夫人覺得是何人所為?”
顧臨受人彈劾的事情,柳嵐昭確實有所耳聞。
也正因他成日里來去匆匆自顧不暇,來自己這里招嫌的次數(shù)都少了。
可到底不是柳嵐昭主動請求,平白無故欠下一個人情,她怎么肯?
“王爺……”
話剛剛開口,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吵嚷聲。
“姑爺,小姐正在用膳呢!”
“她自己一個人吃得倒是香,不知道全家都在吃糠咽菜嗎,我倒是要看看她的良心怎么能安?!”
顧臨怒氣沖沖的聲音自院中傳來,柳嵐昭側(cè)眸望向一旁的香爐,確已經(jīng)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只不過沈如舟還在這里,若是被發(fā)現(xiàn)了,自己便是有理也說不清楚!
她一顆心高高提起,屈指輕叩桌面有些焦慮地下了逐客令。
“王爺還不準(zhǔn)備走?”
“可真是難為本王了,如今屋外有武功高強(qiáng)的顧將軍看著,本王一個柔弱書生,可算是插翅也難飛??!”
柔弱?書生?
柳嵐昭心底哈了一聲,當(dāng)年被沈如舟砍下腦袋的世家,怕是聽了這話到閻王跟前都要喊冤!
屋外顧臨的聲音愈發(fā)大了:“讓開,分不清楚誰是主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