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指揮帳篷·下午會議]
孫黯顱用激光筆指著投影屏上的戰(zhàn)斗錄像定格畫面，紅發(fā)在陽光下像團跳動的火焰："這個幻形獸的攻擊模式，和上次遇到的九尾狐分身幾乎一樣！"他調(diào)出另一段影像對比，"但狐妖的強度明顯超出高級怪物范疇..."
陶粢突然站起身，軍靴在地面敲出清脆的聲響："是我的失職。"他指尖輕觸孫黯顱手上幾乎看不見的傷，"沒保護好指揮官。"
帳篷里的溫度瞬間驟降。白郢默默把椅子往白桃那邊挪了半米，小聲嘀咕："又來了又來了..."
"不是這個！"孫黯顱拍開陶粢的手，耳尖微紅，"我是說這些怪物背后可能有同一個操控者！"他調(diào)出數(shù)據(jù)圖表，"近三個月高級怪物目擊報告增加了470%，這根本不正常！"
白桃的棒棒糖在齒間轉(zhuǎn)了個圈："所以我們是被圈養(yǎng)的獵物？"
"從晶核入手。"陶粢打開隨身終端，北所實驗室的實時畫面投射到空中，"研究所正在嘗試讀取記憶碎片。"畫面中，一枚銀色晶核在儀器里緩慢旋轉(zhuǎn)，表面不時閃過詭異紋路。
李梓嘉突然舉手："那個...我們是不是該先解決眼前的..."他話沒說完，余傘穗的藤蔓就卷著一杯花茶遞到他面前。
"要花茶嗎？"余傘穗小聲問。
白郢噗嗤笑出聲，順手揉了揉他柔軟的發(fā)頂："小傘穗啊，你這反射弧比怪物還長。"指尖觸到對方發(fā)間突然綻放的小白花時，他愣了下，"咦？怎么開花了？"
孫黯顱咳嗽一聲拉回正題："總之明天回東所匯報，今天的作戰(zhàn)報告必須詳細記錄所有異常。"他瞥了眼陶粢，"特別是某人的無差別雷暴..."
"寫好了。"陶粢突然遞過平板，"你的那份。"
孫黯顱瞪大眼睛翻看："連我打噴嚏的記錄都有？！你什么時候..."
"全程錄像分析。"陶粢面不改色，"順便幫你改了十七處錯別字。"
白郢做了個夸張的嘔吐表情："兩位長官，這里還有四條單身狗快被狗糧噎死了！"
"散會！"孫黯顱紅著臉把人都轟出去，轉(zhuǎn)身時卻被陶粢堵在戰(zhàn)術(shù)圖前。
"關(guān)于源頭..."陶粢單手撐在孫黯顱耳邊的顯示屏上，"我有個猜想。"他俯身時，呼吸拂過對方通紅的耳垂，"或許該去會會那位'安小姐'了。"
帳篷外，白郢蹲在灌木叢后瘋狂拍照："快看！陶長官這個壁咚姿勢標(biāo)準(zhǔn)吧？這張賣給情報部至少值五百積分！"
白桃一腳踹在他屁股上："小心雷劈。"
[營地外巡邏·午后陽光]
李梓嘉和白桃并肩走在廢棄的庭院小徑上，陽光透過殘破的玻璃穹頂，在他們腳下投下斑駁的光影。李梓嘉的戰(zhàn)術(shù)靴踩碎了一片枯葉，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白桃..."他突然停下腳步，戰(zhàn)術(shù)手套不自覺地揪住衣角，"等回去后...我們兩個去散步怎么樣？"
白桃正嚼著泡泡糖，聞言挑眉："什么怎么樣？"
"就是..."李梓嘉的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去中央花園...或者商業(yè)街..."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就我們倆..."
白桃吹破一個粉色的泡泡："可以啊，要是沒任務(wù)的話。"她突然轉(zhuǎn)身，棒棒糖的塑料柄差點戳到李梓嘉鼻尖，"等等，你這是在約我？"
李梓嘉的戰(zhàn)術(shù)終端"啪嗒"掉在地上。他手忙腳亂地去撿，額頭差點撞上白桃的膝蓋："我...那個..."
"你喜歡我？"白桃直截了當(dāng)?shù)貑?，狙擊手的敏銳讓她早就察覺到了端倪。
李梓嘉維持著蹲姿僵在原地，像只被雷劈傻的兔子。過了足足三秒，他才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發(fā)頂翹起的一撮頭發(fā)跟著晃了晃。
白桃突然笑了："見色起意？"
"不是！"李梓嘉猛地抬頭，戰(zhàn)術(shù)目鏡都歪到了一邊，"面試那天你走進來...我就覺得..."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像是找到了一直在等的拼圖..."
白桃的棒棒糖停在唇邊。陽光穿過她茶色的短發(fā)，在李梓嘉仰起的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所以..."李梓嘉鼓起勇氣站起身，卻不敢直視她的眼睛，"你愿意...給我個機會嗎？"
白桃把棒棒糖咬得咔咔響："看你表現(xiàn)吧。"她轉(zhuǎn)身繼續(xù)巡邏，"畢竟你連我討厭吃香菜都不知道。"
李梓嘉立刻掏出隨身小本本，鋼筆差點戳穿紙頁："我現(xiàn)在就記！你還討厭什么？喜歡什么顏色？生日是..."
