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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結半晌,祁遠道一咬牙:

“行!就照你說的做!”

一塊靈牌跟全府人的性命比起來,孰輕孰重他還是明白的。

“靈牌上不冠夫姓,要如何寫?”

陸寶兒:“若是未出嫁的女子去世該如何寫?”

祁慕:“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若未出閣而亡故,便冠父姓,某氏某女之靈位?!?/p>

陸寶兒:“那便是劉氏曦月之靈位?!?/p>

“好?!?/p>

祁遠道立即吩咐人去重刻靈牌。

約莫半個時辰,王二狗就將新的靈牌帶了回來。

陸寶兒將靈牌放置在棺前,舉香鄭重拜了三拜。

隨后將手掌覆于棺材之上,輕啟朱唇:

“劉曦月,你非籠中鳥,本該翱翔天空。

可這祁家困住了你,折了你的翅膀,將你困在這深宅中。

而今重刻靈位,棄了夫姓,只做劉家女,如此,怨氣可能平?”

話音落下,棺中再次傳來異響。

咯吱咯吱……

像是有一只爪子,在眾人的心上撓。

怨氣并未消散。

陸寶兒眉頭微緊。

是她猜錯了嗎?

就在這時,小廝急匆匆來稟:

“大人,宮中傳來消息,皇上雖未召見老爺,但賜了茶水?!?/p>

祁遠道略微松了口氣。

若真要發(fā)落就不會賜茶了,畢竟人都要死了,也不必喝茶。

既然賜茶,就說明一時半刻不會有事。

“陸寶兒,宮里有轉機,是老太太怨氣消失了嗎?”祁慕問。

陸寶兒沒有回答她,像是在發(fā)呆。

“喂!法師,你聾了嗎,說句話?。 敝苡翊叽?。

林刀給了他一個冷冰冰的眼神,

“我家寶寶是在思考,你若再吐出一個字驚擾她,我便割了你的舌頭。”

周玉被嚇得渾身一顫,下意識地捂嘴。

娘親說得對,越美的女人越危險!

看這位的美貌,危險程度應該不輸厲鬼。

陸寶兒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完全沒理會外界干擾。

靈牌剛擺上去,祁振理那邊就有了轉機。

這說明她的思路是對的。

但老太太怨氣一點沒散,說明做的還不夠。

僅改一個靈牌并不足以平了老太太的怨氣。

她還需要再深挖老太太的過去。

祁振理應該知道不少事,可他如今被困宮中,根本見不著。

整個祁家還有誰會知道老太太的過去呢?

陸寶兒細想良久,忽然猛地回神。

她怎么把那個人忘了!

這個人正是蓮姨娘,祁振理的妾室。

“蓮姨娘呢?”陸寶兒問祁遠道。

祁遠道愣了一下,才道:

“父親入宮后,我便吩咐府中女眷都在各自的院里待著,以免出事。”

“你找她,可是因為母親的怨氣與她有關?”

陸寶兒:“有沒有關系,得問了才知道。”

“我現(xiàn)在可以告訴你們,我們的方向是對的,但并不是全部,還得再查!”

祁遠道立馬領著她前往蓮香園去。

蓮香園比起曦月閣要大上很多,布置也好上不少。

不知道的人多半會以為蓮香園才是正妻的住處。

陸寶兒略微蹙眉,更心疼劉曦月了。

林刀就不似陸寶兒會憋話,毫不留情地吐出四個字:

“寵妾滅妻!”

祁遠道黑了臉:

“姑娘,還請約束好你的丫鬟,莫要胡言亂語!”

陸寶兒:“林林是我的嘴替?!?/p>

言外之意就是,這話也是我想說的。

祁遠道咬牙為祁振理辯解:

“姑娘誤會了,這蓮香園既是蓮姨娘的住處,也是父親的住處,所以布置奢華了些。”

林刀媚眼上挑,“堂堂家主,整日和妾室宿在一處?”

“呵呵……祁老爺子老當益壯啊!”

祁遠道被氣得臉漲紅,憋了半天也只敢再說一句:

“姑娘,慎言!”

畢竟這還有求于人呢!

林刀一而再地言語譏諷祁振理,祁慕終于忍不住了:

“陸寶兒,管管你的丫鬟,當心禍從口出!”

陸寶兒秀眉擰了擰,片刻后道:

“林林,老爺子畢竟是一家之主,給人留點面子?!?/p>

林刀委屈:“寶寶~可是人家就是心直口快嘛~”

陸寶兒:“沒事,你可以在心里偷偷地罵!”

“罵得臟一點,反正他們聽不見!”

祁慕:“……”

你們還能再大點聲嗎?

屋里,蓮姨娘在下人的攙扶下走出來。

她的臉色有些難看,眼角紅紅的,像是剛哭過。

陸寶兒認真打量了一下這位蓮姨娘。

雖說已經(jīng)五十多歲了,可保養(yǎng)得極好,說是三十多歲都沒問題。

蓮姨娘未曾孕育子嗣,身段還如少女一般窈窕。

如今都可見這般姿色,也難怪會把祁老爺子迷得寵妾滅妻。

“遠道,可是你父親有消息了?”蓮姨娘急聲問。

祁遠道:“姨娘安心,父親在宮中,暫時無礙?!?/p>

蓮姨娘略松了口氣:“那就好!”

“姨娘,陸姑娘有些事情要問你,你如實回答!”

蓮姨娘見過陸寶兒,知道她是來幫祁家的,便沒有抗拒。

“姑娘盡管問,只要能救老爺,我定知無不言?!?/p>

從她的眼神中,陸寶兒可以看出,她對祁振理是真心的。

“蓮姨娘,你還記得后院里老太太的那匹馬嗎?”陸寶兒問。

蓮姨娘點頭:

“記得!那匹馬是老夫人從娘家?guī)淼?,她很喜歡?!?/p>

陸寶兒:“王媽媽說那匹馬死之前,你去騎過,有這回事嗎?”

蓮姨娘抿唇,似有難言之隱。

“該不會是你把那匹馬弄死的吧!”祁慕蹙眉,語氣凌厲。

蓮姨娘慌忙擺手:

“不是我!那是老夫人的陪嫁,我怎敢禍害它!”

祁慕:“你若不是存了心要害那馬,為何會去騎它?我記得你并不會騎馬!”

“誰說我不會!”蓮姨娘急紅了臉。

“姨娘,你會騎馬!”祁遠道有些驚訝。

不止祁遠道,在場所有人都很驚訝。

在他們眼里,蓮姨娘弱不禁風,手無縛雞之力,怎么可能會騎馬?

見眾人不相信,蓮姨娘一咬牙:

“不信我騎給你們看!”

說罷,她便往后院馬場去。

到了馬場,眾人就看見,弱不禁風的蓮姨娘眼神忽的變凌厲,將手放在唇邊吹響馬哨。

緊接著,馬圈里的一匹棗紅駿馬像是得到了命令,掙脫繩索,一躍而出。

蓮姨娘單手拉住韁繩,輕松一躍便跳上馬背。

“駕!??!”

一聲嬌喝,馬兒在場地中疾馳。

馬背上的蓮姨娘仿佛變了個人,從一只嬌弱小白兔變成了兇悍的母獅。

祁家人看著這一幕,仿佛看見了林黛玉倒拔垂楊柳。

驚得嘴巴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


更新時間:2025-04-01 19:5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