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悅將人扶著回到了病房內(nèi),眼看著林辰坐在床上,但臉色卻并沒有什么太大差異,她隱約也意識到了什么。
畢竟,林辰怎么會知道自己在秦堯的辦公室里?
她皺了皺眉,坐在椅子上沉默的盯著林辰,看起來似乎有些生氣了。
林辰裝作虛弱的模樣咳了咳,卻發(fā)現(xiàn)對方并沒有要來安撫自己的意思,這才試探性的開口。
“悅悅,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惹你不高興了?剛剛我確實不舒服,沒想到會打擾你們……”
“阿辰,我沒有別的意思,你身體不好我也很擔(dān)心你,但我不希望你用自己的身體作為籌碼,這樣只會讓我很累?!?/p>
最近不論是生活,還是工作上的壓力都讓唐悅心煩意亂,所以她說話的語氣多少也有些不耐。
林辰眼眶泛紅,沒想到她會忽然和自己這樣說話。
“我只是……”
不等對方的話說完,唐悅就直接打斷:“最近我工作上比較忙,可能沒辦法經(jīng)常來看你,但我給你請了很專業(yè)的護(hù)工,會照顧好你的日常生活,有時間我再來看你?!?/p>
她說著,直接起身向外走去,不再理會身后人的呼喚。
“悅悅,悅悅你別走!”林辰還想去追,站起身卻覺得一陣頭暈?zāi)垦?,險些摔在地上。
再抬眸時,唐悅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
病房內(nèi)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孤孤單單。
而這一切,全部都怪秦堯!
林辰捏緊拳頭,惱火的將水杯狠狠摔在地上,破碎的玻璃割破了他的腳踝,他卻絲毫感受不到疼。
“秦堯!”他壓著怒火,喊出了秦堯的名字,但心里卻帶著深深的無奈。
如果他的身體沒問題的話,也不需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將人留下。
看來,還需要抓緊時間找到神醫(yī)才行。
秦堯在病房門口,默默將一切盡收耳中。
他微不可見的勾唇,似乎心情不錯。
看著孩子自己女兒的兇手過的不好,才是對自己的慰藉。
接下來的幾天,唐悅都很少回來醫(yī)院,盡管林辰主動打電話訴說自己的思念,但她依舊不為所動。
不僅是因為唐悅很累,主要是最近工作耽誤了很多,是真的比較忙,脫不開身。
如果連唐氏都不管了的話,以后連請神醫(yī)的錢都付不起。
正好也可以趁著這個時候,她自己冷靜冷靜,日子當(dāng)然不能再繼續(xù)過下去了。
當(dāng)然,林辰那邊有護(hù)工守著,唐悅很放心。
不過,林辰卻將這所有的錯都記在了秦堯的頭上。
秦堯身為他的主治醫(yī)生,兩人每天都避免不了見面,就連輸液也是他親自動手。
一開始林辰只是不甘心的盯著秦堯,卻沒有什么過激的舉動。
但今天,秦堯發(fā)現(xiàn),他似乎有什么不同了。
秦堯照常拿著輸液針來到他身邊,打算換藥輸液。
林辰伸出手,默默地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針,忽然開了口:“秦醫(yī)生,你的能力既然這么厲害,為什么我在醫(yī)院住了這么久一點(diǎn)都沒有好轉(zhuǎn)?”
“到底是你能力不行,還是你故意公報私仇呢?”
他的話中明顯帶著冷意,更像是在故意的譏諷。
秦堯的臉上卻沒有任何情緒起伏,似乎對方說什么對自己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他平靜的將林辰手背消毒,找準(zhǔn)血管后動作利落的打算扎針。
但林辰卻忽然抽回了自己的手,不等秦堯開口,他反倒自己皺眉質(zhì)問:“秦醫(yī)生,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也不能用這樣的方式報復(fù)我吧?我好歹現(xiàn)在也是個病人,你們醫(yī)生不是一向都一視同仁的嗎?”
“演夠了嗎?唐悅不在這里,我也沒興趣陪你演戲?!鼻貓蚰托暮谋M,深深皺眉質(zhì)問。
他說著再次握緊林辰的手腕,試圖重新扎針。
但接下來的幾次,林辰總會找各種借口搗亂。
他的手背上很快就多了很多個針眼,但始終沒能成功輸液。
秦堯站直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面前之人:“不想活了?可以,我去和院長說,你可以隨時出院。”
他說著,直接轉(zhuǎn)身打算離開,身后卻傳來了林辰帶有懇求的聲音。
“秦醫(yī)生,不管我和悅悅之間怎么樣,但我說到底也是你的病人,你怎么能因為我身體不舒服,影響了你的工作進(jìn)度就要放棄我?我也是一條生命??!”
林辰的聲音很大,很快也吸引了走廊內(nèi)許多人的注意。
大家天性都很喜歡湊熱鬧,自然就靠近了病房,張望著想要看清楚里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穿著病號服的林辰更是直接下床,他甚至沒來得及穿鞋子,就踉蹌的來到了秦堯身側(cè)。
林辰的手背還在滲出鮮血,病號服也沾染了不少,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他卻不管不顧,聲音懇切的再次開口:“秦醫(yī)生,我只想活著,真的,你要是可以讓我活下來,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悅悅也是擔(dān)心我的身體,所以才會多來看我?guī)状?。?/p>
“我給你道歉,實在不行我給你跪下好不好?不要放棄我,我真的想活下來?!?/p>
他的一番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秦堯故意公報私仇想要報復(fù)林辰。
“看看啊,都說醫(yī)者父母心,不管病人之前到底有多大的仇怨,你也身為醫(yī)生也不能真的不管不顧吧?就這么打算看著人死嗎?”
“秦醫(yī)生,我以前倒是真沒看出來你是這種狠心的人,實在是讓人心寒啊。”
“就是,我要是醫(yī)生,就算這個人殺過我爸媽,現(xiàn)在這樣跪在我面前,我也一定不會不管的,因為我是醫(yī)生!”
秦堯捏緊拳頭,陡然將凌厲的目光落在說話的那個男人身上。
“你確定嗎?如果他是你的殺父仇人,你還能平靜的在手術(shù)臺上,救他的性命?”
也許是秦堯說話的語氣過于凝重。
原本還事不關(guān)己的男人,臉色陡然有了幾分變化,似乎也隱約意識到了不對勁。
是的,這件事沒有發(fā)生在他的身上,他當(dāng)然可以大言不慚。
但林辰的存在,對秦堯是不同的。
在秦堯看來,他是個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