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寧沒想到妹妹早就知道了,倒是讓她松了一口氣,不然她還不知該怎么開口呢。
“不用難過。”沈清虞干巴巴地安慰了一句。
孟晚寧突然笑了,看著妹妹的樣子只覺得可愛的緊。
“他們說的不是真的,我沒做過那些事?!?/p>
沒頭沒尾的話,沈清虞卻聽懂了。
她認(rèn)真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知道?!?/p>
孟晚寧眨了眨眼,忍不住紅了眼眶。
“阿虞…”
自動補(bǔ)齊了她的話,‘我相信你?!?/p>
沈清虞還是不太適應(yīng)跟人煽情,但也懂事的沒有破壞氣氛。
孟晚寧訴說著她這段時間的委屈。
沈清虞安靜地聽著,偶爾遞上一塊手帕,或是輕拍孟晚寧的手背以示安慰。
三正不知何時離開了這里,窗外偶爾有小動物窸窸窣窣的走動聲,微風(fēng)徐來。
孟晚寧每說一句,她便回一句。
“我知道。”
沈清虞的聲音很輕,語氣卻很堅(jiān)定。
“姐姐聽過羊群效應(yīng)嗎?”
羊群效應(yīng)這一概念源于羊群的習(xí)性。[1]
羊群往往盲目且散亂,一旦頭羊行動,其他羊便會不假思索地跟隨。
人類社會中的很多行為與之類似,故而被稱為 “羊群效應(yīng)”。
雖然那些網(wǎng)友說的有鼻子有眼,但哪一個有事實(shí)依據(jù)。
他們有的根本不在意事實(shí)真相,只想看熱鬧,有的唯恐天下不亂,有的別人說什么信什么,恨不能親自上陣,當(dāng)個正義使者。
沈清虞不愛上網(wǎng),不然就會知道,有一個詞叫做網(wǎng)暴。
孟晚寧懵了,她還以為妹妹會用什么非科學(xué)來跟她講解。
隨即笑了。
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復(fù)下來,“謝謝你,阿虞?!?/p>
她甚至在想,被孟雨柔推下山崖好像也沒什么壞處。
孟晚寧繼續(xù)道:“其實(shí),這段時間我也想了很多。”
“謠言止于智者,但我更明白,真正的力量來自于自己的內(nèi)心……
我若不強(qiáng)大,如何能讓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不攻自破?”
是她不強(qiáng)大,沒辦法替自己自證…
還有就是,她仍舊對孟家留有一絲幻想,孟雨柔把她推下山崖的事不清楚他們知不知情,不過就算知道,恐怕也會站在她那一邊。
沈清虞聞言,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輕輕地挽過她的長發(fā),“姐姐,不要陷入自證陷阱,你沒錯。
他們說你有錯,應(yīng)該他們拿出證據(jù)證明你有錯才行,
而不是污蔑你,讓你證明自己沒錯?!?/p>
“你很好。”沈清虞道。
孟晚寧對上她的視線,自動補(bǔ)齊她的話。
‘在我眼里,姐姐就是最好的?!?/p>
孟晚寧眨了眨眼,忍不住激動,她有那么好嗎?
她低下頭。
可是她好像什么也不會,上學(xué)做什么都沒有到最拔尖的地步…
不過沈清虞的話讓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心里的郁氣拔根而起。
至于孟家,既然他們不想要她,那就各回各位吧。
孟雨柔把她推下山崖,也算用她的命抵養(yǎng)育之恩了。
不過孟家這事還是得回去解決一下,她的戶口還在那呢。
這事她打算自己處理,就不勞煩妹妹了,至于沈家,她雖然好奇自己為什么會被抱錯,家里又是什么情況但也沒打算問,因?yàn)槟菚颐妹玫膫獭?/p>
她可沒忘了三正之前說的那一番話。
光是想想,她就心痛不已,哪里舍得再次讓妹妹回憶。
——
下午,沈清虞上山砍竹子,打算再弄一張竹床。
孟晚寧也想跟著,沈清虞拗不過,只好讓她跟著上了山。
也沒去多遠(yuǎn)的地方,竹子山里頭多的是,不過山里蚊蟲多,她還是給她一張驅(qū)蟲符。
孟晚寧拿在手里把玩,好奇不已,真的有符紙能夠驅(qū)蟲嗎?
