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那只燃燒的金烏圖案緩緩隱去，冰冷的白色方塊字再次浮現(xiàn)，電子合成音毫無波瀾地繼續(xù)敘述。
【后來，我們的數(shù)量在逐漸增加，而祂們的數(shù)量在不斷減少?！?/p>
【異常的退去令人類有了發(fā)展文明的機會，所以，我們在短短幾千年的時間里造就了如此輝煌的文明！】
【但，祂們真的消失了嗎？】
最后一句反問，如同在平靜的水面投下一顆巨石。
【數(shù)據(jù)——暫無查看權(quán)限！】
冰冷的文字顯示在屏幕中央，隨后淡去。
林見鹿看著屏幕，指尖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
雖然這一切聽起來匪夷所思，但她不得不承認，這個“故事”的邏輯鏈條異常清晰。
從遠古的恐懼，到神話的誕生，再到異常退去后文明的飛速發(fā)展，最后留下一個懸而未決的疑問——祂們真的消失了嗎？
這套說辭，完美地解釋了人類歷史上那段漫長而空白的“前文明時期”。
“嘶，雖然很離譜，但這個邏輯好像沒毛病啊？”
“對啊，為什么人類有幾十萬年的歷史，但文明史只有幾千年？以前的教科書都說是因為生產(chǎn)力低下，但這個解釋……好像更刺激？”
“細思極恐！如果真的有什么東西在幾千年前壓制了人類發(fā)展呢？”
“樓上的別自己嚇自己，這明顯是編故事呢！”
“可是這個故事編得也太真了吧？把我給唬住了?！?/p>
直播間的彈幕再次炸開了鍋。之前的質(zhì)疑和嘲諷減少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思考和驚疑。
就在這時，一條被粉絲用特殊禮物頂起來的醒目彈幕飄過。
“【古文明研究愛好者】：主播，我不是開玩笑?！?/p>
“關(guān)于人類早期文明發(fā)展速度異常緩慢的問題，學術(shù)界一直有爭議?！?/p>
“主流認為是生產(chǎn)力、環(huán)境等因素，但也有一些非主流的邊緣理論，認為可能存在某種‘外部抑制力’?！?/p>
“當然，這些理論缺乏證據(jù)，但這個電腦里的說法，某種程度上契合了這些猜想……”
這條彈幕像是一劑催化劑，讓直播間的氣氛更加凝重。
“臥槽，真有學者研究這個？”
“外部抑制力？難道就是剛才說的那些古神、怪物？”
“我感覺我的世界觀要崩塌了！”
“別慌，說不定這電腦就是那個學者做的，用來宣傳他的理論呢？”
“有可能！鹿鹿，快問問這電腦還能干嘛！”
林見鹿看著這條“權(quán)威”發(fā)言，心頭的不安感愈發(fā)強烈。父親，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科研人員嗎？
不等她細想，筆記本電腦的屏幕再次亮起，新的文字浮現(xiàn)。
【我們控制、我們收容、我們保護！】
【將那些異常拖進深海，讓生活在島嶼的人類享受美好和陽光?！?/p>
【暗面檔案——暫無查看權(quán)限?！?/p>
這一次，文字停留的時間很短，伴隨著電子音的結(jié)束，屏幕徹底暗了下去，只留下黑色的鏡面，倒映出林見鹿略顯蒼白和茫然的臉。
“這就沒了？”
“控制？收容？保護？誰在做這些事？”
“把異常拖進深海？島嶼？這比喻是指什么？”
“暗面檔案！果然有內(nèi)幕！可惜沒權(quán)限看！”
“所以，鹿鹿的F級權(quán)限太低了？”
“快！鹿鹿，看看還有沒有其他按鈕，或者能不能輸入什么命令！”
直播間的觀眾比林見鹿還要著急，各種催促和猜測刷滿了屏幕。
林見鹿坐在原地，看著徹底黑下去的屏幕，一時間有些失神。
機械降神。
暗面。
異常。
控制、收容、保護。
一個個陌生的詞匯在她腦海里盤旋，沖擊著她過去十幾年建立起來的世界觀。
父親留下的，不是財富自由的鑰匙，而是一個通往未知、甚至可能充滿危險的世界的入口。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xiàn)在不是害怕的時候。
她仔細打量著這臺已經(jīng)黑屏的筆記本電腦，除了那個紅色的開機按鈕，并沒有看到其他任何按鍵或者接口。
鍵盤區(qū)域也只是一片光滑的金屬板，沒有任何字符標識。
“好像……沒有其他操作方式了?！绷忠娐箤χ辈ョR頭輕聲說道，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在緩緩回過神后，她深吸了一口氣，胸口仍有些起伏。
她伸出手，指尖輕輕觸碰了一下已經(jīng)變得冰涼的筆記本屏幕。
這一切，和失蹤的父親，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
他，是那個“我們”中的一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