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賬本都拿不出嗎?!”
顧臨面露兇狠之色,用力將賬本擲在二房母女腳邊。
他到底在戰(zhàn)場的尸山血海里浸泡過,真動了肝火周身的肅殺氣駭?shù)亩磕概嫔珣K白如紙。
柳嵐昭站在顧臨身后,唇角得意地勾起。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找別人麻煩之前,也不看看自己的屁股是不是干凈的。
不過,只是如今這樣,難免會讓二房撒潑打滾之下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還需要將火燒得更旺一些才好。
柳嵐昭若有所思地將視線凝聚在顧阮搖晃的金釵上,在一旁煽風(fēng)點火道:“也不要難為二姨娘了,想來是最近妹妹正與秦公子議親,平日里要妝點自己,所以二姨娘便用那些銀兩給妹妹添置了行頭?!?/p>
“瞧瞧妹妹如今頭上的金釵,只怕也是其中之一吧?”
柳嵐昭故意嘆氣道:“當(dāng)真是可惜,若是妹妹肯賣了那根簪子,想來顧家也不至于整日都吃糠咽菜了?!?/p>
“柳嵐昭!”顧阮向來是炮仗性子,一點就炸:“你胡說八道什么,這個金釵不是買的,是從你的……”
“阮兒!”二夫人見她這般口無遮攔,嚇得臉都白了,匆匆打斷了她的話。
顧阮這才反應(yīng)過來說了什么,忙不迭捂住了嘴。
這就上鉤了,還真是蠢得厲害。
柳嵐昭險些笑出聲,趕忙接上了攻勢,明知故問道:“妹妹不提醒我還沒看出來,你頭上的釵子是我的東西?難不成是從我這里偷的?”
她神色轉(zhuǎn)冷,語氣也逐漸嚴厲起來:“偷了東西還敢大搖大擺地來我面前,想來這種事情沒少做。只怕不僅是我的東西,家里的庫房,還有三年間鋪子里面的收入,都被你們拿了吧?”
一件事情賴不掉,其余的事情更是百口莫辯。
偏生她們理虧,又不好多說。
顧阮倒是不覺理虧,還躍躍欲試地想要和柳嵐昭爭個高低,卻被二房拉了下來,生怕她口無遮攔,說多錯多。
二房恨的牙癢癢,忍不住狐疑地看向柳嵐昭,平日里她的性子向來溫順,怎么突然之間換了個人似的?
莫非先前都是裝的?
同樣有此疑惑的,還有顧臨。
不過柳嵐昭不給他思考的時間,語氣淡淡地施壓道:“家中有這樣的賊人,怎樣處理才好呢?”
“不如報官,還能給顧將軍落得一個家風(fēng)嚴明的名聲?”
報官?
二房心中冷笑,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還能驚動官府不成?
她連辯解都不曾,就等顧臨出聲為她說情。
疼愛她的顧老爺走得時間太長了,以至于二房都拎不清自己在家中有幾斤幾兩。
直到顧臨未置可否的沉默已經(jīng)持續(xù)許久,二房臉上胸有成竹的表情才終于有了裂痕。
“不……不能報官!”二房嚇得嘴唇都哆嗦:“家里的小事而已,怎么能報官呢?”
顧阮看不懂氛圍,還在鄙夷:“就是!整個顧家也只有你滿身銅臭氣,這樣把一點小事宣揚的人盡皆知!”
“怎么能是小事呢?”
柳嵐昭蹙起眉頭,語氣嚴肅道:“自小我父親便教我,不是自己的東西萬萬不可以碰,莫非是顧老爺生前沒有教阮妹妹不成?就算是庶女,也不該如此啊?!?/p>
顧阮因庶女身份常被人奚落,最受不了旁人以此攻擊。
她火氣上來,一把將頭上的釵子拔下,顧不得顧臨還在看著,便用力地砸在了柳嵐昭腳下。
“誰稀罕你的破簪子,你若是想要還給你就是了,娘,咱們走!”
雖沒腦子,但也確實解了如今的圍。
二房松口氣,準備趁顧臨未開口趕緊離開。
可柳嵐昭怎會讓她們輕易如愿?
“站住,事情還未解決,二姨娘若是心不虛,為何要先走呢?”
“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二房無計可施,只能再通過身份施壓:“哪里輪得到你一個小輩在這里對我多加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