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可不能讓清哥兒真去報官,他看過相關的書,本朝為了遏制胡亂報官的情況,報官要先挨上十板子才行,若是民告官,則要先挨二十板子。
清哥兒是他看上的未來媳婦,可不能因此挨打。
這樣想著,陸道非快速將家里的東西全收進空間,只留一些鍋碗瓢盆。
然后定位凌霄的位置,跑上朗月山,施展風系異能,腳下生風,像個會輕功的大俠,不一會兒便趕在了宋清漾的前頭等著。
“清哥兒?”見到牛車,陸道非假裝偶然叫道。
宋清漾拉了牛車的繩子,讓牛停了下來:“陸道非?你怎么在這兒?”
“昨天傍晚抓了只山雞,我打算早點去鎮(zhèn)上賣,”陸道非揚了揚手中的山雞。
“先別賣了,趕緊回家,張家?guī)Я松习偃巳ツ慵?,還抬著張全和張二蛋,”宋清漾急忙將情況說了。
“先不用管他們,清哥兒你去哪兒?”陸道非明知故問。
“什么先不要管啊,那群人喪心病狂,只要有好處,家都能給你拆了……”
說到這里,宋清漾突然回過神來:“你說得對,先不管他們,你這樣回去,一個人鐵定要吃虧。
這樣吧,你跟我一起去縣城報官,到時候我們帶著官差回去,諒他們也不敢造次。”
“清哥兒你要去報官?”陸道非神色平靜,仿佛要被拆家的不是他一樣。
宋清漾卻不想和他在這里耽誤時間:“不報官能怎么樣?張家是村里的第二大戶,一家子四十多號人。
況且他們還煽動了一堆村民,到時候要真打起來,吃虧的還不是我們?
你不要耽誤時間了,趕緊上來?!?/p>
宋清漾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不明白,陸道非今天話為什么那么多 還一點也不著急,要不是漢子和哥兒有別,他都想上手拉了。
陸道非見人急成這樣,感覺再急下去嘴角都要冒泡了,他從身上拿下水囊:“清哥兒先喝口水,聽我說,不會有事的?!?/p>
宋清漾見他這樣不上心,三番幾次打斷自己,突然覺得自己那么急完全是白急。
他瞪了陸道非一眼,干脆自暴自棄的想,反正要被拆的也不是他家,人家主人家都不急,他急什么?
心里的那口氣一下子像氣球漏氣般泄了。
他倒要看看,陸道非有什么錦囊妙計。
他接過水囊,從路邊薅了一片葉子,涮了涮,折起來將水倒在里面,這才喝。
陸道非看得眼里滿是笑意:“清哥兒真講究?!?/p>
“你有什么辦法?”喝了口水后,宋清漾問道。
陸道非清了清嗓子,走到牛車旁,和清哥兒并排而坐。
看著兩人之間足足一尺的距離,又看了看清哥兒那仿佛在說“你敢過來試試,試試就逝世”的眼神,陸道非嘆了口氣,沒有再往清哥兒身邊湊。
“清哥兒,我問你,你知道報官要挨板子嗎?”
宋清漾聞言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回去:“知道啊,但十板子而已,總比回去被上百人打來得劃算。
我雖然有些功夫,但我知道自己的斤兩,不是那些人的對手,我才不要回去被按著打?!?/p>
“可是他們是來找我的,就算挨打也是我挨打,昨天晚上不是和你說了了,就當不知道這件……”
“停停停,”宋清漾趕緊打斷他:“我發(fā)現(xiàn)你這人真擰巴,我又不是沒打張二蛋,哪能真讓你一個人面對?”
宋清漾用一臉“我是這樣的人嗎”的眼神看著陸道非。
他是潑辣,又不是沒有心,做不出這樣的事。
這人怎么能這樣想他?
不會是覺得一個人扛事是什么英武的事吧?
在他看來,一個人去扛兩個人的事,完全是大傻子行為。
他們又不是什么親密無間的關系。
陸道非被宋清漾的眼神看得一瞬間啞口無言,他發(fā)現(xiàn),他家未來老婆這嘴是真能說。
只是他更愛了是怎么回事?
真想直接親過去,堵住那張叭叭叭的小嘴……
可惜現(xiàn)實不允許,陸道非在心里失落嘆氣[╯????╰]
什么時候才能和未來老婆親親啊(???︿???)
