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盈驀然想到在招待所親近,俏臉不禁微微泛紅,不禁嬌嗔地白了他一眼。
當(dāng)天傍晚,兩人還去飯店接待了一些老鄰居,這回林家五人一個也沒有出席。
這回宴請就比較正常了,紛紛對和徐易夸起了鐘離盈,并給他們送上了新婚小禮物。
鐘離盈收到了一對大紅色枕巾,一條圍巾,兩個搪瓷水杯,一個保溫杯等,都是他們用得著的東西。
他們知道徐易與鐘離盈打算回部隊才擺酒,所以提前把禮物送他們了。
看到一群鄰居這般友愛,鐘離盈難得感動得紅了眼圈。
火車票訂在次日一大早七點過,當(dāng)晚,鐘離盈又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住上最后一個晚上。
因為明天要出門,鐘離盈當(dāng)天夜里,便在空間用面粉做了二十余個酸菜餅與韭菜雞蛋餅,韭菜盒子,這是準(zhǔn)備出門路上的口糧。
次日一大早,天色才蒙蒙亮,鐘離盈把鑰匙交給隔壁的周梅,托她幫忙交回后勤部,背著一個大大的行李,揮揮手離開了宿舍。
走出宿舍,她緊了緊身上的外套,晚春三月的早上依然帶著滲人的寒意,把人凍得瑟瑟發(fā)抖。
徐易早候在宿舍外面了,他依然穿著筆挺的軍裝,身上一個包裹用繩子打包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塊,就像在部隊里一樣。
看到鐘離盈出門,他自然而然地接過了鐘離盈的行李,把自己的軍大衣披在她身上,又看了看她另一個手中的兩個鋁制大飯盒。
鐘離盈順手遞給了他,笑盈盈道:“準(zhǔn)備路上吃的,到時熱一熱就能吃?!?/p>
“行,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兩人坐上徐易戰(zhàn)友的小轎車,在七點前趕到了火車站。
徐易利用自己的權(quán)利買了兩張臥鋪票,提著一大一小兩個行李袋,護著鐘離盈去了臥鋪車間。
七十年代的火車非常擁擠,幸虧他們在臥鋪車廂,旅客相對較少。
兩人來得早,找到自己座位時,車廂中還沒有幾個人。
兩人的座位剛好在相對著兩個上鋪,徐易抱歉地笑道:“抱歉,沒買到下鋪的票?!?/p>
“抱歉什么,已經(jīng)很好了,這里可比硬座舒服多了。”
鐘離盈輕聲安慰道:“放心,我今年才二十,腿腳還算利索,爬上爬下沒問題?!?/p>
她從背包中取出一本書一支筆和本子,打算路上解悶,便爬到上鋪靠著了。
徐易把一大一小兩個行李袋放好,飯盒放到了她的位置上,又取出軍用水壺去打了一壺開水回來,交待她放在被窩中暖和著。
鐘離盈暗自勾唇笑了笑,還挺體貼細心的,想來以后的日子應(yīng)該不會太難過。
這一路上,下鋪與相鄰幾個旅客都是文明人,很有素質(zhì),鐘離盈想象中的極品沒遇到,旅客們不是安安靜靜地躺在自己的位置上,就是三三兩兩湊在一起低聲聊天。
鐘離盈與徐易下鋪的旅客,便是兩位文質(zhì)彬彬的中年男女,并且其中一個似乎還是吃貨。
鐘離盈帶了二十多個餅,蔥油餅,酸菜餅和韭菜盒子,徐易也準(zhǔn)備了水煮雞蛋和桔子,一路上兩人吃得很不錯。
鐘離盈舍得放油,蔥油瓶與酸菜餅煎得兩面焦黃,用玻璃瓶裝上開水在餅上翻滾加熱一會,那香味不停地往別人鼻子里鉆。
對面下鋪的陳大姐見兩人吃得香,便掏出了兩個蘋果笑道:“小同志,我用兩個蘋果換你幾塊餅行不?我們帶的干糧不夠,看你們吃得挺香的。”
蘋果在這個年代比較貴,兩個蘋果差不多一斤,要一塊五六毛。
鐘離盈本來也不是小氣人,聞言便笑著遞了兩塊餅過去:“蘋果就不用了,兩塊餅不值什么,你們嘗嘗?!?/p>
“那你也吃個蘋果!”陳大姐死活塞了一個蘋果到她手里,然后給對面下鋪分了一塊餅。
原來兩人是一對,鐘離盈悄悄打量了一番,兩人都是斯斯文文的中年男女,看起來挺般配。
有了這一餅之緣,陳大姐便拉著她的手聊天,看到她床邊放著的數(shù)學(xué)叢書,不禁驚訝。
“你怎么看這個?你也喜歡數(shù)學(xué)?”
鐘離盈聞言低頭看了看:“還好吧?路上無聊,看書打發(fā)時間?!?/p>
主要是路上看小說,她喜歡看的小說可能會犯忌諱,不犯忌諱的小說不想看,看小人書有點幼稚,看數(shù)學(xué)叢書吧,等于提前三四年高考復(fù)習(xí)了。
陳大姐的同伴中年男人聞言從書本中抬眸看了她一眼,忽然從書中取出一張紙來:“你看看這道題能做出來嗎?”
鐘離盈聞言不禁愣了下,接過紙張笑了笑:“我試下!”
她看了看題目 ,微微思索了一會,便松了口氣。
雖說她理科一般般,但上輩子高中還是苦刷過幾年題的,這道題雖然有點超綱,但都在高中的范圍內(nèi)。
只是換了個名稱說法,其實是差不多的題 。
她寫寫劃劃,花了幾分鐘,終于把解題思路寫了出來,一邊苦笑道:“可能是我太笨了,一道題還花了這么長時間?!?/p>
“你高中畢業(yè)吧?能解出這道題,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p>
陳大姐接過解題思路看了一會,確定是對的,便遞給了同伴。
中年男人低頭看了看解題思路,又抬頭打量了他們一番。
“你們是夫妻?隨軍去部隊嗎?”
“對,我跟他是新婚夫妻,結(jié)婚了,他有隨軍的資格,我便跟著去了?!?/p>
鐘離盈說著羞澀地看了徐易一眼。
中年男人聞言便與徐易聊了一會,居然相見恨晚,交談甚歡,最 雙方交換了名字與地址。
火車行走了一天一夜,便到了西南邊陲小城。
小站只停留十五分鐘,徐易取下兩個行李袋,叮囑鐘離盈緊跟著他一起下了火車。
小站的旅客不多,簡陋的站臺上站著一個穿著軍裝的小戰(zhàn)友,看到徐易與鐘離盈,便飛快地敬禮。
徐易回敬了一個禮,便把行李遞給了他,一邊拉過身后的鐘離盈:“這是鐘盈,叫她嫂子好了,這是陳虎,我的戰(zhàn)友。”
“嫂子好!”陳虎馬上放下行李又敬了一個禮,心想徐團就是有能耐,回家一趟便找了一個小姑娘,長得還賊漂亮。
鐘離盈羞澀地對他笑了笑。
陳虎是徐團的勤務(wù)兵,開著一輛吉普車過來的,他提著兩個行李袋飛快地走在前面,徐易則帶著鐘離盈一起出了小車站。
小車站的旅客不多,出了車站后,徐易看了看車站外面的小飯館,又看了看鐘離盈:“阿盈,餓了沒有?要先吃點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