沈清虞的回答是,自然是有的,符紙符文本身具有靈力,再加上她用驅(qū)蟲藥汁繪畫,效果百倍。
她敢說,佩戴這個符紙,百米之內(nèi),無蚊蟲。
當(dāng)然,后面自吹自擂的話,她沒說。
“師叔,有人找你?!?/p>
三正風(fēng)塵仆仆地跑了過來,看到她們在捆竹子,也跟著幫忙了起來。
先是把竹子堆了起來,再用竹篾把竹子捆了起來,他接過的是孟晚寧手中的活。
這活孟晚寧沒干過,綁也綁不緊,他只好重新拆開來綁過。
“師叔,你跟阿寧先回去吧,我等會兒把竹子背下山就好了。”
早上的聊天,三正跟孟晚寧已經(jīng)混熟了,稱呼也親近了些,他待她跟小妹妹差不多。
他是知道她們來做什么的,本也想跟著過來,不過沈清虞說下午會有人過來,讓他等著,到時候通知她。
沈清虞的眼睛還沒好,不能看清卦象,不然也不會只知道是下午,不清楚具體時間。
聞言,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
孟晚寧就有些猶豫了,這些竹子是給她打竹床的,她想跟著幫忙,可是她又很好奇三正口中說的那些光怪陸離的事。
三正看出小姑娘的心思,直接擺了擺手,“阿寧你也下去吧,這里我一個人就可以?!?/p>
最終,孟晚寧還是跟著沈清虞一起回了道觀。
來人是張采花,她手里挎了個籃子,身旁還有一位面生的女子。
看到沈清虞,她親熱得迎了過來,“由心啊,可多虧了你了,不然再晚一點(diǎn)那戒指就被沖走了?!?/p>
她去鄰居家的廁所找了一遍,最后發(fā)現(xiàn)戒指卡在了馬桶那里,一般沒仔細(xì)看還真找不到。
也就是鄰居家沒人,不然有人用了馬桶,一沖可不就找不到了。
“找到就好?!鄙蚯逵菪α诵?。
張采花也連連點(diǎn)頭,“真是祖師爺保佑,我去給祖師爺上炷香?!?/p>
“還有這青菜,是我在菜地里掐的,嫩著呢,你讓三正道長炒給你吃?!?/p>
說話間,張采花也注意到了沈清虞身旁的人,不過也沒多想,只當(dāng)是香客。
回到道觀的時候,孟晚寧怕自己臉上的疤嚇到了人,于是找了個口罩戴上。
按理說道觀里是沒有口罩的,但之前特殊時期,三正囤了不少,她就拿來用了。
沈清虞并沒有拒絕她拿過來的青菜。
張采花說完自己的事,這才想起了什么來。
她一拍腦門,有些懊惱,“哎喲,你看我,光顧著自己倒是把這妹子的事給忘了?!?/p>
一旁的陳妹兒面色訕訕,忘了也沒事,她也不是很著急。
“由心啊,這是俺娘家妹子,這次也是遇到事了,具體的讓她自己跟你說說,我先給祖師爺上香去?!?/p>
說著,她信信步地往正殿里走去。
徒留陳妹兒站在原地,她尷尬地笑了笑,然后組織語言。
來的路上已經(jīng)聽張采花說過由心道長年紀(jì)小,不過沒想到那么小,看著才十五六歲吧。
心里多是好奇,卻也沒有冒犯,想到自己那侄子,她又憂心忡忡,“由心道長,是這樣的,我主要是為我那侄子來的,他從他外婆家回來后好像有些不對勁…”
“怎么個不對勁?”
“他剛開始是對著空氣傻笑,自己自言自語,這幾天卻是時不時就哭,怎么哄都不行,連飯也不吃了?!?/p>
“帶去醫(yī)院也沒查出什么問題,我媽就想著孩子可能是撞邪了,聽說玄靈觀的祖師爺很靈,所以來看看?!闭f到這里她又覺得有些不妥,又補(bǔ)充了一句,“不是因?yàn)橛龅绞铝瞬艁恚恰?/p>
越想解釋越解釋不清,陳妹兒都快急哭了。
沈清虞卻沒計較,她輕點(diǎn)下巴,“我跟你走一趟吧,孩子應(yīng)該是中邪了。”
她能察覺到陳妹兒身上有陰氣,但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