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避難所指揮中心·晨間]
孫飴蓮的鋼筆懸在文件上方,墨水滴落暈開一片藍漬。她盯著兒子故作鎮(zhèn)定的背影,紅唇抿成一條直線。
"巡邏?"她指尖輕叩桌面,"你上個季度的巡邏報告還是白郢代寫的。"
孫黯顱的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這次不一樣!我、我是去B7區(qū)交界處!"他手舞足蹈地比劃著,"那邊最近有高級怪物出沒的記錄!"
孫飴蓮慢條斯理地翻開日程表:"巧了,北所今天也派了巡邏隊去B7區(qū)。"她突然瞇起眼睛,"帶隊的是...陶中尉?"
"咳咳咳!"孫黯顱被口水嗆到,手忙腳亂地抓起戰(zhàn)術(shù)背包,"那正好可以聯(lián)合行動!我先走了媽咪!"
望著兒子落荒而逃的背影,孫飴蓮轉(zhuǎn)頭對于韜桉嘆氣:"這演技,連他爸當年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城門口·三分鐘后]
白郢看著自家老大第N次整理戰(zhàn)術(shù)腰帶的卡扣,忍不住吐槽:"老大,這皮帶你再調(diào)就要斷了。"
"閉嘴!"孫黯顱拍開他的手,突然壓低聲音:"聽著,到了B7區(qū)后你們按常規(guī)路線巡視,我...我去檢查下廢棄哨塔。"
白桃吹破一個泡泡:"就是那個能俯瞰整個北所營地的哨塔?"
李梓嘉憋著笑補充:"正好是陶長官負責的防區(qū)?"
余傘穗的藤蔓悄悄纏住孫黯顱的背包帶:"要、要帶花嗎?我養(yǎng)了玫瑰..."
"你們!"孫黯顱紅著臉打開終端,陶粢的消息提示音突然響起。所有人齊刷刷湊過來,只見屏幕上簡簡單單一個:
[陶粢]:OK
白郢吹了聲口哨:"哇哦~陶長官連標點符號都透著高冷~"
孫黯顱把終端捂在胸口,嘴角瘋狂上揚:"你們懂什么!他平時都只會'收到'的!"
[東避難所指揮中心·監(jiān)控室]
全息地圖上,代表孫黯顱小隊的光標正以異常緩慢的速度向B7區(qū)移動。孫飴蓮指尖輕點,調(diào)出實時畫面——只見自家兒子正蹲在路邊,煞有介事地研究一株變異植物。
"這都第三天了,"孫飴蓮的鋼筆在文件上戳出個洞,"從東所到B7區(qū)明明只要一天路程。"
于韜桉遞上一杯花茶,鏡片后的眼睛彎成月牙:"小少爺這一路'偶遇'了三波變異獸,'意外發(fā)現(xiàn)'了兩個廢棄補給點..."
"還特意繞路去看了夕陽!"孫飴蓮拍桌,"這小子什么時候?qū)庀笥^測這么上心了?"
監(jiān)控畫面里,孫黯顱突然從戰(zhàn)術(shù)包里掏出個小鏡子,對著整理起劉海。白郢在后面比劃著"惡心"的口型,被一記肘擊懟在肚子上。
于韜桉突然輕笑:"老板,您記不記得二十年前,您為了偶遇去分公司視察的我..."
"那能一樣嗎!"孫飴蓮耳根泛紅,"我是去談晶礦生意!"
"然后在會議室用咖啡潑濕我襯衫,"于韜桉俯身在她耳邊低語,"非要'親自'幫我擦干凈..."
孫飴蓮一把捂住他的嘴,卻瞥見監(jiān)控里兒子正偷偷往領口噴香水。她長嘆一聲:"完了,這傻小子連追人的套路都遺傳我。"
于韜桉趁機在她掌心輕吻:"放心,陶長官看小少爺?shù)难凵?.."他指向另一塊屏幕——北所營地里,陶粢正反復擦拭著配槍,"比您當年在董事會上偷看我的眼神還露骨。"
孫飴蓮突然挑眉:"等等,你怎么能調(diào)北所的監(jiān)控?"
"這個嘛..."于韜桉推了推眼鏡,鏡片閃過一道白光,"上次聯(lián)合演習時,某位陶長官主動分享了權(quán)限..."
[夕陽西下的廢棄哨塔]
孫黯顱氣喘吁吁地爬上最后一級臺階,紅發(fā)被汗水浸得濕漉漉的。他剛想喊人,就看到陶粢背對著他站在斷墻邊,夕陽將他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
"陶粢!我來了!"孫黯顱的聲音在廢墟間回蕩。
陶粢轉(zhuǎn)身時,緊繃的肩膀明顯放松下來。他故作冷淡地"嗯"了一聲,目光卻貪婪地掃過孫黯顱全身,最后定格在那雙亮晶晶的眼睛上。
"累死我了..."孫黯顱一屁股坐在半截大理石柱上,仰頭看著火燒云,"你還記得小學那次嗎?我把王胖子揍進醫(yī)務室,結(jié)果你突然從窗戶跳進來..."
陶粢嘴角微揚:"他往你課桌里塞青蛙。"
"所以你為什么總能找到我?"孫黯顱歪著頭,"該不會..."
"心靈感應。"陶粢面不改色。
"噗——"孫黯顱笑得前仰后合,"你什么時候?qū)W會講冷笑話了?"他晃了晃手腕上的戰(zhàn)術(shù)手表,"該不會是這玩意兒通風報信吧?"
陶粢的耳尖紅了:"心率超過120就說明你在打架。"
"好啊!監(jiān)視我!"孫黯顱作勢要摘表。
陶粢一把按住他的手,指尖微微發(fā)抖:"別..."他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只是...怕你出事。"
孫黯顱愣住了。陶粢的手心很燙,讓他想起十二歲那年發(fā)燒時,也是這雙手給他額頭上敷冰毛巾。
"騙你的啦~"孫黯顱突然咧嘴一笑,反手扣住陶粢的手腕,"不過...我們以后別當死對頭了?"
陶粢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那當什么?"
"戰(zhàn)友??!"孫黯顱晃著交握的手,"一輩子的那種!"
[夜幕降臨后]
白郢舉著熒光棒,在廢墟間罵罵咧咧:"老大又跑哪去了...咦?"他猛地拉住其他三人,指向遠處篝火旁的身影。
月光下,孫黯顱枕在陶粢腿上睡得正香,嘴角還掛著笑。陶粢的手指輕輕梳理著他的紅發(fā),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臥槽..."白郢剛出聲就被一道雷電擦著耳朵飛過。陶粢頭也不抬地比了個噤聲手勢,指尖還纏繞著細小的電光。
四人組蹲在灌木叢后面咬耳朵:
白桃:"我就說他們有一腿!"
李梓嘉:"陶長官那個眼神...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余傘穗:"好、好浪漫..."
白郢掏出終端偷偷拍照:"這料夠敲詐老大一年份的烤肉了!"
篝火噼啪作響,陶粢低頭凝視孫黯顱的睡顏,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呢喃:"不是戰(zhàn)友..."他輕輕拂去對方睫毛上的灰塵,"是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