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間,眾人對于他日上三竿才下田已經(jīng)見怪不怪。
陸道非來到自家還沒種植的那塊田里,不自覺地往旁邊掃視,卻什么也沒看到,他挑了挑眉,隨后放下背簍拿起鋤頭開干。
揮舞鋤頭的速度越來越快,從卡塔、卡塔直接演變成卡塔卡塔卡塔……
像上了發(fā)條似的,有使不完的勁。
日頭越來越大,陸道非直起身子,看了看自己勞動的成果,心情十分好,隨后將鋤頭一扔,朝著昨天吃飯的地方而去。
從空間拿出一只烤雞和一盤野果。
野果是他之前摘的覆盆子和櫻桃,水靈靈的散著一股清香,看著就有食欲。
吃完午飯后,他直接倒在地上,用異能筑起一道風(fēng)屏,閉上眼睛,聽著大自然的聲音開啟一場午休。
醒來時感覺全身軟綿綿的,內(nèi)心卻十分輕松,陸道非看了看天,懶洋洋地來到自家田里,沒想到一眼就看到那位悅他目的美人。
美人算背著背簍拿著鋤頭走在太陽底下,腳步十分輕快。
再仔細一看,美人那雙狐貍眼亮晶晶的,是個人都能看出他很開心。
陸道非難得有些好奇:“這是遇到什么美事了?”
這般想著,陸道非也不著急種土豆了,就這樣站在原地看著美人走來,腦子里想著美人走近后怎么搭話比較好。
結(jié)果證明他想多了,美人走近后看都沒看他一眼,放下背簍就開始打理自家田。
陸道非見狀輕笑,眼底劃過一抹暗芒。
高冷是吧?
不搭理他是吧?
很好。
非常棒……棒他個錘子。
他越想越不得勁,最后將手中的三個土豆一個接一個往上拋,然后接住再往上拋,跟雜耍似的。
隨著速度越來越快,他眼底的暗芒漸漸褪去,雙手并用,將三個土豆抓在手里,朝著美人走去。
他張了張嘴,忽然發(fā)現(xiàn)還不知道怎么稱呼美人,瞬間啞聲,心情也不由得有些煩悶。
于是陸道非做了一件變態(tài)的事,他就這樣站在旁邊,直勾勾的盯著宋清漾看,什么也不說。
宋清漾原本因賣山貨得了100銅板高興不已,硬是被他盯得全身發(fā)毛,忍無可忍,站起轉(zhuǎn)身惡狠狠地盯著陸道非怒罵:“你有???”
聞言陸道非笑了,也不在意被罵,一本正經(jīng)道:“沒病,只是有個問題想請教你一下,又不知道怎么開口。”
“什么事?”宋清漾在心底暗示自己:“這人腦子不太正常,長得還高,計較下去吃虧的很可能是自己,吃虧不是福,吃虧不是福,吃虧不是?!?/p>
這樣暗示幾次,眼睛里的怒火才消散大半。
“你知道這是什么嗎?”陸道非將手中的土豆遞到宋清漾跟前。
宋清漾看了一眼,消散的怒火仿佛找到了回家的路,又重新浮現(xiàn)在眼眸中:“不知道?!?/p>
他就不應(yīng)該對這人抱有期待,回這人的話,這下好了,被這人耍了一通,氣到的還是自己。
陸道非見美人眼睛都怒火像是具象化,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要朝他噴來,他竟覺得有些可愛,連忙多看了兩眼,這才不緊不慢解釋:“不是逗你,這是我在山里找到的,我看它結(jié)了一大串?!?/p>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比劃一大串是多大的一大串。
“收成一看就很好,所以想問問你認識嗎?我準備種一些?!?/p>
說完,陸道非壓抑住笑意,暗道自己演技還是挺好的。
宋清漾了然,在山里找到什么都不奇怪。
他又想起陸道非用手比劃的一大串,看著陸道非手中的“土豆”雙眼放光。
一株結(jié)一大串,要是他和陸道非買一些,自己種幾株明年豈不是能額外存一些銅板?
只是,這東西他也不認識,要是賣出去吃死人怎么辦?
到時候賣了他他也賠不起。
至于自己吃,宋清漾表示不認識的東西他才不會自己先吃,他很惜命的。
想到這里,他眼里的光消散大半,看著陸道非欲言又止,想說些什么又怕掃了別人興致,給自己帶來麻煩。
陸道非見他這模樣,結(jié)合在種子鋪探來的消息,略微思索便知道美人欲言又止是為了哪般,他笑了笑,美人不僅帶刺,還挺善良。
他拿著三枚小土豆朝著宋清漾的方向走了兩步:“放心吧,沒毒,吃不死人的。”
說完攤開手心給宋清漾看。
聽到?jīng)]毒,宋清漾看著他手心土黃色橢圓的“土豆”越看越歡喜,保著留最后一絲懷疑問道:“你吃過嗎?”
陸道非嘴角一抽,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吃過了,等會我烤兩個,送你一個,我們一起吃怎么樣?”陸道非誘惑道:“這個比麥麩餅好吃百倍,你先看我吃,沒事你再吃就行了,到時候你就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聽到陸道非說要給自己一個,還說這個小東西比麥麩餅好吃百倍,宋清漾內(nèi)心有些復(fù)雜。
他突然想起上次陸道非給他的野雞腿和野雞肉。
也想起來以前的種種,似乎從懂事起,他很少聽到別人說要給自己什么的這類話。
他們每次想起他,無一例外都是想從他身上得到什么,或是想得到他這個人。
就算如此,他們也不會說要給他什么,只會認為那種“搶奪”理所應(yīng)當。
因為他只是一個小哥兒,還是一個被認為是不祥的小哥兒,一個獨居的小哥兒。
陸道非怎么會連著兩次給他東西呢?
宋清漾在腦子里將這幾天事捋了一遍,得出一個結(jié)論:陸道非對他有所圖。
大概率圖的還是他這個人,否則不會第一次見他就看呆了。
想到這里,宋清漾內(nèi)心更復(fù)雜了。
“怎么了?”陸道非見美人看著自己似乎在嘆息,又似乎在衡量什么,他有些不明所以。
“……你為什么要給我一個?”想了想,宋清漾還是將醞釀中的話問了出來。
他想,說不定是自己想多了,誤會人不好。
陸道非失笑,美人這是覺得他別有用心嗎?
他在腦子里思索著,可不能讓美人誤會:“我剛來,又沒種過田,很多事都要找人問,你的田剛好和我的在一起,我想著就近原則,問你比較好,所以想著和你打好關(guān)系,這樣我問的時候就不會有壓力了?!?/p>
“是這樣嗎?”不知為何,宋清漾總覺得這話半真半假的。
“就是這樣,”陸道非表現(xiàn)得十分坦蕩。
見美人依舊有些懷疑他的話,他笑道:“怎么了?你懷疑我對你別有用心嗎?”
“沒有,”宋清漾臉突然爆紅,急忙否認,他的臉皮還是不足以面對這種情況。
陸道非見他這樣,眼底的笑意再次上涌,他還沒說出末世學(xué)到的綠茶語錄,美人就不好意思了,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