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遲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把很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他甚至沒有發(fā)覺自己身上發(fā)生了遺忘這件事。
“喲,你剛剛不是很狂嗎?現在嚇破膽流鼻血了?”司徒云涵見眼前比自己瘦小一圈的少年神情漠然,一副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的模樣,惱羞成怒的伸手推了陌遲一把。
陌遲這才又看了對方一眼,他下意識想反手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直接抽的騰空轉圈,但終究他還是沒那么做。
畢竟,在他十八歲的外表下,可是有著二十二歲的成熟靈魂。
成年人,要懂得力量該用在什么地方。
反正司徒云涵早晚會死,他現在得留著體力去找陌歸那小子雇的演員,趕在自己的父親陌熔薪來之前,把‘腎虧’的萬惡之源給解決掉。
身隨心動,陌遲轉身就要走,這鼻血來勢洶涌,至今沒止住,他又低頭擦了擦。
對方見陌遲這么囂張,直接氣炸了,“拽什么拽,沒爹沒媽的小白鼠,孤兒!”
陌遲揪了一點紙巾塞在鼻孔。
當年,他的媽媽可是為了保護他,死在了非法組織的手下,所以這話陌遲沒法忍。
他握緊拳頭轉身就沖著對方的門面而去,一拳將對方打出老遠。
“跟你爹說話注意點,不孝子。”陌遲冷著臉,狼眼蒙上的陰翳讓他整個清秀的小臉看起來野性十足。
“草,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敢打我!”司徒云涵說話已經帶著哭腔,看著身后嚇了一跳嘍啰們吼道:“看你媽呢?給我上??!”
聽到自己的老大這么講,站在原地的人才如夢初醒。
剛剛這一拳,真的是一個小孩能打出力道?都說實驗體是怪物,他們上了,會不會…
但司徒家的少爺不是他們能忤逆的,三人相視,只能無奈揮著拳頭上前。
“冷少,您才清醒過來,醫(yī)生說過發(fā)病之后要靜養(yǎng),我已經和泰坦英雄的主辦方說了您不會出席,還請您跟我回公館…”
不遠處,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的斯文男人和孫子一樣追在另一個男人身后,近乎哀求著說道。
男人就像聽不見一樣,劍眉緊皺朝著展會的出口急匆匆的去,卻在目光掃過清冷的服務區(qū)時,猛地停下了腳步。
他站在原地看了許久,才開口:“駱云飛你留在原地,給鴆冰夜發(fā)消息,兩件事?!?/p>
“第一,打斷司徒云涵和他這群嘍啰的腿,第二,給我查陌家二少爺最近的動向?!?/p>
“我給你們十分鐘?!?/p>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朝著陌遲去了。
陌遲此刻挺興奮的,不得不說,十八歲的身體就是和二十二的不一樣。
既然已經打了一拳,那就索性當做收拾陌歸前的熱身吧,他見三個沙袋朝自己來了,露出了痞笑。
然而,就在這時,有人突然橫在了他們之間。
戴著藏藍圍巾,身穿黑色呢子大衣的高大身影擋住了陌遲的視線。
是誰這么沒眼力價,打擾爸爸教訓兒子?
陌遲收了腳步,面色不悅的狼眼上抬,掠過對方的窄腰,寬肩,然后是棱角分明的下顎線,以及嘴角直平的薄唇,直若懸膽的鼻梁,最終和他劍眉下的丹鳳眼對上了目光。
對方散發(fā)出松香和令人生寒的氣味。
長得帥就能為所欲為?
陌遲可不吃這套,開口想讓他閃遠點,免得那張俊臉打起來被誤傷。
可他還沒說話,男人身后就響起了罵聲:“臥槽,哪來的狗玩意!滾?。 ?/p>
男人聞聲,轉身。
他面色驟然冷凝,那雙鳳眼中的暖意被如寒潭的黑色吞噬,落在司徒云涵身上時,像刺骨的冰錐,刺的四人皆是心驚肉跳。
“冷…”司徒云涵腿一下就軟了,那個全華國都不敢得罪的冷家,他們的大少爺此刻不是應該作為玩家代表在游戲展臺等待發(fā)言嗎?
還有他剛剛是不是罵冷大少是狗玩意?
“我,我我我…”司徒云涵瘋狂的抽起自己嘴巴。
他現在只想爬,趕緊爬,快點爬,化作光速爬出冷自知殺人的視線。
【像狗一樣給我,滾!】冷自知垂眸,眼底是毫無遮攔的殺意,他無聲的用唇語說。
“好,這就滾,像狗一樣!”司徒云涵實現了自己的愿望,和三個早就嚇腿軟的嘍啰,四個人手腳并用,朝著人群爬去。
陌遲被這高大的身影擋著,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只看見在男人回頭之后,那四個沒教養(yǎng)的東西“咻咻咻”的爬遠了。
尤其司徒云涵,他今天穿了個咖啡色的大衣,爬動時,竟然與南方大蟑螂極其相似!
“噫!”陌遲把自己給想惡心了,既然架沒得打了,他轉身就要離開,完全沒發(fā)現落在自己身上,那滿是占有欲望的目光。
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扯住了他,陌遲整個人被按到了角落兩個飲料販賣機之間,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唯一的出口,男人的那張臉貼近,陌遲抬頭,剛好對上他的視線。
外面是紛雜的人潮聲,而這小小的空間中,時間仿佛靜止了。
“好不容易重逢,你要去哪?”空氣中浮動著冷香,男人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上挑。
他被迫與之對視,看到了對方眼中映著自己的面容,宛若看到了獵手眼中的獵物,他不知道這人究竟是誰,為什么認識自己,但就好像是本能,陌遲被他低沉磁性的聲音吸引,在男人喊出他名字時,瞬間雙腿軟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回過神,細眉緊蹙的扭頭甩開了男人的手,“你他媽誰?。繚L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