“清漾,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是去報官,村里出了這樣的事,定然會傳出去被其它村看不起,說不定連婚事都難,到時候村里人把怒氣全撒你身上怎么辦?”
無論是從書上的宗親故事,還是末世現(xiàn)實中發(fā)生的事,陸道非都知道,一個沒有依仗的人,不要輕易得罪整個村的人,否則日子將十分艱難。
至于他自己,他是從喪尸堆殺出來了,同時他有錢,可以隨時離開,他壓根不怕這點事。
甚至這點事在他眼里都不算事。
宋清漾頓住了,其實這個問題他昨晚就考慮過,可真讓他躲在背后任由村里人吸陸道非的血,他又做不到心安理得。
還是那句話,人他也打了,與其讓張家欺負死,不如直接報官讓張家人“死”。
誰讓他們偷東西。
誰讓他們平日里總盯著他、想算計他。
得都得罪了,淺淺的得罪和死死的得罪又有什么區(qū)別。
宋清漾陰暗地想著:“大不了兩敗俱傷,到時候我去山里也好,到鎮(zhèn)上也好,他們管不著?!?/p>
他是真受夠村里這些人了,就因為他是個無依無靠小哥兒,逮著機會就想吸他的血。
田家想算計他做便宜牛馬媳婦。
張家也是,還有村南的陳家和李家,村中心的余家,村北的胡家。
其余那些總趁他不在,偷他菜、偷他秧苗、偷他谷子,占小便宜的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
真是惡心死,白污了桃花二字。
想著以前發(fā)生的種種,宋清漾眼睛驀然紅了。
他不明白,他努力活著有什么錯,怎么一個二個都想欺負他。
突然,他感覺一雙有力的臂膀?qū)⒆约罕ё。軠嘏苡邪踩小?/p>
宋清漾眼淚不自覺奪眶而出。
誰會托住他呢?他下意識掙扎。
陸道非順勢放開他:“清漾,我們一起做生意吧,等攢夠銀子,我們就離開桃花村?!?/p>
他其實更想說他有銀子,和他一起離開吧。
從清漾的眼神中,他不難看出清漾對桃花村的厭惡。
但他知道,清漾要強,也不愿做個菟絲花。
剛好最近他思考,賣首飾不是長遠之計,還是要有個能細水長流的生計,所以打算做點小生意試試水。
其一他反正也要找?guī)褪?,如果那個幫手是清漾,他會更開心,其二可以幫清漾,其三他們可以培養(yǎng)感情。
陸道非越想越覺得這是一個一舉三得的辦法,當即將計劃全盤托出。
“我知道一些做果脯點心和釀酒的法子,深山里有很多野果子沒人摘,到時候我去摘,你按照我說的法子處理,我們拿到鎮(zhèn)上賣,定能大賺,賺來的銀子除去成本,我們對半分?!?/p>
“這樣我豈不是占了你便宜?不能這樣分,方子是你的,材料也是你的,我只是處理而已,這樣吧,我給你做工,你付我工錢,”宋清漾偷偷抹去眼淚,他并沒有拒絕這個法子。
無論是果脯、點心,還是酒,都賣得很貴,這生意可以做。
“不能這樣算,處理也是個精細的復雜活,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何況到時候還要靠你賣,我們四六分吧,你四我六?!?/p>
見宋清漾還是不同意,陸道非笑道:“其實這也是我的私心,我的法子都是我?guī)煾附痰?,是縣城都沒有的新鮮方子,方子泄露不得,只有清哥兒你參與進來,我才能放心,清哥兒你就答應我吧?!?/p>
宋清漾思來想去:“那就三七分?”
“行吧,”陸道非笑著應下,反正這不是他真正的目的,只要清哥兒愿意參與進來就好。
宋清漾瞬間樂了,想到銅板一個一個朝自己飛來,臉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陸道非見狀也樂了,暗道:“果然,最能治愈人的還是銀子。 ”
突然,宋清漾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看向陸道非嚴肅道:“這些以后再說,我們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去報官。”
他怎么能把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呢?
“清哥兒,相信我,不用報官,我能解決,很多時候,私了才是最狠的應對手段,”陸道非眼中劃過一抹狠意。
宋清漾見他這么有把握,還以為他真有什么錦囊妙計沒說,猶豫了一會兒便跟著陸道非回村了。
不過到了村口,他十分有心眼地遠遠走在后面觀察,一旦情況不對,他覺得他還是要去報官。
陸道非見他這樣,暗嘆一聲:“真可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