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的說,是顧顏秋這種人,不配當我孩子的媽媽。
若非強行早產(chǎn),小寶的心臟病不會這么嚴重。
顧顏秋猛踩剎車,握著方向盤的手驟然收緊,指節(jié)泛白。
周敏頭差點被撞,冷著臉嗤笑:
“顧總,人都死了,還假惺惺裝什么母子情深?”
顧顏秋沒理她,下車將周敏蠻力拽下來丟在地上,又揚長而去。
車內(nèi)只剩下我和顧顏秋。
一旁的樹影急速后退,空氣凝滯得令人窒息,好在很快就到醫(yī)院。
看完醫(yī)生,我沒等她拿藥,便走出醫(yī)院打車。
網(wǎng)約車剛到,她粗暴關上車門,趕走司機:
“你就這么急著回去伺候她?”
“林昭野,你到底要賤到什么地步?”
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賤到什么地步。
我只知道,婚禮那天,我的人生便自此永墜黑暗。
一個如同過街老鼠般人人喊打的小三,沒有文憑,更找不到一份能養(yǎng)家糊口的工作。
爸媽積攢的存款,不過短短一年就揮霍一空。
能賣的都賣了,依舊無法支付高昂的醫(yī)藥費。
我也曾想過帶著媽媽和兒子一起死。
可最后關頭,周敏發(fā)現(xiàn)我求死,提出她可以包養(yǎng)我。
她說人活著,才有希望。
其實我沒有希望了,但那個和我血脈相連的孩子不該就此被放棄。
被我連累的媽媽,也不該被剝奪活著的權利。
為了他們的醫(yī)藥費,我只猶豫了三秒便同意當周敏的情人。
我抬頭看向顧顏秋,輕扯嘴角:
“顧總不是早就知道嗎?我一直都是這么賤啊?!?/p>
以前犯賤愛上顧顏秋,只換來永墜地獄。
后來犯賤給人當小三,能換三條人命,我覺得很值。
哪怕周敏總是嘴欠,欺辱我也沒下限,但她該給的錢,只多不少。
就沖這點,我感激她。
至于她是想在我身上尋求什么,我已然不在意了。
那些日日夜夜的撻伐,我自虐般的認定是在贖罪。
就連周敏也笑我,爸爸早晚被我氣得詐尸。
我甚至也幻想,是不是再卑賤些,爸爸就真的能活過來?
那媽媽肯定也會醒來,而不是躺在床上當活死人。
婚禮后,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的復仇手段,讓我們一家人應接不暇。
若非突發(fā)心梗,爸爸肯定能為我自證清白,可惜人生沒有如果。
顧顏秋看我云淡風輕,眼底情緒翻涌,最終冷笑著松開手:
“滾!”
我轉(zhuǎn)身上了出租車回家。
沖進房間,只見小寶滿臉通紅,呼吸急促,小小的身體燙得嚇人。
"爸爸,我難受......"
我顫抖著抱起小寶,一邊安撫他,一邊慌亂地撥打120。
救護車呼嘯著駛離小區(qū),而我全然沒注意到,路邊停著的黑色轎車里,顧顏秋正死死盯著救護車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
萬幸經(jīng)過搶救,小寶脫離危險。
但也只是暫時脫險,情況極其不穩(wěn)定,醫(yī)生說必須盡快手術。
面對至少五十萬的手術費,我滿嘴苦澀,撥通了周敏的電話。
“能不能……預支我五十萬?”