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常青說:“是個惡鬼,一般的游魂可以關(guān)在法器里,但如果是惡鬼,
抓了就得盡快轉(zhuǎn)交地府,你不是地府鬼差,沒有直接從法器上傳惡鬼到地府的能力,
所以只有我來接洽?!绷G囝D了一下,繼續(xù)說道,“從今日起,我暫時(shí)不能離開地府,
你若有事就用法器聯(lián)系我,我會派這紙靈過來幫你,還有,我不在的日子你也別想偷懶。
”說到最后,柳常青的表情變了變,帶著幾分威脅的意味。鐘晚撇了撇嘴,沒吭聲。
她把惡鬼由法器傳給了柳常青,然后柳常青命令紙靈把鐘柔今晚的記憶消除,做完這些后,
柳常青就準(zhǔn)備離開了。鐘晚腿軟,坐在沙發(fā)上目送他。柳常青走到門邊,
忽然又像想到什么似的,返身回來。他用冰涼的手心,揉了揉鐘晚的頭頂,
難得夸贊道:“這次的事兒,干得不錯。”說完,柳常青和那紙人一前一后穿過防盜門,
就消失了。鐘晚摸了摸自己發(fā)絲,似乎還殘留著柳常青的氣息。她抿了抿嘴,
感覺柳常青這鬼差還真是陰晴不定,一會兇得要死,一會兒又在那笑,
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不過想想也是,看他經(jīng)常穿著長袍到處晃悠,也許從古代起,
他就是地府的鬼差了。要算算這日子,柳常青都活了好幾百年了,她一個十八歲的丫頭,
看不透他的心思也不奇怪。鐘柔沒醒,鐘晚坐在沙發(fā)上研究法器。
她忽然看到柳常青給她發(fā)的兩條信息。一條是叮囑她別和老太太硬碰硬,還有一條,
則是很長的一段話。鐘晚從上到下,慢慢瀏覽著。大概的意思就是,
那老太太是個怨氣很足的地縛惡鬼,生前是個宅院里的管事,被人害死后就一直留在了這里。
她一直想找替死鬼,哪知道現(xiàn)代的大廈都有一些鎮(zhèn)邪避災(zāi)的靈器,她法力低微不敢靠近,
只能躲在樓道間尋找機(jī)會。正好今天大廈的電梯維修,
鐘晚又恰好在陽氣不夠的時(shí)間里走了樓梯,老太太就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
但因?yàn)殓娡碛泄聿畹墓巧谠谏恚抢咸桓覄铀?,只能用陰氣蒙了鐘晚的五感?/p>
想把鐘晚累死在這,成為她的替死鬼。其實(shí)燈光和樓層并沒有變化,
只是因?yàn)樗还須庹诹搜?,所有都看不見。至于她聽到上樓的腳步聲,
其實(shí)是早前她自己上樓的聲音。那老太太就利用了人心的恐懼,來促使鐘晚奔跑,
從而達(dá)到將她活活累死的目的。一番瀏覽下來,不好的回憶又浮現(xiàn)在鐘晚眼前。
她將法器關(guān)上,不想再看,反正那老太太也被柳常青帶回地府去了,應(yīng)該也沒法再害人了。
鐘柔還昏迷著,鐘晚這會也抬不動她,干脆拿來兩塊毛毯,一人身上搭了一塊,
兩人湊合著在沙發(fā)上睡了。這次醒來的時(shí)候,天大亮著,時(shí)差也終于回到了正軌。
鐘晚剛伸了個懶腰,就聞到餐廳的飯香。她瞇了瞇眼,坐起身來往餐廳看了一眼,
卻見丁峰系著圍腰在忙上忙下。鐘晚的瞌睡瞬間就醒了,驚訝道:“你怎么在這?
