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辰看她這樣,深吸了口氣,強忍住了自己的脾氣,“我不管你怎么想,你現(xiàn)在必須跟我回去?!?/p>
沈清虞淡淡的眸子看了過來,眼神清澈無比,她什么都沒說,又好像什么都說了。
看沈清虞不理會他,還拿這種眼神看他,楚凌辰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更生氣了,想要霸氣上手直接把她帶走,可他別說帶走沈清虞了,就連她的衣角都沒碰到過。
保鏢站在一旁再次傻眼,冷汗直冒。
少爺…莫不是精神出問題了?
為什么一直朝著空氣揮手?
楚凌辰看自己怎么都碰不到沈清虞也覺得邪門,對上她的‘視線’更覺得火大,他踢了一腳旁邊看戲的保鏢,“還愣著干嘛?把人帶走??!”
保鏢被踢的踉蹌了一下,很快就穩(wěn)住了身形,還沒等他上前,沈清虞的身影就逐漸遠(yuǎn)去了…
這一幕實在太過于詭異,不同于楚凌辰的想法,保鏢是真覺得那人不像是晚寧小姐。
沈清虞再次回到玄靈觀已經(jīng)是兩個小時后了,由于一味藥材長在懸崖邊上,她目前又不能視物,所以麻煩了點。
三正正在接待善士,剛一回頭就看到沈清虞回來了。
他快步走了過來,“師叔,你回來了?!?/p>
沈清虞點了點頭,“有人?”
三正回應(yīng),“來找您的?!?/p>
剛才他已經(jīng)把事情的原委都問清楚了。
不過他實在是學(xué)藝不精,只能算出個大概范圍。
給出來了也無濟于事,正發(fā)愁呢,還好他師叔回來了。
沈清虞沒說話,把藥材遞給了三正,吩咐他熬煎好,這才去見了人。
“哎喲,由心小道長,你可回來了?!睆埐苫ㄒ豢吹缴蚯逵莸纳碛熬涂觳阶吡诉^來,臉色布滿焦急。
“張嬸子?!鄙蚯逵萋犅曇袈牫隽耸巧较麓遄永锏娜恕?/p>
她的聲音如同一潭清水,直接撫平張采花內(nèi)心的焦急。
沒等她詢問,張采花就把來意說了,“嬸子這次來是想請你幫忙找一下我那丟失的婚戒…”
沈清虞聽了下來,了解了事情的經(jīng)過,原來她戴戒指的手腫了,就想脫下來放好,洗完澡后就把戒指放兜里想著等會放回柜子里。
誰知道這時隔壁鄰居找她有事,一打岔她也忘了這事等到睡覺時她才想起來這事,一翻衣兜,戒指卻是已經(jīng)不見了。
找了兩天都找不到,這才來找沈清虞。
張采花跟她丈夫很恩愛,婚戒是多年前買的,是他們的定情信物,不算大價錢,但也陪伴她多年,因為這事,她這兩天吃不好睡不好的。
雖然她丈夫一直安慰她沒事沒事,就當(dāng)破財消災(zāi)了,她也覺得愧疚無比。
“由心啊,你看這戒指還能找回來嗎?”
沈清虞眸光澄澈,問了戒指丟失的大概時間,又讓三正說了下張采花的面相,兩廂一結(jié)合,手指掐算一番后,道,“東南方,污穢之地?!?/p>
“東南方…”
張采花略一思索,然后一拍大腿,有種恍然的感覺,“哎喲,我怎么就沒有想到呢,那天晚上突然拉肚子,可是我家那口子把廁所給占了,沒法子,就去隔壁翠花家借用了一下?!?/p>
“你瞧我,竟然把那么大的事都忘了。”
“我這就回去找找。”
“等找到了,嬸子再來給祖師爺上香…”
說完就急匆匆地離去了。
三正剛把藥收拾好,剛回來就和急著離去的張采花打了一個照面。
看她急匆匆的背影,知道這事成了。
他笑著走了進來,“師叔,快給我說說,她的戒指丟哪了?”
沈清虞淡淡的看了這個比她大十歲的師侄一眼,然后道,“你先說說你算出了什么?”
三正撓了撓頭,臉上有些尷尬,“我…大概就知道在東南方…”
三正是個孤兒,不知道被誰放在道觀山下,閑云道長瞧見了就把孩子抱了回來,然后把孩子丟給了他的大徒弟寧遠(yuǎn)道長。
不過他實在沒什么慧根,讓他看書他腦瓜子嗡嗡的。
小時候他還有些想要長進的想法,自從沈清虞來了道觀,又展現(xiàn)出驚人的天賦之后,他就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了。
好在他的師父常年不在道觀,而他的師祖只有想起來時才讓他做做功課。
到后來,道觀由他的小師叔繼承,他師祖云游后他更是放飛了自我。
學(xué)什么學(xué),道觀里有他師叔一個人就夠了。
不是他吹,這天底下還沒有一個人是他小師叔的對手。
沈清虞沉默了片刻。
道,“你明日起,把書都背一遍?!?/p>
嗯?
