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喬從指縫間迅速瞄了一眼關朔,暗暗調整了一下呼吸。
當手指即將觸碰到車把手的一剎那,轉過身拔腿就跑。
這要是上車,還指不定怎么回事呢,他又不是傻子。
關朔嘴角一抽,深呼一口氣:“跑吧…跑的掉嗎…”
黎喬一口氣跑出幾里地遠,回頭望了望空無一人的街道,才氣喘吁吁地停下來。
他脫了力般一屁股栽在地上。
都能想象得到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模樣,滿臉滿身泥污,有家不能回,這不就活脫脫一個流浪漢嗎?
他是三毛流浪記,他是霧都孤兒,他是悲慘世界!
媽的簡直慘絕人寰,黎喬在心里暗暗恨忖,他就是沒有記性,他上幾次這么慘的時候也是因為談這個老破戀愛,也是因為同一個人。
談一次扒一層皮,談一次扒一層皮。
以后誰再跟他提愛情他就有多遠躲多遠,什么情情愛愛的,都是賤骨頭作祟燒的慌。
黎喬氣還沒喘勻,離老遠就看到他那小白寶馬絕塵而來。
“FK Fk …”黎喬暗罵幾聲,這才猛然想起關朔能查他定位。
這個該死的手機啊,都把他害成什么樣了,到現(xiàn)在還不放過他。
黎喬迅速掃了一眼四周,把手機隨便一丟,然后猛地從地上竄起來,朝著某個柵欄門方向奔去,踩著柵欄往上爬。
愛情誠可貴,臉皮價更高,若要論性命,兩樣皆可拋。
剛才的末路狂奔已經(jīng)耗費了他相當大的力氣,這會兒手腳當然也不是那么利索。
回想他上學那時候可沒少爬墻翻溝的,看來是他老了,身子骨都不靈活了。
關朔1米89的個頭,相當輕松地就把黎喬從柵欄中間位置薅了下來。
絕望,什么叫絕望!
時間回溯到一年前……
那時候的關朔真是感到萬分困惑,自己好歹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怎么就和黎喬這樣的家伙,莫名其妙地攪和在了一起。
說起黎喬,性格懶散也就罷了,
還總是蠻橫無理頤指氣使,簡直讓人頭疼。
提及他的容貌,著實是令人瞠目結舌。
那一對肥厚夸張的嘴唇,配上臃腫不堪的三角眼,已然足夠引人注目。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還偏愛在臉上涂抹些色彩斑斕的燃料
整個人顯得既邋遢又不修邊幅,著實讓人難以恭維。
每當有人好奇地問起,黎喬倒是理直氣壯,聲調瞬間提高八度:“我們焦土的人都這樣,這可是能驅蚊的秘籍!”
神一樣的驅蚊秘籍,大概是想靠那張“驚世駭俗”的大花臉,把蚊子們嚇得集體“罷工”吧!
黎喬單手懶洋洋地搭在腰側,斜挑著眼角睨向關朔:“你小子不定又在心里編排我什么呢?!?/p>
“沒有?!标P朔不理他,眼睛又直勾勾地盯回電腦屏幕上的那塊祖母綠大寶石。
這寶石據(jù)說是關家祖上的傳家寶貝,光天化日之下,竟就這么離奇地失蹤了,實在令人費解。
關父好說歹說,終于將這位厲害的黑客黎喬請到了家中。
關朔就算心里再不情愿,也只得按關父說的忍著!
畢竟眼下正是緊要關頭,能不能找回那塊祖母綠寶石,還全得靠黎喬出力幫忙。
“查到什么了嗎”關朔抒展了一下僵直的后背,讓他這個1米89的大個子整日窩在這小破電腦椅里實屬酷刑。
黎喬把小餅干塞進嘴里:“沒有?!?/p>
關朔揉揉眉心,更覺得這人像江湖騙子:“沒有?三個月了黎喬,一點進展也沒有,你說你是不是來騙吃騙喝的?”
黎喬毫無慚愧可言,甚至理直氣壯:“你要點臉吧,你們家那石頭被人偷了,我一個搞電腦的能查到嘛?”
關朔盯著那人囂張跋扈的臉,眼角直跳,說話也是渾沒好氣:“那你怎么有臉來的?”
黎喬擠著那僅剩一條縫的三角眼嘿嘿一笑,恬不知恥道:“待遇好!”
關朔滿心憤懣,不愿再多說"到底是誰不要臉"這個話題。
他甚至懷疑整個焦土城的人是否都如黎喬般渾不吝。
左晨赫煩躁地伸手搓了搓臉:“大半夜擔著頭禿的風險,還要聽你們兩個嘰嘰喳喳,煩死了!”
又單手支起下巴,滿目憧憬說“如果洛洛在就好了,至少還能賞目?!?/p>
關朔冷冷地瞥了左晨赫一眼。
左晨赫突地打了個寒顫。
一直沉默不語的雯雯突然插嘴:“你不要老惦記大嫂?!?/p>
“別胡說?!标P朔擰起眉頭,心頭暗生抵觸。
他與白洛銘說起來也算是竹木郎馬。
兩個人無論是家庭背景還是長相,都非常登對。
再加上他們曾經(jīng)關系好到同吃同住過一段時間,謠言很快就在周圍傳開了,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消停。
“哎,你看你那樣子,洛洛要是知道了,說不定得多傷心呢?!?/p>
左晨赫那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實在叫他有些惱火。
“趕緊干活,你們當這是風月會館呢?”
黎喬那頤指氣使的聲音,更是直戳關朔那根緊繃的神經(jīng)。
他煩道“閉嘴!”
??“你閉嘴”
??“你閉嘴”
??“你閉”
??“你閉”
辦公室內(nèi)一片哀嚎,新的戰(zhàn)役號角已經(jīng)吹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