”丁峰見她醒了,笑了笑:“我早上來的,看你和鐘柔睡得挺香,就沒叫醒你們。
”兩人的說話聲吵醒了鐘柔,她懶懶的嬌嗔一聲,也醒了過來?!霸绨?,姐。
”鐘柔揉了揉眼,往丁峰那邊看了一眼,“姐夫早?!辩娡砩笛哿恕?/p>
昨晚那個紙靈到底消除了鐘柔多少記憶,她怎么還給丁峰喊姐夫?丁峰聽到一聲“姐夫”,
高興得臉都笑爛了,一雙桃花眼亮晶晶的。其實(shí)丁峰長得還是挺帥的,
雖然比不上柳常青古風(fēng)古色的韻味,但他一身麥白色的肌膚,
笑起來的時(shí)候會露出一口大白牙,很有現(xiàn)代陽光男神的氣質(zhì)。只是想到柳常青,
鐘晚心虛得不行,同他對視了一眼就趕緊收回了目光。鐘柔睡眼朦朧的問道:“姐你咋了?
”鐘晚咳嗽了兩聲,說道:“柔柔,你先回屋去,我跟你姐……丁峰有些事要說。
”鐘柔以為他倆要說什么羞羞的話,趕緊抱著毯子就回了臥室,生怕自己當(dāng)了電燈泡似的。
鐘晚看著她那一臉壞笑,猜到她肯定是誤會什么了,頓時(shí)覺得有些頭疼。昨天已經(jīng)試過一次,
讓鐘柔知道她和丁峰分手的事,如果今天再說一遍,想也不用想,肯定還是跟昨天一樣,
又被鐘柔痛罵一頓。鐘晚嘆了口氣。身側(cè)的沙發(fā)忽然下陷,丁峰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他習(xí)慣性的伸手?jǐn)堅(jiān)谒募珙^,鐘晚轉(zhuǎn)身躲開,丁峰的手瞬間落空。他看著自己的手,
眼里滿是失落。但他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笑了笑說道:“小晚,
你那天說過的事我想過了,可能我之前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再給我一次機(jī)會,我都改,
好不好?你別再提那回事了?!倍》逡橇R她,她可能還好受些,他越是把錯往自己身上攬,
鐘晚就更是內(nèi)疚。她趕緊說道:“不是的,你很好,是我自己的問題,
我暫時(shí)不想談戀愛……”“真的!”丁峰欣喜道?!班?,什么?”鐘晚愣了一下,
有些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這么激動。丁峰將鐘晚的兩只手緊緊握住,
他眼眶微微泛紅:“我就知道,你那天說的話都是氣我的,你沒有和別人在一起,對不對?
”靠!鐘晚想起來了,她那天說的是自己移情別戀了。鐘晚趕緊圓謊道:“不是的,
我的意思是,我暫時(shí)不想和你談了……”“你不用說了,
我知道你之前說的都是氣話……我發(fā)誓,從今天起我一定對你很好,就算我哪天出了意外,
我也會守在你身邊!”最后這話把鐘晚嚇得夠嗆,她趕緊制止道:“別別別,
我死了你都死不了?!币娺^了鬼神的鐘晚,對于這種事已經(jīng)怕了,突然聽著丁峰這話,
她一點(diǎn)都不覺得浪漫,還覺得毛骨悚然。鐘晚本意是想打斷他的話,哪知道丁峰誤會了,
感動得不行:“小晚,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你相信我,我心里只有你一個,
絕對不會喜歡別人!”他緊緊的抱了鐘晚一下,像是擔(dān)心她反悔似的,說了一句,
他給她時(shí)間再考慮考慮,然后就跑了。鐘晚苦著臉坐在沙發(fā)上,
她一想到柳常青拿丁峰的命逼她分手這事,心頭就亂得不行。最擔(dān)心的是,
要是哪一天他倆對上,鐘晚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護(hù)得了丁峰,
畢竟她自己的小命都還在柳常青的手里。想保丁峰,她是不是想太多了?
也不知道柳常青這鬼差是哪根筋不對,就算她談戀愛,又不會耽誤幫他辦事兒,
怎么就不允許了。老古董就是事兒多!煩死了!鐘晚薅了薅頭發(fā),發(fā)泄著心中苦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