"停停停！"白桃笑得肩膀直抖，"你這跟審犯人似的。"她伸手合上筆記本，"用這里記。"指尖輕輕點了點他的左胸。
李梓嘉愣在原地，看著白桃瀟灑離去的背影。他慢慢把筆記本塞回戰(zhàn)術(shù)口袋，掌心按在怦怦直跳的心口——那里已經(jīng)密密麻麻寫滿了關(guān)于她的一切。
[巡邏結(jié)束時的夕陽下]
白桃突然回頭，逆光中她的輪廓鍍著金邊："喂，菜鳥。"
"在！"李梓嘉差點同手同腳。
"三天后傍晚六點。"白桃把空糖棍精準(zhǔn)投進五米外的垃圾桶，"商業(yè)街新開了家甜品店。"
李梓嘉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是被點亮的星辰。他手忙腳亂地在戰(zhàn)術(shù)終端上設(shè)定提醒，卻沒注意白桃轉(zhuǎn)身時嘴角揚起的弧度。
遠處哨塔上，舉著望遠鏡的白郢嘖嘖稱奇："又一個墜入愛河的傻子。"他的鏡頭轉(zhuǎn)向另一邊——余傘穗正在房間里精心照料那株為某人培育的藍玫瑰。
【哨塔上 傍晚時分】
夜幕低垂，東避難所的探照燈在圍墻上劃出慘白的光圈。余傘穗抱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花茶，踩著金屬階梯登上哨塔。他的藤蔓悄無聲息地在身后蔓延，替他感知著周圍每一絲風(fēng)吹草動。
"誰？"白郢警覺地轉(zhuǎn)身，手已經(jīng)按在了腰間的槍上。
"是我。"余傘穗輕聲回答，從陰影中走出。月光落在他深綠色的發(fā)絲上，映出一層柔和的銀邊。
"傘穗！"白郢眼睛一亮，目光立刻鎖定在他手中的茶杯上，"又是給我的？"
余傘穗點點頭，將茶杯遞過去。白郢迫不及待地接過來，熱氣氤氳中飄散著茉莉與薄荷的清香。他仰頭喝了一大口，溫?zé)岬囊后w滑過喉嚨，驅(qū)散了夜間的寒意。
"好喝！"白郢滿足地瞇起眼睛，"這比食堂的合成咖啡強多了。你哪來的真茶葉？"
余傘穗的嘴角微微上揚："南邊交易站換的。我...用藤蔓幫他們修了溫室。"
白郢拍了拍他的肩："真有你的！"他的手指不經(jīng)意擦過余傘穗的后頸，感受到對方瞬間的僵硬，連忙收回手，"你今晚怎么又來了？也不嫌累呀。"
"來陪你。"余傘穗的聲音輕得幾乎被夜風(fēng)吹散。他靠在欄桿上，目光投向遠處黑暗中隱約可見的廢墟輪廓。幾條細小的藤蔓從他袖口鉆出，無聲地沿著哨塔外墻爬下，在夜色中編織成一張無形的感知網(wǎng)。
白郢咧嘴笑了："好兄弟！"他故意用肩膀撞了撞余傘穗，卻發(fā)現(xiàn)對方的身體比想象中單薄，"你該多吃點，摸起來都是骨頭。"
余傘穗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邊緣："回去之后...我們還能見到嗎？"
"當(dāng)然可以約出來大家一起玩??！"白郢爽朗地說，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皺起眉，"等等，你每天來陪我，你早上巡邏怎么辦？"
"我的藤蔓可以替我感受周圍。"余傘穗輕聲解釋。仿佛為了證明，一條藤蔓從下方卷上來，靈巧地勾走了白郢口袋里快要掉落的彈匣，又輕輕塞回去。
白郢瞪大眼睛："那你還挺強的！"
"還好啦。"余傘穗的臉在月光下泛起淡淡的紅暈，"我更想...陪你。"
夜風(fēng)突然變得喧囂，吹亂了余傘穗額前的碎發(fā)。白郢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壞笑著湊近："對我這么好，你不會是......"
"沒有！我只是......"余傘穗猛地后退一步，茶杯差點脫手，幾條藤蔓應(yīng)激般從四面八方竄出，在他和白郢之間形成一道綠色的屏障。他慌亂地收回能力，耳尖紅得幾乎要滴血。
白郢心底莫名泛起一陣悶痛，但還是大笑著擺手："哎呀我開玩笑的！"他用力揉了揉余傘穗的頭發(fā)，把本就凌亂的綠發(fā)揉得更亂，"你這反應(yīng)也太可愛了。"
余傘穗低著頭，聲音細若蚊蠅："你喜歡...什么樣的......"
"溫柔的吧！"白郢靠在欄桿上，仰頭望著星空，"我可不要白桃那樣的，太兇了，我可不想跪搓衣板。"他做了個夸張的哆嗦動作，"老大那樣的也不行，被老婆打太丟臉了。"
余傘穗悄悄抬眼："怎樣才算...溫柔？"
"那當(dāng)然是會做飯會照顧人會做家務(wù)，"白郢掰著手指數(shù)，突然轉(zhuǎn)頭看向余傘穗，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幾秒，"而且要很貼心，就像......"
兩人的視線在月光下交匯。余傘穗的瞳孔微微擴大，手中的茶杯發(fā)出輕微的顫動聲。
"我去...我去寫報告了！"余傘穗突然轉(zhuǎn)身，差點被自己的藤蔓絆倒。他手忙腳亂地收回四散的植物，逃也似地沖向樓梯。
白郢望著他倉皇的背影，輕笑一聲："去吧。"他舉起還剩一半的花茶，突然發(fā)現(xiàn)杯底沉著幾片精心挑選的完整茉莉花瓣，在茶水中緩緩舒展。
夜風(fēng)送來遠處怪物隱約的嚎叫，但哨塔上，白郢的心跳聲似乎更加清晰。他望著余傘穗消失的方向，手指無意識地撫過剛才觸碰過對方發(fā)絲的指尖，那里還殘留著一點植物清新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