三正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yīng)過來,眼里露出疑惑的神色。
沈清虞沒有重復(fù),只是定定地看著他。
三正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師叔,好像不是在開玩笑…
他的臉色有些慘白,他真的不是那塊料啊,讓他看書還不如殺了他……
“沒讓你多精通,普通的齋醮你總得會?!?/p>
“這不是有師叔你嗎…”三正小聲地嘟囔著。
“我今后可能不常待在道觀里,道觀還需要你看顧著…”
沈清虞難得的有耐心,把道理掰碎了給他細(xì)說。
三正聽著,心越發(fā)的涼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師叔沒有在跟他開玩笑。
“你要去哪?”
沈清虞沉默了片刻,“我也不知道?!?/p>
但她覺得她應(yīng)該到處走走,跟師父一樣。
還有一點是,老頭年歲大了,她得把他帶回來,不能讓他在外頭了。
“那我呢?”三正癟著嘴,委屈巴巴地問道。
“自然是留在觀里,接待善士。”
三正不滿,他不想當(dāng)空巢老人啊。
“觀里也沒幾個人回來,就村子里的人?!?/p>
“以后會有更多的人。”
“嗯?”三正不解,這山卡拉,什么人會特意跑來哦。
“這事之后再說,你明天開始修行?!?/p>
她一時半會兒還不會離開呢。
孟晚寧是在夜晚醒的,剛一睜眼,她只覺得渾身疼痛,入目的便是昏暗的燈光,不刺眼,也讓她看清了她所處的地方。
像是古代的建筑,房間里只有一個小衣柜,還有一張簡易的木床,也就是她躺著的這張,上面只鋪了一張草席,連褥子都沒墊。
思緒回籠,她記得她被人推下了山崖,所以自己這是被人救了?
也不知救自己的是何人,她得好好感謝人家才行,只不過現(xiàn)在的自己…
想到這里,孟晚寧的神色有些黯淡。
沈清虞就是這時候進來了,剛進來她就察覺到了里頭的人醒了。
四目相對,孟晚寧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神色驚詫。
“醒了?”
沈清虞也不知怎么面對這個同胞姐姐,她也沒怎么跟人相處過,還是自己的親人。
“你…”孟晚寧心里有了一個猜測。
“我們是雙胞胎,你是姐姐?!鄙蚯逵葜苯拥?。
孟晚寧有點震驚,又不是很震驚,畢竟她們的臉足以說明一切。
那一天,爸爸媽媽把一個女孩子帶了回來,柔聲的和她說那是他們的親生女兒,是她的妹妹,希望他們好好相處。
突如其來,毫無預(yù)兆,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然后她那位妹妹就走到她跟前,朝她甜甜一笑,說,“終于見到姐姐了呢,柔兒希望以后能跟姐姐好好相處呢。”
孟晚寧呆滯的神情被她的笑容化開了,她心想,這個妹妹好可愛啊。
爸爸媽媽跟她解釋了事情的經(jīng)過,看著那份親子鑒定的報告,她一時之間有些迷茫。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被趕走時,她聽到了這么一句。
“晚寧,雖然你不是我們的親生孩子,但我們還是會把你當(dāng)成親生孩子一般,以前怎么樣,之后還是會怎么樣,只不過你多了個妹妹,爸爸媽媽希望你們能好好相處。”
這事就這么蓋棺定論了,孟晚寧不是孟家的孩子,但孟家并沒有趕走她。
這也讓她松了一口氣。
那天晚上她徹夜未眠,整個人蜷縮在床的一角里。
回想起以前的種種,才發(fā)覺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都被她忽略了,
或者說自己壓根就沒往那方面想。
比如自己和孟家人確實不怎么像,以前她還安慰自己說不定遺傳了哪位長輩,沒想到自己壓根就不是孟家人。
再比如,媽媽是O型血,而她是AB型血。
到如今,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釋。
她不是沒有想過自己真正的親人是什么樣子,也想過有朝一日,能跟自己的親人見一面。
可她還沒來得及…
因為她那位‘乖巧’的妹妹表面上姐姐長姐姐短地叫她,只有她們自己時卻暴露了,她對她惡語相向,罵她是個鳩占鵲巢的假貨。
一起去參加晚會時,孟雨柔在她那些朋友面前說了一段似是而非的話。
然后自己是假千金事傳了出去,連帶著還有自己欺負(fù)孟雨柔的事,不少以前的好友都來問她這事是不是真的。
這事還在網(wǎng)上傳開了,還有不少人罵她,說她白眼狼,孟家把她養(yǎng)了這么大,找回親生女兒后還好心好意讓她繼續(xù)留在孟家,可是她還不知足,竟然欺負(fù)人家真千金。
哥哥得知此事狠狠地斥責(zé)了她。
再后來,凌辰哥哥也站到了孟雨柔那一邊。
她覺得很委屈,明明自己什么都沒有做,為什么會這樣…
而自己之所以出現(xiàn)在這里是因為孟雨柔說知道她的親人在哪里,如果她答應(yīng)她來這里,她就告訴她。
她來了,也被推下了山崖,再次醒來,就是現(xiàn)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